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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情之一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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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贤没想到文安帝第二日就得了消息传他进宫。
萧见贤没当回事,反正这老东西没几天活头了,还怕他做什么?
“贤儿来了。”文安帝俨然一副慈父明君的模样坐在桌前,若不是萧见贤早就听说文安帝这几日不理政务整日沉迷酒色,他就真要被文安帝这副样子给骗了。
“儿臣见过父皇。”萧见贤没有揭穿他,陪着文安帝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
“来父皇身边坐下。”
萧见贤来到文安帝身边,文安帝身上还带着酒气,萧见贤假装没有闻到,依旧坐了过去。
“你比从前懂事多了,果然是长大了。”文安帝满脸欣慰道。
萧见贤也不知道文安帝什么时候会追究他勾结军士的罪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从前儿臣太过幼稚,现在才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
“朕听说你昨日去了京郊大营?”
“是。”
萧见贤等着文安帝的责骂,没想到文安帝却兴奋地来了一句:“好!”
萧见贤立刻跪在地上,文安帝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可他又摸不清文安帝想做什么。
“好好的跪什么?快起来。朕怪你做什么?你有这份心是好事。”说罢,文安帝便要亲自将萧见贤扶起来,却没想到刚要弯腰就闪到了腰,萧见贤见状赶快扶他坐下。
“父皇还好吧?需不需要儿臣去传太医来?”萧见贤没想到文安帝会说这话,也没想到文安帝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
文安帝摆手示意不必了,坐稳缓了一会儿后才说道:“老毛病了,朕这是精神年轻身子骨老了。”
“父皇哪里老了?儿臣看着父皇可一点都不显老。”萧见贤奉承道。
“你啊……油嘴滑舌的,无枝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朕怎么会不老。”说着,文安帝从一方锦匣里拿出一份密旨来,“你打开看看。”
萧见贤打开那道密旨,发现这竟是立他为太子的圣旨。
“朕知道老五也想要这个位子,你那些兄弟们没一个不想要这个位置的,朕不能让你变成众矢之的。这个你先拿回去,等着朕走了,你便将这些拿出来。”
萧见贤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拿过那道圣旨,从前他只觉得文安帝所做的种种都是在做戏,可现在呢?也是在演戏吗?
“朕知道你还在怨恨朕,朕从前也有太多不得已,总归现在朕能好好待你了。”文安帝黯然神伤,萧见贤为他递上一块点心。
“父皇莫要再想了,伤身体。”一句不得已,萧见贤的母妃死得不明不白的,萧见贤也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真是好一个不得已。
是了,萧见贤没资格替母亲原谅这个人,也没资格替曾经的自己原谅这个人,就像“久初”那个名字一样,永远都过去了。
萧见贤接过那道圣旨,这可能是个保命符,也有可能是道催命符。
“还有这个,朕也给你。”文安帝又往萧见贤手里放了个玉玦,“有了他,你就能调动朕这些年培养的暗卫。你若是不想要这个位置,想要做个富贵闲人,这也能护着你。”
多好的父亲啊,可惜来的太晚了。
萧见贤离开皇宫后又想了许多,最后趁古江在府上时又去了一趟将军府。
“殿下来的正好,我今日得了壶好酒,不知殿下可否赏脸品鉴一二?”古江见萧见贤过来,欣喜得都找不着北了。
“好啊,不知是得了怎样的好酒,让将军这般高兴?”萧见贤调侃。
古江尴尬笑着,拿杯子斟满酒。
“只有好酒没有好菜吗?”萧见贤问道。
“有!有的!谁说没有?”古江立刻暗示手下人去准备,这回萧见贤来得措手不及,古江真是什么都没准备。
“我不要吃他们做的菜,我要吃将军做的。”萧见贤道。
古江又是一阵受宠若惊:“既然殿下想吃,我一定尽心准备。”
古江备好菜,萧见贤却故意屏退下人凑近:“将军这手能拿刀枪,没想到还能拿锅铲。”
“我何时拿不得锅铲了?”萧见贤这般主动,古江有些招架不住。
“将军害羞什么?不是抵着我亲的时候了?”萧见贤挑逗道。
“我……”古江燥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都出去了,阿江,今日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可好?”
古江猛地抬头,吓了萧见贤一跳:“殿下既然都这么说了,做臣子的岂有不从之理?”
若不是萧见贤看到古江红透了的耳垂,还真要觉得他是被什么东西忽然夺舍了。
“先等一等。”萧见贤轻轻推开古江,“有件事我想问一问将军。”
“殿下想问何事?”古江眼神拉丝地在萧见贤手上舔了一下。
萧见贤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又被古江抓了回来:“殿下自己伸过来的手,殿下自己说的,我今日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不过你。”萧见贤无奈道。
“分明是殿下出尔反尔。”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出尔反尔了。”萧见贤自认为没有。
“殿下刚刚说先等一等,岂不就是后悔了?”
被古江这么一打岔,萧见贤终于,想起刚刚被他抛之脑后的正事:“自然不是,是我想问将军一件事。”
“什么事殿下快说,莫要耽误了良辰吉时。”古江催促道。
“宫变是何时何日?”
萧见贤这话一出口,古江吓得连手里的酒杯都翻了:“殿下问这个做什么?总归同殿下没什么关系,殿下莫要管这事了。”
“为何不让我知道?”
“殿下知道这个做什么?”古江反问。
“你不信我。”萧见贤道,“你怕我把你们卖了。”
“我没有,我知道殿下想做什么,可那太危险了。”古江咬牙道,“冯妃是什么人?若是我们失败,你又该怎么办?”
萧见贤恨冯妃恨冯家,这些古江都看在眼里。
“你失败了我就殉情不好吗?”
“不好!”古江看着萧见贤的眼睛,“我做的一切都是要让殿下好好的,冯家人我会帮殿下对付,冯妃我会帮殿下杀了,殿下只要等我回来就好了。若是我真出事,殿下也不要帮我报仇,继续做自己的闲散王爷就好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着孤的名号杀人?”萧见贤简直就要被气笑了,“你在孤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就自以为了解孤吗?孤且告诉你,孤不仅要亲自报仇,孤还要去坐上那个至尊之位,你以为你算什么?”
“我什么都不算,那殿下今日又是来做什么的?”
“给你看这是什么。”
萧见贤把一个锦盒丢到古江怀里,古江打开,里面竟是立储圣旨。
“这……”
“没有你们,孤就是太子,将来就是皇帝。”萧见贤丢出圣旨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总归要告诉古江有这么一个圣旨的,他总归要把这圣旨毁了。既然早晚都要做,不如就趁今日,不如就让古江毁了它。
古江手里拿着圣旨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咽了口吐沫,张口问道:“殿下是真要做这个皇帝?”
“是。”
得到萧见贤肯定的答复,古江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道圣旨:“既然殿下想到,那我来帮殿下得到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风迟和萧风凌已经筹划了那么久,古江要同他们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要殿下想要的,我都会双手奉上。”
“我要报仇,我要像逼死我母妃那样逼死冯妃,我要让冯家再无翻身之日,你为何不肯让我去?”萧见贤质问道。
“殿下,那太危险了,那是宫变,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古江苦口婆心道,“可现在殿下又圣旨,想要那个位子自然一呼百应。”
“你明明知道我如果坐上那个位子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只要殿下想,我什么都会……”
“你住口!”萧见贤打断道,“你是谁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就是故意的。你既然了解我那你就该知道,我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我。”
“殿下……抱歉……”古江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说自然有别人说,你真的想让别人告诉我吗?”萧见贤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很像个疯子,“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有事瞒着我?”
“殿下,这次不一样。”古江苦笑,“殿下说的不错,我一直都知道殿下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我甚至比殿下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你了解我,所以故意惹我生气是吗?”萧见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他一直被古江气得无话可说。
“不是的。”
“那是什么?自以为是为我好?我不需要你的为我好,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偏要同他们硬碰硬,碰过了算我命好,碰不过那是我该死。”萧见贤近乎疯癫地说道。
“殿下会给自己留后手吗?”古江与其想必便镇定许多。
“不会。”
“好,那我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