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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对不起，我偷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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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碰了你一下，却不料你如蒲公英散开，此后到处都是你的模样。”（贾平凹）
早晨上班的闹铃不合时宜的响起，让做了一整晚噩梦的沈星鹤躁郁不安。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闹钟，想一巴掌给它拍个稀巴烂。
沈星鹤艰难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直起身子，闭着疲惫的双眼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已经有几缕阳光投射进来。沈星鹤心中安慰自己：“幸好今天是个好天气。”
沈星鹤就着阳光穿了件深灰色的大衣，加上一条黑色的阔腿牛仔裤，用一条克莱因蓝的围巾用作防风和装饰，成为整个深色系中的点睛之笔。毕竟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要精气神到位，开工才能大吉。
“星鹤，今天这套真帅啊，过年还长高了？”工作小组里最八卦的同事彭森率先表示自己的赞赏。沈星鹤有点尴尬的提起裤角，将厚厚的鞋底漏出来给彭森看一眼，对方便露出了然的会心一笑。
沈星鹤听着一个月没见的同事们互相寒暄，手机里传来新的消息通知，是赵医生仿佛卡着点一般，在沈星鹤吃早饭前一秒问道：“感冒药有吃吗？”
小白鹤：“还没，吃完早饭就吃。”
赵医生：“好的。”
赵医生：“今天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赵医生：“昨天你给我送了那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赵医生：“我做饭还行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沈星鹤知道赵千盛选了一个最容易接受的见面方式。他有些哑然，用力啃了一口有些凉了的三明治，回复道：“好。”并随之附送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这样才显得自己有在认真回复。
小白鹤：“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赵医生：“不用，下班了直接来我家就行。”
赵医生：“沿着你家那条路往里走，3栋602。”
沈星鹤兜里揣着今天开工刚发的大红包，在超市的水果货架上踌躇。“不喜欢吃甜的，那我买点酸的？”沈星鹤大脑指挥着眼睛看向那串饱满的葡萄。一分钱一分货，这葡萄放在平时他是不敢动一点心思。
过了自己租房的那一栋楼，沈星鹤沿途寻找3号楼的标志。让他觉得诧异的是，整个小区就第一栋是独特的单身公寓设计，2号楼之后装修风格都与前者迥然不同。
“我就说怎么租金这么便宜，原来是搞区别化…”沈星鹤心中嘀咕，自己租的第一栋挨着街道，隔音效果也不行，人行道上的绿化树把第一栋的阳光遮的七七八八。这样看来，第一栋就是整个小区的马前卒。
沈星鹤摸索着到了602的门口，礼貌的轻叩，但无人回应。他疑惑的再次尝试，不曾想到门轻拉便开了。沈星鹤暗自惊讶，赵医生这心真大。沈星鹤谨慎的踏入赵千盛的家，映入眼帘的是整个客厅的极简风格。
白墙、米色的沙发、浅灰色的陶瓷地板，让客厅呈现出清爽的中性色调。沙发的背景墙上挂着一副大尺寸的棋盘，上面的黑子和白子在白炽灯下反射出透亮光泽。
沈星鹤看得出这副棋盘的工艺精致，造价不菲。沙发边有一张布艺躺椅，上面有着略微凹陷，沈星鹤心想：赵医生午休时应该就窝在这上面的吧。
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已经备好，碗筷也放的整齐，但迟迟不见赵医生的身影。沈星鹤拨打赵医生的语音通话，铃声却从屋内传来。
循着声音沈星鹤带着疑惑走去廊道尽头，依旧是礼貌的轻叩房门，但依旧是语音铃声孤独的响应。
沈星鹤心中突然浮现种种关于医生下班后的猝死新闻，他陡然打开房门，哗啦啦的水声接替了高亢的铃声，阵阵水雾透过浴室门缝蒸腾出来，不禁浅舒一口气。
房门开了，风吹散了蒸腾的雾气，浴室门缝里的内容变得清晰。沈星鹤的眼里只有宽阔又紧实的背肌，一双修长的腿有着紧实的肌肉，腰与臀恰好放在了上三下七的位置。
极短的一瞬，沈星鹤的眼神看直了，身体也麻木了。雾气缭绕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一阵冷气，转过身来发现了门缝外呆滞的身影。
赵千盛没想到沈星鹤来的这么快，还摸索到了房间里，他若无其事的将浴室门轻轻拉紧，灵魂脱壳的沈星鹤也同样回神过来。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星鹤胡言乱语的退了出来。呆滞的脚步走到餐桌旁，心中忐忑之时，脚步被躺椅绊了个踉跄，失了重心栽倒在躺椅上。明明是布艺材质，他却感觉如坐针毡。
沈星鹤脑子里还一团乱麻的时候，赵千盛已经收拾整齐来到餐桌前，看着沈星鹤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嘴角轻笑，觉得面前的人像个孩子，可爱的厉害。赵千盛从厨房里端出来最后一门菜，点然餐桌上的小锅炉，将钵子放上去。
赵千盛用手晃了晃眼前神情呆滞的沈星鹤，说道：“不好意思，做菜弄了一身油烟味儿，就去洗了个澡。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菜都还是热的，你挑着吃点。”
“啊！哦好的。那个…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沈星鹤回神，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尴尬。
“没事没事。”赵千盛禁不住笑出了声，又连接着道：“都是些家常菜，这个啤酒鸭你尝尝，你也没告诉我你爱吃什么…唉。”
沈星鹤仿佛得到了原谅一般，心中镇定下来，脸上的神情恢复自然。回复道：“我都可以，我不怎么挑。”
饭桌上的两人又沉默下来，赵千盛看着沈星鹤将自己碗里的大蒜夹出，问道：“大蒜不爱吃吗？”沈星鹤边吃边“嗯”了一声，似乎这沉默的氛围难以打破。
沈星鹤觉得赵医生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并且赵医生用心的将自己带给他的食材都用上了，吃着就和家里的味道一样。
边吃沈星鹤边用余光偷瞄一眼，发现赵医生的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他感觉到有些难以适从。尝试打破僵局说道：“很好吃的，你也吃啊？”
“好吃就行！”赵千盛脸上的笑意更浓，沈星鹤简单的一句夸奖像是在赵千盛心里泼了一罐蜜，由内而外透着甜腻。
饭后，沈星鹤将带来的葡萄洗净，赵千盛收拾着碗筷，打趣沈星鹤说：“今天下血本了？这么贵的进口葡萄也敢买？”
“好吃就行！”沈星鹤学着赵千盛把饭桌上的话还给了对方。“我来帮你吧？”沈星鹤觉得自己干坐着也不是事儿，想要给赵医生搭把手。“没事儿，你坐着吃点葡萄，这葡萄很甜的。”
赵千盛拗不过，在洗碗池里留出一块地方。但只有一个水龙头，一来二去两只手在水流下面互相摩擦、触碰。
沈星鹤脑海里那副偷看到的画面挥之不去，频频闪现。他顺手拿了块抹布逃出厨房，在餐桌上反复抹擦，大抵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好啦，桌子要被擦秃噜皮了，给我吧…”赵千盛左手接过那蕴含着少年心事的抹布，用冲洗干净的右手顺带着摸了摸沈星鹤的头，趁对方没反应来便将一切动作和心思收起，转身独自满足。
“都弄完了吗？时候也不早了，那我要不要先回？”沈星鹤尝试打着退堂鼓。
“好，我送你。”
出了门，沈星鹤还想推辞说别送了，却见赵医生已经关上门准备跟着。只好顺着说道：“那我们下去走走吧…”说是散步，其实沈星鹤并不想就此分离，能多呆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赵千盛亦然，他稳步跟着沈星鹤，每一步子都落后前人半步，保持着友谊之间的最佳距离。
“当时你看到了？”赵千盛突然出声，声音在有些喧闹的小区走道里显得微弱，但这句话却给沈星鹤脑子里当头一棒，暗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咋还提这档子事儿…”开口却故作糊涂，“看到什么？”
“吃饭之前啊，你没有看到吗？”赵千盛不依不饶，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沈星鹤思忖赵医生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件事，难道是非常介意吗？他在权衡，到底应该怎么回答才能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
沈星鹤步子往前迈了大些，两人距离便由半步变为一步。沈星鹤决定先道歉，表明态度，然后就是绝不承认，“真的不好意思，赵医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赵千盛听到这样的回应，神情波澜不惊，他的步子也跟着大了些，结束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的状态。
他伸手拉停沈星鹤，略微俯身，鼻子便贴近沈星鹤脸颊，闻到了一丝属于沈星鹤的味道。赵千盛看到沈星鹤的耳垂在他贴近的一瞬间变得白里透红，他掌控住气息，嘴唇轻启：“那你慌什么？”
此刻，沈星鹤的心被撩拨一下，便乱的一塌糊涂。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踏入猎人的陷阱，会被慢慢吃掉。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沈星鹤抬手发誓。
赵千盛顺势将沈星鹤的手拉下来，轻握住沈星鹤的肩，缓步朝单元门走去。“到了，进去吧，我看着你。”赵千盛将手放开，停下脚步，叮嘱沈星鹤开门进屋。
“谢谢，那…”沈星鹤的眼神勾人，欲言又止。
“晚安，沈星鹤”赵千盛憋着一口气，断开拉丝的眼神，伸手将对方的门轻叩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