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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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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亮起，周围的世界车水马龙。
宋酌看着莫知与，问：“现在吗？”
莫知与想说“是”，但又想起自己没带相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回小区的小门，于是把手里的梧桐叶塞到他手里，说：“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相机，十分钟就好。”
宋酌想说不用那么麻烦，手机拍也可以，但莫知与已经转身往回跑了，他瞧着人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站到一旁的路灯下踢树叶。
正值下班高峰期，面前的道路不断有车辆疾驶而过。宋酌踢树叶踢烦了，就抬头观察对面餐馆里进进出出的客人。
店里忽然走出一家人，父母在前面边走边恩爱，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提着购物袋，屁颠屁颠地跟在父母后面，小短腿拼命迈着，跑到妈妈身旁就蹦跶着跟妈妈说话，像是要把妈妈在爸爸身上的注意力吸引走。
宋酌觉得好笑，他捏着梧桐叶的叶柄，靠着一旁的树，微微勾着唇。
“咔嚓！”
宋酌听见声音，扭头。
“咔嚓！”
相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莫知与放下相机，抬眼冲他笑。
“来了？还挺快。”宋酌朝他走过去，问，“拍得怎么样？”
莫知与摁相机里的照片，笑说：“我男朋友自然是帅气得不得了，看看？”
莫知与把相机举到宋酌眼前，两张照片都是在他放松且不防备的时候拍的，十分自然，特别是那张扭头的照片，少年站在路灯里，脚下的枯叶里含着秋意，回头时眼波似柔水，即便是橘黄的灯光也掩盖不住那润玉般白皙的皮肤。
莫知与问：“怎么样？”
“好看。”宋酌点了点头。他其实很少拍照，但莫知与刚刚说想拍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该摆什么样的姿势。
意识不到镜头时拍出来的照片没有一点僵硬感，莫知与越看越喜欢，说：“好看就好，再拍几张怎么样？”
“行。”宋酌干脆利落答应。
宋酌站在路灯下，没摆什么姿势，只是看着镜头。
莫知与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笑着说：“你别跟拍证件照一样啊，笑一个。”
“噢。”宋酌把那片梧桐叶揣进兜里，然后就那么揣着兜，微微弯着眼角看向镜头。
道路的车来来往往，飞驰时拉出的幻影扑进了莫知与的镜头，背景模糊，却把宋酌拍得极其清晰，橘黄的路灯打在少年肩头，光影扑朔间，莫知与看了又看，始终挪不开眼睛。
莫知与拍了很多宋酌的照片，连宋酌整理衣服的镜头都拍了进去，即便拍得很模糊，他却舍不得删。
夜晚风凉，两人下来时穿的衣服都不厚，莫知与怕宋酌着凉，不敢再多拍，和宋酌一块儿走向回小区的小门。
走着走着，莫知与忽然揽住宋酌的肩膀，然后倒转相机，对宋酌说：“看我。”
宋酌被揽住时愣着看向他，他看向镜头，两人就在这昏黄光影间，定格了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宋酌扯了扯莫知与的手，说：“给我看看。”
“没有拍歪，还挺不错。”莫知与笑着给他看，“我回去发给你。”
宋酌看了看，确实拍得不错，反着相机不好拍，但正是这种随意间的一拍能出好片。宋酌摁着相机，笑着点头：“你挺会找氛围和角度，以前人像拍得多吗？”
“还行，给高中的一些同学拍过。”莫知与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
回到家，莫知与借了宋酌的电脑导照片，宋酌就坐在一旁看着，问：“要修图吗？”
“嗯，一些细节要修一下。”莫知与点点头。
修完图，莫知与笑着看了宋酌一眼，把图发到微信，保存到自己手机里，然后当着宋酌的面把照片换成了壁纸。
换的是那张合照。
“怎么样？”莫知与说，“以后我每天起床看你在看时间之前。”
这人讲起情话一点也不臊。“有病。”宋酌笑着拍开他，起身说，“我去洗澡先，你自己慢慢折腾。”
莫知与笑着摸了把他的腰，继续修剩下的照片。
客厅里的时钟指针滴答，宋酌洗澡时水声淅沥，莫知与修着照片，脑子里却想象到了浴室里烟雾缭绕的场景。他耐着燥热把照片修完，然后打包一齐发给了宋酌。
发给宋酌后，他琢磨了一会儿，又打开图虫，把照片编辑，思忖着打了几个英文字母“my boy”，然后摁了发布键。
发布键刚摁下，浴室的门就开了。宋酌披着浴巾出来，见莫知与在关电脑，问：“修完了？”
“嗯。”莫知与把电脑搁桌子上，走过来抱他，脑袋像小狗似的蹭人。
宋酌嫌弃他，推着人：“你没洗澡，别蹭我。”
莫知与不听，等蹭够了，才转身进浴室洗澡。
晚上睡觉前，两人又蹭了一会儿，莫知与搂着他，在他耳边呢喃。
呼吸里带起危险信号的时候，莫知与却停了下来，他说：“你明天得上课，今晚早点睡吧。”
宋酌撇了撇嘴，语气里有点不满：“你明天什么安排？”
莫知与明天还有一天假，陈秦诗给他休假都是两天连休。他说：“明天跟何老师去拍摄。”他停了停，说，“明天工作量大，何老师介绍了其他模特和我一块儿拍衣服，可能会比较晚回来。”
宋酌划拉着手机看课表，不介意地说：“没事，你明天把地址给我就行，我下了课去找你。”
“在另一个区，有点远，你别来。”莫知与被宋酌捏住掌心，被子里的温暖侵入四肢百骸，“下了班我再来你家。”
“嗯。”宋酌轻轻点头。
两人平躺着，断断续续地聊一些话题。从宋酌的课程到莫知与的工作，聊着聊着，年少的记忆翻滚，两人不自觉地聊起以往的事情。宋酌微微转头看莫知与，听他讲高中时和朋友干过的那些幼稚又无聊的事儿，还有初中时和林子度逃课去海洋馆，急得老师和父母找了半座成都城，最后被狠狠教育了的事情。
那些记忆明明还没过几年，但一讲起来，却好像已经开始蒙尘。而对喜欢的人交换记忆，就像是把曾经的快乐重新体验一遍。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酌已经有点困了，他迷糊时还在“嗯”着声音回应莫知与，直到最后彻底睡着。
莫知与看着宋酌渐渐睡着，抬手把灯关了。
窗帘外昏暗的光线浮进来，宋酌的眼睛紧闭，呼吸逐渐平稳。他最近其实挺累的，工作室最近销量不错，莫知与给拍的那些照片功不可没。他们之前请不起莫知与这个模样的模特，退而求其次请了别的，拍出来的效果和销量都不行。
马连杰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就会叫他和陈淀去帮忙。除此之外，他最近在学校里参加了一个竞赛，难度不算大的竞赛，最近已经进入决赛。学校课程过半，大学生活比他想象中的要忙碌。
第二天两人是一块儿被闹钟吵醒的，莫知与摸了床头的手机关掉闹钟，眯着眼睛解锁了半天都解不开，他折腾了一会儿，把手机塞给宋酌，声音迷糊：“我手机解不开了。”
“嗯？”宋酌被手机贴得脸一凉，他闭着眼摸过手机，把锁解开，正准备递给莫知与，下一秒手又收回来，人已经醒了一大半了，他说，“这是我的手机。”
床头柜上的另一部手机响了，莫知与捞过来，看到了昨晚才换上的壁纸，他迷糊劲儿过去了，问：“那怎么你手机的壁纸……哎，你也换了那张照片上去？”
莫知与凑过去要看宋酌的手机，宋酌把壁纸展示给他：“是啊！”
莫知与轻笑了一下：“情侣壁纸啊。”
“嗯呐。”
“早安男朋友。”莫知与亲了亲他，问，“早餐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海鲜粥。”宋酌把手机抛开，想再眯五分钟。
“行。”莫知与笑笑。
他起床刷牙，边刷边看手机，昨晚发的照片底下有人评论，可能帅哥招人，底下的评论比平时多了很多，那个关注他很久的粉丝评论时配着震惊的表情包：我一直以为博主是男的，没想到博主是女生。男朋友好帅气啊！
莫知与漱完口，回复那位粉丝：你以为的以为并没有错。谢谢你夸我男朋友，我也觉得他很帅。
早餐买回来时宋酌刚从卫生间出来，莫知与把东西放到餐桌上，招呼人来吃。
吃完两人一块出门，早晨的空气凉飕飕的，莫知与把外套的拉链拉上，估摸了一下时间，把宋酌送到学校后还来得及赶去和何禅约好的拍摄地点。
学校不远，早高峰的地铁挤满了人，莫知与在人群里悄悄拉过宋酌的手。这人大概体寒，穿了毛衣手也不见暖，莫知与捏了一会儿，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捏着指尖给他传递温度。
他低声问：“怎么手指那么凉？冷吗？”
宋酌摇摇头，低头看着群里辅导员发的关于竞赛的资料。
地铁到站，莫知与和他一块儿走向学校。除了上次路过，他现在是第一次来宋酌的学校，周围的学生和老师行色匆匆，依据莫知与仅有的一年大学生活经验来看，应该是上课快迟到了。
当然也有一些啃着早饭晃悠悠的，估计是对迟到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了。
莫知与把外套脱下来往宋酌身上一披，说：“进去吧，晚上我再去找你。”
宋酌没拒绝莫知与披过来的衣服，他往肩上拢了拢，点头：“嗯，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
“好。”莫知与笑笑，看人走进校门。
中午休息的时候，林子度打来电话，一开口就问：“你最近在哪儿呢？”
莫知与有点莫名其妙，他把吃完的盒饭扔进垃圾桶：“我上班啊还能在哪儿。”
“你给我老实交代，我这两天跟纯年聊天，她说这两天都没见你回去睡觉，你去哪里了？”林子度嚷嚷着。
“她怎么知道我这两天没回去？”莫知与有点惊讶。
“她说你的衣服在洗衣机里呆两天了都没拿出来。”林子度声音淡淡。
“什么？！”莫知与努力回想，好像是昨天回去拿衣服，顺手把换洗衣服丢了进去，竟然忘记拿出来了。
林子度笑：“没事，她说方哥帮你把衣服晾了，你回去感谢一下他就行。”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些小事儿难免忘记，莫知与坐到椅子上让化妆师给他补妆，说：“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那当然不是。”林子度义正言辞，“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莫知与闭着眼睛，他和宋酌交往的事情确实没告诉林子度，有一点思量就是怕林子度反感。在莫知与的记忆中，林子度是个对很多事情接受度和包容度都很高的人，但上个月初那件事情对林子度来说肯定会有点阴影，他想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告诉林子度。
但现在林子度这样问，莫知与觉得可能是个告诉他的好时机，于是他说：“是有件事情瞒着你。”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莫名觉得接下来的话林子度肯定也能接受。
莫知与扯了扯勒脖子的领口，笑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我有对象了，是宋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