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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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边密密匝匝的拥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河两边的商店门楣颇具秦淮古色，河里的船舫缓慢游曳，但极度商业化的河岸已经找不到当年江南烟雨的惊艳。游客们熙攘赶来，不过是借地缅怀一下当年那句“烟笼寒水夜笼沙”。
河岸下了小雨，莫知与和林子度各自撑着伞跟随人流漫步。来之前林子度还说想买点手信带回去，但逛了一圈愣是没被激起购买的欲望，倒不是商店里的东西不好，只是太多大众化的商品实在不值得千里迢迢带回去。
出门时觉得下雨好啊，很江南风味，但此刻雨一直淅淅沥沥地飘，林子度又有点闷了，他拐到旁边的商店屋檐下，无聊地打量四周的行人，白天的秦淮河没有夜晚灯光的加持，多了市井气息，少了那股歌舞升平的朦胧美。
莫知与站到他旁边，问：“无聊了？”
“嗯，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古诗词骗我。”林子度撇嘴。
莫知与笑起来，他收了伞，跟林子度一块儿靠在墙上，任由微微的雨丝抚向脸庞，他说：“旅游业兴旺了，很多东西为了方便游客必然会走向改造。但古迹存心，你不要急，慢慢看，会发现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能触动你的。”
“我去。”林子度惊奇地看向他，笑道，“你哪儿学来的这套讲话方式，当地文旅给你钱没？”
“啧，我这急着抚慰你期待落空的心，你就不能配合我装文艺一点？”莫知与伸手出去接了雨水往林子度脸上一甩。
“啊，幼稚鬼。”林子度抬臂挡脸，然后也伸手接水往莫知与脸上甩。
莫知与不甘示弱地继续甩回去，两人笑起来，引得路人都往这边看，莫知与怕丢脸，立马停手扭头往旁边挪装作不认识林子度。
林子度笑着“喂——”了一声反驳他的扭头，刚刚的郁闷顿时散了不少。
他其实能来这里看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条河就很满足了，城市进化在所难免，但幸好它是传统与现代共进，无论如何，这座城市依旧是座历史厚重感和浪漫感并行的城市，永远都值得来一趟。
莫知与说得没错，古迹存心，称得上美的东西前提是值得人去探索去追求，去慢慢看，如果它一开始就摊在你面前给你看，你一眼就能把它看透，那可能就没什么意思了。
林子度拽回莫知与，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说：“咱们去菜市场吧，你说给我做饭还没做呢。”
秋雨里带着凉意，莫知与掏出纸巾擦脸，随手给了林子度一张，说：“行，走吧。”
莫知与带林子度去了上次的那个菜市场，因为是雨天，菜市场里没什么人，菜摊里的阿姨大叔们都翘着腿在看手机，看到他俩经过就抬头起身招呼。
莫知去了上次那个菜摊，菜摊的老板娘竟然还认得他，笑呵呵地问要买什么。
莫知与要了茄子和番茄，笑道：“阿姨您记性这么好？还认得我？”
“哎呦你上次搁我摊子前看了半天菜谱，我怎么会不记得？”阿姨给他称蔬菜，转脸看着林子度，“这是你朋友？哎呦两个小伙子都长恁好看嘞。”
“是。”莫知与笑着接过袋子，“谢谢阿姨。”
“不客气，慢走哈，下次再来。”
莫知与提了菜往肉摊方向走，林子度急走两步跟上，贱兮兮问：“那阿姨刚刚说什么，你搁她菜摊前看了半天菜谱？莫知与你好好笑哈哈哈！”
林子度边笑边抖，他搭上莫知与的肩膀，说：“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你是新手啊？”
“滚蛋。”莫知与抖开他的手，“我本来就是新手，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饭？”
“好像是哈？”林子度回忆，“咱们初中时军训野炊，我记得你连鸡蛋都敲不利索。”
两人已经走到肉摊了，听见“鸡蛋”两字，莫知与才想起来：“对了，要买点鸡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哎？”林子度看莫知与迅速买了一小块猪肉，连回怼林子度都忘了，拉着他往杂粮店去买鸡蛋。
买好所有东西回到家没一会儿，外面的雨轰然猛烈起来，林子度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说：“幸好回来得快，不然这会儿得被淋成落鸡汤了。”
莫知与把所有门窗关好，开始摆弄电视机旁的音响，说：“这种雨天舒服，咱边放点小音乐边做饭吧。”
他把歌单里最抒情最轻缓的音乐找了出来，调到室内充满音乐又不会吵到邻居的程度，起身伸手把搁沙发上打算坐享其成的林子度拉了起来，说：“你来打下手。”
林子度抗议，但抗议无效，被强硬地拽进了厨房。
林子度切茄子，莫知与就煮排骨汤，这玩意儿他上次做过，算是有了一点经验。排骨洗净焯水，水煮滚放排骨再切点姜片玉米块进去，大火滚了再小火熬。
一回生二回熟，莫知与做起来得心应手了，心里挺有滋味。
林子度切着茄子，看了看他莫大爷搅汤的侧影，说：“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么像同居的情侣呢？”
“出门左转，不送。”莫知与试着放调味。
林子度笑起来，靠过来蹭他：“别这样嘛莫大爷，跟我谈恋爱很浪漫的，我这初一送花十五送蛋糕……”
“放下你右手的刀再说话。”莫知与往后躲，又笑又嫌弃地推着人，“咋？和我做顿饭就能让你改变性取向？我人格魅力还挺大啊！”
林子度放下刀，把切好的茄子递给他：“算了吧我还是喜欢纯年美女姐姐。”
莫知与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
答应林子度的饭菜做好了，这人倒是给面子，卖力地全给吃完了。吃完了就在沙发上躺尸，边躺边摸着肚子“哎呦！”
莫知与踢了踢他，丢给他一包健胃消食片：“我学会儿习。你今晚是不是跟莫纯年约了下棋？”
林子度点头，说：“你今晚下班我去接你。”
陈述语句，莫知与傲娇地“嗯哼”了一声，回房上网课去了。
接连两天，莫知与都是接近中午时起床，然后跟林子度出门溜达一圈，找点这座城市的美食饱餐一顿，但因为天一直阴着，两人也没在外边多滞留。
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没机会去，林子度倒无所谓，他每天都等着莫纯年下班回来和他下棋，两人逐渐熟络，林子度满心欢喜，觉得炽热的恋爱指日可待了。
莫知与在旁边看着，没忍心戳穿他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上学的现实。
这人愣起来没头没脑，莫知与回头看了眼躺在他床上看恋爱小说看得满脸姨母笑的林子度，叹了口气，默默地帮他买了机票。
买完票，莫知与又把今天上课的笔记整理了一下，上班时间差不多了，他摘下耳机，回头对林子度说：“我上班去了，好好看家。”
林子度心情好，很快速地：“汪……啊不，好。”
“有病。”莫知与哭笑不得地出门。
身后林子度忽然喊：“我今晚还去接你！”
今晚依旧很忙，中途莫知与发现宋酌和陈淀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陈淀还带了个女孩儿，看两人的亲密程度，莫知与猜应该是上次说的那位柳倩，陈淀的女朋友。
酒吧灯光昏暗晃眼，但莫知与还是看出来这女孩儿挺漂亮的，模样长得很娇软，跟陈淀讲话时会带点撒娇的语气，但跟别人讲话时就很注意分寸。
正是因为这点分寸，莫知与判断出这人应该很优秀。眼神自信，笑容有度，优秀又体贴的女孩，怪不得陈淀会那么喜欢。
陈秦诗也在，作为家里的长辈，看到小侄子带女朋友来，特地开了几瓶香槟，还让唱摇滚的主唱手愣是坐在高脚凳上唱了首极其黏糊的情歌，把陈淀唱得满耳通红。
酒吧里的人们激情起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让两人亲一个，为此店里不少情侣还给两人做了示范，陈淀都快熟透了。
陈秦诗看热闹不闲事儿大，还拿了麦克风跟着起哄，陈淀怒瞪瞪地看着他小叔，朝许渐喊：“管管你男人！”
“哈哈哈！”许渐抱着胳膊大笑，也喊起来，“管不了！爱他就别约束他——”
“你神经啊——”陈淀更大声地喊回去，结果下一秒柳倩就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拉低，踮脚亲了上去。
“哇哦哦哦哦哦哦！！”
店里尖叫呐喊声四起，莫知与觉得自己耳膜都快破了，笑着看舞池中央的两人亲了能有两分多钟，旁边的人拥挤着往前去拍照。舞台上的主唱手都把自己唱激动了，黏糊糊的情歌愣是半途飙起了说唱。
莫知与没往前去，他往后退着给想要拍照的小姑娘们腾地儿。退着退着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鼻尖却摩擦过一点柔软的东西碰上了对方的鼻尖。
宋酌漆黑的眼眸和他对视，两手轻轻地扶在他手臂两侧。这人皮肤白皙，星眸嫩唇，在混乱的灯光下露出几分妖冶，那双眼睛像是会摄魂似的，莫知与的心脏莫名抖了抖，往前站了半步，说：“谢谢。”
“你说什么？”宋酌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跟着往前了半步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我说谢谢。”莫知与提了声音，掩盖着自己耳膜里忽然蹦起的心跳声。
“不客气。”宋酌给他露了个笑，指着吧台说，“我们去那边吧。”
“嗯。”莫知与点了点头，在宋酌转身时很轻地呼了口气。
那场心悸来得快去得也快，莫知与平复下来后一阵奇怪地琢磨刚刚那感觉。
酒吧里那阵激动过去了，陈淀红透着脸被女朋友拉离舞池，来到吧台这边时许渐调侃他：“人小姑娘都比你淡定，你看你脸都能煎鸡蛋了。”
“你们两个混蛋。”陈淀又气又羞，他指着许渐和刚刚下台的陈秦诗，“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不要脸的老男人！”
“啊！”许渐和陈秦诗同时捂胸口，“骂这么凶小叔伤心了，心痛痛。”
陈淀被恶心到，还要继续骂，柳倩却笑了起来。女孩儿的笑声铃铛似的，陈淀瞬间安静下来了，红着脸垂下手去勾人的小拇指。
莫知与和宋酌靠在一边儿，他没看宋酌，自己一直在抿着唇笑。但不知道是敏感过度还是怎么样，他感觉宋酌一直在看他，他想转头确认，却莫名不敢，只能强扭着头看向陈淀和许渐他们。
宋酌靠得很近，莫知与在这闷热里感觉到耳廓附近划过的气息，莫知与忍着没挪开。
就在快忍不住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强烈的震动，莫知与终于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对面传来林子度惊慌的声音：“知与，那个人在跟踪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