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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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你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不过、你看着面前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虽然她还是戴着那副白色的面具，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你就是感觉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面具之下那双如同深渊般的黑眸。
你望进去的瞬间，仿佛灵魂从这个躯壳中被抽离出来，正在不断地坠落、下沉，如同身处漩涡，万般动作都由不得你本人来决定，只能随波逐流，跟着一起沉沦下去。
在这里，空间陷入了完全的停滞，一切的时间都被放慢得毫无意义。
你觉得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
最重要的是，与其说她抓着你的手，倒不如说是捧着你的手更为恰当。
小心翼翼，仿佛是什么珍贵之物似的。
等等、这对吗？
虽然你并不反对同性恋，甚至还因为富江那诡异的吸引力动过和女NPC结婚的念头，不过那全都是因为你打得想让对方帮你打黑工的主意，并不代表你真是女同啊！
而且，总感觉好像有种被揩油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那个……请问看得怎么样了？”
她抬眸看向你，不知为何，你还读出了一丝迷茫，仿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似的。
你：“……”
坏了，好像真遇上神棍了！
“那个……”你迅速抽回了自己有些冻僵的手，立马揣进温暖的口袋当中回温，“其实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见过刚才来找你占卜的一个男生……”
话音落下，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面前的人眼底流露出淡淡的不悦，对方垂眸，睫毛将眼底的浓墨巧妙地敛去，目光却是落在自己空落落的手上。
女孩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上面，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面具下，女人的表情生硬的不似人类，偏偏眉头轻蹙，冷漠的黑眸深处染着如同稚子般不谙世事的纯粹与好奇。
躲在这副躯壳之下的存在开始回味起刚才短暂的触碰，温热的、柔软的，就好像触碰到棉花一样，太过用力唯恐会碎掉，太轻了又担心会不会从指缝溜走……
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但受惊的女孩还是抽走了自己的手，轻飘飘，就好像蝴蝶一样。
不过——
占卜师语气有些冷硬：“...你和他很好？”
你莫名打了个冷战，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我们也算是挚友了。”
毕竟你们之间的挚友关系可是通过了系统的认证。
挚友……？
占卜师紧抿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看她一副沉默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不过你知道在这里应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先离开了，”你从座位上起身，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补了一句，“很高兴见到你。”
本来是想进来尝个咸淡的，结果别说是有用信息了，就连一点娱乐性信息都没有得到，你只感觉自己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几分钟……
然而、等你撩开帐篷的门帘，入目的却是一片萧条，张灯结彩的闹市已然彻底沉寂下来，人们不知何时全部离开，地上只有一些彩色的碎屑和遗落的垃圾随着夜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打着滚。
这里远离光污染严重的城市，因而头顶的夜空更加纯粹，高悬的月亮告诉你，时间过得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快。
可你明明只是进去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你正疑惑着，背后一直沉默的占卜师却开口了，对方一字一句，像是回应你最开始进来帐篷的目的：
【……你想要的，都会在这里实现。】
你松开手的瞬间，诧异地回头看去，缓缓落下的帘幕，你对上占卜师深邃的双眸，似乎又一闪而过的红光快速略过。
你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下意识再次撩开那道帘幕去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可原本坐着占卜师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占卜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你：？
可明明那帐篷一眼看到底，只有前面你所在的门……她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
所以说、NPC出现都没有声音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真的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
你：666
游戏作者你写代码能不能不要偷懒啊喂！
不过——
【获得：小纸条X1】
说起来这种有点类似游戏彩蛋的小纸条你平时也捡到不少，它们的分布极其广泛，有时候甚至走在路上都能在地上捡到，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堪称是黑涡镇八卦中心。
有吐槽邻居养的狗在自己院子里乱扒拉的，有吐槽小镇某些商店价格虚高，甚至还有一些明恋、暗恋、甚至是三角恋的小纸条……总之有时候内容之劲爆简直是让你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而你现在手里的这一张……
你将揉成一团邹巴巴的纸团一点一点底铺展开来，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不要离开黑涡镇”。
字迹娟秀工整，还有点熟悉，唯一奇怪的点就是最开始这个‘不要’，有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就像是临时加上去的一样。
你回头看向帐篷外面竖着的牌子，字迹和上面的几乎如出一辙，显然这张纸条是占卜师给你的。
不过她现在人也不在这里，你也无从询问这张纸条的意思，不过这个集市会持续三天，你要是真的很好奇的话，大可以明天再来找这个占卜摊位询问也不迟。
眼下最重要的是时间！
因为你忽然发现距离凌晨两点的强制睡觉时间只剩下20分钟了！
这些天来你都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在凌晨两点之前上床睡觉，一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所以你也不知道要是没有按时回到床上睡觉会发生什么。
不过根据你多年的游戏经验，也许应该是丢点东西，又或者损失些金钱……但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想看到啊！
所以发现这个可怕的事实之后，你几乎是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农场睡觉。
你可不想因为自己没有按时回到床上睡觉而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
*
然而你不知道的是，就在你离开帐篷的一瞬间，十二点一过，空间已经完成了重置，帐篷里的女人其实还坐在那里，
她仍然能够透过帘幕观察着外面还没有离去的女孩，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站起来走一步就伸手可及的距离，但女人知道这看似很近的距离其实她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天堑。
无法看见，也不可触碰。
只因为她是被困在黑涡镇永远无法离开的地缚灵，可能有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总之岁月长河，对于被束缚的、不生不死的幽灵来说，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还有过去都被漫长的岁月埋葬，变成了无足轻重、早被遗忘的符号，以及模糊不清的一些画面。
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去。
就好像当初的她一样。
只因为黑涡镇是一个被诅咒的小镇。
她不知道这个诅咒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又因为何种原因而产生，但她唯一清楚的事实是，这个诅咒非常强大，而不可逆转不可对抗。
她们称呼为“祂”。
也正是对方，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将她困在了这里，死后灵魂仍然也不得安生。
她每个月只有一次机会出现在这里，其他时间全都在幽暗冰冷的池底，像一只不见天日的阴暗爬行动物。
她本来不应该管那么多的。
可也许是女孩的到来让这个原本因为诅咒而死气沉沉的小镇变得稍微鲜活了一点，她又萌生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想法。
所以她冒着风险给出了那张纸条，目的就是为了在事情还没有变得完全不可控制之前，提醒女孩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女孩并不是镇子上的原住民，现在离开也许能活下来也说不定。
不过，当她看见女孩手上那张展开的纸条，那一行原本是‘离开黑涡镇’的字样前面凭空出现了‘不要’二字，她就知道一切完蛋了。
原本以为精心设计的提醒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在女孩顺利拿到那张纸团的时候还暗自窃喜，如今看来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祂一直都在看着。
是了，她不该抱任何的侥幸心理，只因为在黑涡镇发生过的一切祂全都清楚，全都能看见，更何况祂还不知为何附身在她的身上，应该也轻而易举地从她的大脑中知晓她的那点小心思……
这样想着，女人面具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如果祂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话，那她会遭受怎么样的惩罚？
帐篷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男人神出鬼没，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墙角的阴影处，黑色碎发下，一双赤红的、阴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片刻后，男人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太多事了……我怎么不知，你也有了这样一副助人为乐的好心肠？”
女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兀自沉思着。
刚才祂附身时，就是这只手捧着女孩的手……
男人见对方陷入自己的思绪，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心中闪过无名火，嘴巴也是越发地不客气起来：
“祂不会放过你的，你还不懂祂的手段吗？那是一个没有人性、没有感情、甚至连实体都没有的存在，这个镇子每隔一百年就会毁灭，这是定律，没有人会是例外，那个倒霉鬼在这个节骨眼来了黑涡镇，又不巧被祂盯上，她逃不掉的，你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就为了一个陌生人，要做到这种份上…你是圣母心周期性忽然泛滥了吗？”
女人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
她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掌打开，看得仔仔细细，仿佛这不是她自己的手，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家伙的手。
纤细但过分苍白的指尖…刚才祂就是用这些手指触碰到女孩…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是第一次被这样附身，祂没有实体，她和男人就是祂在黑涡镇的代行者，她们就是祂的眼睛，祂通过她们的双眼注视着黑涡镇的一切。
可附身时发生的一切，她理应是不知情的。
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触碰，她却印象如此深刻呢？
--那是一个没有人性、没有感情、甚至连实体都没有的存在……
--……没有人会是例外…
男人的话适时地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却一个激灵，所有一切零散、细碎的细节在她脑海中逐渐串成一条无比清晰的线——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错的！你错了！”
祂附身她时可以窥探她的想法，而相反地，她也能感受到——
女孩就是那个例外！
只因为一向无欲无求、没有实体、对一切冷眼旁观的神秘存在，在触碰到那只温热的手心的瞬间，想的是——
触碰她，独占她，永远在一起。
如此直白，又如此强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