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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未卜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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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纪南蜚,编号z409,因违反星际快穿法则第三百一十六条第四小节:非法使用……】
……头好痛……
【……及未成年系统保护法第十一条:诱导未成年系统与其共谋……】
……什么法?
【经联盟执法综合评定,宿主z409罪则等级为B+级橙色。判决如下——】
我是谁?这是什么声音……
【流放宿主z409至D15行星,判处有期徒刑50光星纪,折合该处时间为876000h……】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处罚的,是我吗?
【服刑期间,将剥夺宿主全部记忆】
我的记忆……我是……
【……宿主将不死不灭,直至期满】
【以上所有解释权归星际联盟执有——3035极光年3月4日。】
【传送完毕——】
“!!!”
纪南蜚猛然睁开眼,先入目的是漫天黄沙,朦胧晦涩的天幕仿佛下一秒就要逼近把他吞噬。
远处传来几声凄厉诡异的嘶吼,简直要把他的耳膜刺穿。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挤不出一个音节。
艹了。他想。
——
这里是末日蓝星,变异物种及恶劣狂暴的气象席卷着整颗星球,将人类逼入无休止的绝境。
一百年……
纪南蜚扯下袖口,遮住左手臂上那行倒数的数字。他蹙眉看向前方,残垣隐在薄雾中,让他分不清究竟是怪物还是废土。
他已经存活了七天,三十天的逃亡让他神经绷紧,并随时准备断裂。是了,他逃亡了三十天。
原来系统说的不死不灭就是死了之后重新回档,但刑期并不叠加。这算是降低难度,让他可以提前规避生死吗?哈……未知的死亡固然可怕,但已知却逃不掉的灾祸更令人绝望。
他一点点探索,仍不可避免地死于同种灾祸。无数次重来只会让他更看不清前途,他是普通人,自认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哐当”一只易拉罐在地上被风来回踢翻,趿地的声音刺耳极了。
太安静了。纪南蜚贴着墙壁四处观望,心跳声却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只会是……附近有一个让其他怪物都不敢靠近的存在。
他要为自己找出离开的最优解,没事的,还有下次……
“!——”
慌神间,视野中莫名闯入一个人,一个笑意盈盈的人。
绷紧的神经骤然断裂,他下意识抽出匕首刺出去。
那人看着他无动于衷,仿佛纪南蜚只是一阵吹向他的风一般。
匕首还未触及那人,纪南蜚的大脑却蓦然一白,浑身软了下来,紧接着失去意识。
“找到你了”有人低声呢喃……
——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纪南蜚短促地笑了一声,昏迷前猛烈的心悸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样吧,他想。无论怎样死亡,他还会再次重来。紧绷了一个月的思绪让他疲惫不堪,难得片刻安宁,他已经懒得再动脑了。
“或许吧”贺泽鸣浅浅笑着,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
一个小时前纪南蜚刚刚醒来,看见的便是这般肆无忌惮的眼神。他懒得问他在哪,也没问他是谁,只接过食物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心情好了一些,他便随口一问“你有什么目的?”
“是的,你是我的伴侣。”
毫不相干的答案,纪南蜚点评。
思及此,他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恶心吧啦的,我不喜欢男的。”
该不会看我长得好看要搞我?
贺泽鸣怔了一下,失笑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不用一副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哦”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纪南蜚扭头看向这间屋子唯一的窗户。
蓝星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阳光穿过窗棂,分出一缕撒在他的身上,这一切温馨地简直像一场死后的美梦。
出太阳了啊……纪南蜚抿唇笑了一下。
“你没有其他想问的了吗?”
“问什么?”
“问我是谁,为什么救你,问这里是哪,我为什么这么说……”贺泽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你说说看。”他淡淡回答。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蜚蜚。”
他神色一顿,这人居然连他的名字也知道。他这次的轮回不过七天,听他的话,难道他是他来这之前认识的人?
“你也是……”喉咙骤然一紧,他抿嘴把宿主两个字吞了回去。
贺泽鸣神色不变,轻笑着说“当然不是。”
直到这时,纪南蜚才用正眼看他。知道的真多,他想,难得让他提起兴趣去好奇自己的记忆有着什么。
不过比起这些,他还是更在意另一个问题——“我会活下去吗?”
“我会保你平安百年的。”眼前人的瞳孔映出他诧异的模样。
虽然这个回答有待商榷,纪南蜚还是不禁露出了第一个表情。
“你可真神。”纪南蜚喟叹。
“多谢夸奖。”贺泽鸣眯眼起身,转过身后又说了一句“今天的谈话先到此结束,享受你现在的时光吧”
门被打开,大片光争先涌了进来。
“大家伙要醒了,到时候可能会很吵。”
“大家伙?”
“你不会想见到它的。”
话音和门响一同落下,隔开身后人的视线。
贺泽鸣的脸色沉下来,用手撩起额前的长发。
真是糟糕,他想。在等待他醒来的时间里,他打了无数遍草稿,期待解决他的种种疑问。但在看见爱人冷漠质疑的眼睛时,他却犹豫了。
相比那个失忆的人,怎么显得他更无措些。
贺泽鸣抬起脚,下一次,一定要告诉他。
——
“不是说,今天的谈话已经结束了?”纪南蜚戏谑地看着自顾自坐在他床边的人,心中升起警觉。
贺泽鸣下意识用指尖掐了下拇指指腹,有些心虚。某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见他了,一直催促,虽然他也的确想来。
“确实不是谈话。”贺泽鸣理直气壮道,“只是睡前故事。”
“?”纪南蜚正要反驳,却突然觉得他想说的可能不仅仅是故事,或者会是他记忆的一隅。
“行,但在这之前,”纪南蜚换了个舒服的躺法,“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贺泽鸣的眼睛亮了一下,笑着说:
“苏赟。”
苏晕?奇怪的名字。
“故事发生在一个春天……”记忆中,骑着单车的少年披着光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