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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是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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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白,我想你了——
暮远有时候也会去想为什么别人都在变,而自己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好像困在回忆里了,困在一个怪圈里。明明他和靳寒白之间也只有那些所剩无几的回忆,这么多年来早就嚼烂了。好的,坏的,那些不过都是曾经,是早就逝去的青春。
可能这就是暗恋吧。
也许很多人后来走散了,但还是会记得那些青涩又美好的暗恋。在最懵懂的年纪,在最青春靓丽的年华里,遇到的人和遇到的事都是特别的。
那些体验,就是无法替代。
暮远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下去多久,好像只要他还能看得见靳寒白,那种曾经的感觉好像就又回来了似的。
这些年愈发强烈了。
他又能看见靳寒白了,哪怕是在电视里,网络上,在他遥不可及的那些充满灯光的舞台上。
不变的是现在的靳寒白依旧是耀眼的存在,是比以前更加闪耀的存在。有自己的事业,也实现了他们曾一起说过的人生理想。
靳寒白曾经告诉过暮远,他想做一个歌手。
现在愿望实现了。
暮远发自内心的替他开心,青春的炙热感在一瞬间席卷心头,包括当初的情愫也顿时回来似的。从来没有过的,暮远觉得靳寒白又回到了他身边,他们好像还是当年。
五年了。
五年,现在说出来好像轻描淡写,但那堆积的日日夜夜里无声的想念与哭泣只有暮远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五年间,他身边都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
柴风也经常问他说,暮远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这时候他还刚和柴风认识不久远,很多自己的事情他都没有告诉柴风。其实不说也都明白,柴风也说他是心里早有人了,装不下别人了。
是的,柴风说的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心里装着事呢。
自己无法释怀的事,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若是还喜欢,默默喜欢就好了,更何况现在靳寒白过得很好,那就更不应该去打扰他了。
我想你,就只是我想你,这只是我的事,仅此而已。
成年人,应该有分寸的。
暮远抽了一张餐巾纸刚擦完眼泪,手机铃声响起来。
暮远查看手机,“嗬,是阿远啊。”
是苍山远。
这是暮远在网上认识的新朋友,其实也不算太新了,他们认识也已经有三年了。可说到底又不过是一个网友而已,顶多算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暮远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丧失了当初的那份鲜活,变得不像自己了。反倒是靳寒白越活越有魅力,这么些年过去了,还一直留存在他的心上,还是当初他们年少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以为是靳寒白,这错觉多少有些离谱了,又或许真的是太过想念。
“新年快乐,暮暮,今年是我们相识的第三年了。”
暮远看着阿远发来消息有些愣住神,是啊,这已经是他们相识的第三年了,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虽然暮远和这个ID叫苍山远的新朋友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打过视频和电话,但是真的很投缘。
说来也巧,阿远也喜欢Adam。Adam就是靳寒白,艺名,大家现在都习惯这么叫。
暮远念着Adam的名字时也时常窃喜,因为只有他知道Adam就是靳寒白,大明星Adam曾经和自己是同桌。
高兴的同时又会失落难过,他想,人的精神大多如此疯魔,也正常。他对靳寒白的关注也就止步于此了,靳寒白大小形成和安排活动暮远一概不知,活得就像一个假粉。
有时候真不是暮远不想知道,而是知道了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徒增了许多烦恼。释怀这个词,很沉重,需要很多时间缝隙的填补才能消磨。他有在慢慢开解自己,越到后来越发现,这就好像是一种执念。
执念,最折磨人了。
执念,最让人绝望了。
执念,最深入骨髓了。
他就算再清楚那些有关靳寒白的一切事情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是在世界的另一片土地上远远地看着靳寒白像一颗闪耀的星缀在暮远的夜空里一样。
暮远唯一清楚的就是Adam的曾用名叫靳寒白,是他曾经的同桌,也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人。
仅此而已。
一声消息震碎了暮远所有的心思,“今晚你有听Adam唱歌吗?”
脚边的纸巾还残留着暮远未干的泪痕,暮远移开了短暂停留的目光缓缓打着字,“嗯听了,特别好听,很深情。”
消息很快又发过来,“Adam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这首歌是Adam唱给他的。”
喜欢了很久的人……
原来他们都知道啊。
喜欢了很久的人,夜闻么……应该是吧。
“是吗,他真的很长情。”除了夸赞,暮远不知道该发什么过去。对面没有很快再发过来,暮远放下手机呆滞般自然而然被窗外的烟火吸引,在这样盛大的节日里,倍感孤独。
如果靳寒白还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们真的分开很多年了。很久很久以前,每一个新年,他和靳寒白都有见面的,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夜闻在,但暮远还是很高兴的。
叮咚一声,暮远下意识去看手机,“明天是初一,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特别的安排?
嗯……相亲算嘛?
够特别了吧。
他的生活索然无味,平时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对暮远来说,有关靳寒白的一切在暮远的生活里就是新鲜的。
“去相亲。”暮远回了消息。
很快消息又响起,“明天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初一相亲,不吉利。”
“还有这种说法吗?”暮远不理解,过年过节顺便相亲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吧。
怎么就不吉利了?!
再说相亲这种事还得看黄历吗?也不是结婚呐。阿远的话多少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
“有。”
有?
暮远此刻也不想去深究,湿漉漉的眼角正连着心上的难过呢。暮远草草回了句,“嗯,我知道了,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
暮远看完消息换了页面,顺道给柴风发了一句,“要不明天你还是别去相亲了,不吉利,改天我再陪你去。”发完就关机睡觉了,远处的夜空时不时闪着一道道光彩。太亮了,暮远不喜欢,起身将窗帘拉上后疲惫地躺下了。
只剩下柴风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给暮远发了消息打了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
相亲啊,这可是人生大事啊!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更何况是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能半仙儿搁他小远远跟前胡说八道呢,都传到我这来了!要是让老子知道他是谁,非得撕烂他的嘴不可。一天天的,就知道坏老子好事!”柴风气得不轻,随手甩了手机,骂骂咧咧收拾着桌子上已经空了酒瓶。
小风一吹进来,身上的暖和劲就消下去了。
冬天还没来没想到就已经这么冷了,柴风刚收拾好桌子就等来了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姐姐,一股冷战直接从脚底溢上来。
见到漂亮姐姐不是走不动道啊,而是脚底直接被冻在了地面上啊。柴风感叹道,顺带着往不远处的暮远那边瞟了一眼,眼见着暮远跟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对对对!加油加油加油!
不就是相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相亲了!怕啥,大不了就是壮士一去兮再复还呗!多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也不少。
柴风本来想站起来迎接一下这位美女姐姐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索性只是微笑着伸出了绅士手邀请姐姐坐下了。
“你好!我是柴风。”
“你好,麦子。”
打完招呼空气就沉默。完了,尬住了!
柴风不经意看了一眼暮远,哪知道暮远那死孩子一心都扑在他跟前的玫瑰糕点上的,根本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看来,这场硬仗要自己打了!
“我……”
“你是弯的。”
柴风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尤其是姐姐声音还不小,吓得柴风一激灵直接站起来捂住了麦子姐姐的嘴,“你小点声啊!”
麦子姐姐嫌弃地推开柴风的手,不屑嗤了一声,“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咋了,你想骗婚啊?”
柴风极力辩解,“不是啊,我直的,只喜欢女的。”
“只喜欢女的?”麦子姐姐明显是质疑的口吻。
“昂。”柴风装作无意间碰到了手机屏幕,上面亮起了一个穿着性感的超模图片。心里想着,这下肯定就能证明了吧。
他超直的好吧!此生唯爱美女!
麦子轻轻撇了一下头,对着柴风点着右后边方向,“哝,那是不是你姘头?”
什么玩意?!姘头?!
柴风人都傻了,麦子姐姐说的那不就是那个吃货暮远吗!
柴风:“怎么可能啊!诶不是,你到底咋想的?”
“不是?那你为什么老看他?跟个老父亲看儿子似的!”麦子姐姐心直口也快。
“我……我真是直的啊!而且也不是骗婚,这缺德事我干不出来。”
“行了,”麦子姐姐笑了一声,“今天就这样吧,这顿饭也不用吃了。”
“诶、诶诶……?”麦子姐姐已经站起来了,柴风想去拉,伸出来的手又缩回去了。
“麦……麦子……姐姐……?”麦子姐姐没理会柴风的挽留,转过身看了一眼还在吃小蛋糕的人就走了。
柴风真是哑巴吃黄连,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吐,反倒是暮远还吃的津津有味。
“吃吃吃!就知道吃!”
柴风跌坐在板凳上,目光追随着窗外渐渐离去的身影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