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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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末后的课程安排得并不满，只是零零散散的占着上午一半时间和下午一半时间，让想趁着期末考前溜出去玩一玩的学生才刚玩嗨，就要急匆匆地赶回学校上课了。
宋酌星期三上午就早八两节课，一节听教授念经，一节汇报PPT。下午则是三点半后的课。冬日的教室即便关紧门窗也冷得砭骨，一百多号人的学生团团挤坐在一起，但怎么挤也挤不出被窝的暖和。
好在两节课不算难挨，铃声响后桌椅一阵响，人群往电梯口和楼梯口一浪一浪地涌过去，呵出的白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腾上升。戴眼镜的同学自己把自己熏得看不见路，但一走出教学楼，冷风一吹，世界又清晰了。
宋酌不急着走，他不爱往人群里挤，就等电梯空闲下来之后，才慢吞吞地起身，挎上书包下楼。
手机“叮咚”一声，沈月怡发消息说今晚加班，让他自己在外边找点吃的。
天冷得要下雪似的，宋酌簇紧围巾，打算在食堂解决晚饭算了。于是给一下课就飞奔向食堂的舍友发信息，让他们帮忙带份饭。等他悠哉游哉地踱步到食堂，饭刚好买好。
食堂人群嘈杂，谢淳给宋酌递一次性筷子，说：“我还以为你回家吃呢。刚才上课的笔记待会借我呗，我没忍住去见了一下周公。”
“我也以为我要回家吃呢。”宋酌掰开筷子，说，“行，待会给你。”
四人挤在一块吃饭，食堂的饭菜还算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阿姨下调料有点不知轻重，吃完满嘴调料味。
几人讨论着月尾的元旦晚会，还有元旦过后的期末考。说起期末考，大家就发愁。
徐逸吃完饭，把筷子一放，长叹一句：“为什么大学了还有期末考这种事情啊？天灵灵地灵灵，请让期末考消失吧！”
“赞成！”李浩然啃着鸡骨头，十分赞成地举手。
“天灵灵地灵灵，请让学分也消失吧！”
旁边忽然响起清脆的女声，带着笑意。
李浩然吓了一跳，惊恐道：“这可不行！”边说边扭头去看谁这么大胆，说这么晦气的话。扭头一看，是他们那位年方二八的辅导员，此刻正笑嘻嘻地端着餐盘看他们。
“导员好……”李浩然舌头打结了一下，锐利的眼神瞬间怂下来。
“导员好。”另外三人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辅导员和同事来吃饭，同事还在打饭。
宋酌拉开旁边的椅子给辅导员，辅导员坐下来，笑问：“怎么？课程很难吗？要是上课过程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去给学校反馈的。”
辅导员姓夏，是个很认真负责的老师。人也有趣，爱跟学生混到一起，下了课会找学生上线打游戏，彻夜开黑。还会跟女学生们约着去逛街，去KTV。玩疯了的时候一点师德也没有。
李浩然忙摇头：“没有的老师，课程很简单，各位教授上课也很好，通俗易懂！！”
“是吗？”辅导员笑了笑，扭头问宋酌，“你觉得呢？”
宋酌平时参加活动多，跟辅导员接触也多，跟辅导员比其他三位熟悉一些，他说：“我觉得还成，有些课程比较难，也没那么通俗易懂。”
“那看来浩然的成绩比你好啊。”辅导员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你平时比较忙，但成绩也不能落下。我记得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吧？”
宋酌“嗯”了一声。
“那正好，我看这样吧！”辅导员看向李浩然，说，“你们多互相监督监督，浩然你有空的话给宋酌辅导一下，互相进步嘛！”
话音刚落，徐逸和谢淳就闷声笑出来。
李浩然慌着摆手：“不……不老师我——”
谢淳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打断他，说：“哎，也给我讲讲呗，我很多地方也不懂。”
李浩然羞得脸红，一个眼神刀过去。
辅导员不明所以，问：“嗯？怎么了？”
宋酌说：“没事，他俩笑点低。”
同事打好了饭，站在远处叫辅导员，她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学期末了，大家都要静下心来才是。浩然，你多帮衬帮衬宋酌，互相进步哈！”
她说着一笑，转身走了。
李浩然有苦说不出：“不是……老师，我……”
徐逸和谢淳笑得不停，宋酌扭头对李浩然一脸认真：“拜托你了。”
“去！”李浩然气笑了，“你们这帮混蛋，太坏了！”
大家说笑着起身出食堂，其余三人回宿舍。宋酌把笔记本给了谢淳，低头翻了翻公交信息和天气信息，往校门口走去。
刚走出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宋酌疑惑着谁这个点给他打电话，摸出手机一看，是莫知与。
刚接通，对面就问：“你还在学校吗？”
宋酌一听这话，就有预感似的抬头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骑着小电动的莫知与，这人围了条黑白格子的围巾，短款的黑色羽绒服，撑着双长腿在路边四处找寻着什么。
天有些蒙蒙胧了，他没看见刚刚迈出校门口的宋酌。
宋酌悄咪咪走到他身后，伸手一拍，说：“你再来晚一点就不在了。”
莫知与微微吓了一小跳，回头笑道：“那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可不是嘛。”宋酌打量着他身下的小电动，说，“一买完就来接我了？还挺好看。”
小电动是车型不是很大，车身是很朴素的白，没有过多装饰，让人一看过去就很舒服。
莫知与拍拍后座，很痞地说：“上来吧，哥带你兜风去。”
宋酌跨上去，把手伸进莫知与的兜里取暖，问：“去哪儿？”
莫知与骑着车，思考了两秒，说：“不知道。”
宋酌的下巴压上莫知与的肩膀，天冷了，他其实有点懒，也不想去哪里，于是说：“那咱们在附近转转吧，试试你新车的性能。”
莫知与点点头。晚高峰这个点还是很多车的，车子缓慢地晃悠着，头顶的树枝被时间的大手撸光了树叶，还剩点黄透了的枯叶躺在路边，车轮和脚印碾压过去，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这声咔嚓就像是遗声，此后它的一生就永远被遗落在过去了。
但生命本身就是在逝去和新生中轮回，无论时间如何更迭，如何迫不及待地带走一切，等到了来年春天，依旧有它阻挡不了的新生命诞生。
莫知与骑着车，冷风微微刮过他的眼梢，他眯了眯眼睛，随即又睁开。
这是他和宋酌遇见后的第一个冬天。
想想还挺……啧，挺浪漫的一件事儿。
路灯亮了起来，两人转得冷了，莫知与骑车往回走。
车停在充电桩处，宋酌挨着莫知与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来我家一下吧。”
“现在吗？”
“是。”宋酌说，“我有个东西给你。”
两人进了电梯，莫知与问：“什么东西？”
宋酌偏头对他神秘地笑，说：“猜一猜。”
“嗯……”莫知与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猜不出来。”
电梯开了，宋酌开了家门，俯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递给莫知与，说：“来，我带你看。”
莫知与穿上拖鞋，跟在宋酌后面轻车熟路地进了他房间。看着宋酌给他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礼盒，盒子挺大，莫知与接过时还感受到了它沉沉的重量。
“什么东西？”莫知与更好奇了，他坐到小沙发上，轻轻解开礼盒绑带，抬头看了宋酌一眼。
宋酌微抬下巴，示意他打开看看。
莫知与这才揭开盒子。
看清里面躺着的东西时，莫知与顿了顿，呆了几秒。
“怎么样？喜欢吗？”宋酌坐到他旁边，歪头笑着看他。
里面躺着的是尼康D850。
莫知与笑着拿起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说：“喜欢。”
“喜欢就好。”宋酌说，“我不太了解相机，就上网查了查，网上说这个相机拍风景照还不错，我想着你到时候可以拿去拍雪山。”
莫知与小心地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开机，微微地试了试功能，他很满意，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但这个太贵了，你没必要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相机五位数出头，对于很多专业的摄影师，这个是很正常甚至还不算高的价格，但对于他们学生来说，有点贵了。
宋酌笑了笑，说：“你喜欢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跟财奴似的。”
莫知与还要再说什么，但宋酌打断他：“放心吧，我不是拿我爸妈赚的钱买的，是我自己赚的钱。”
宋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这人到了冬天变得更白了，脱了外套后里面那件烟蓝色的毛衣衬得这人柔和了几分，虽然皮肤有点干燥，但是立挺的五官依旧帅气的不像话。
“你赚的钱？”莫知与侧眸看他，“那家网店吗？”
“不是，那家网店大概率要亏本了。”宋酌说，“这是我假期兼职赚的，还有我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呐书法比赛的奖金呐什么的。”
“老本？”
“不是。”宋酌的反驳脱口而出，“这么点钱就能当老本了，喂，你说得我人生好悲催。”
莫知与抖动着肩膀笑起来，秾丽的眉眼在暖光下犹如羽毛般细腻柔软，让人一看就很想摸。宋酌承认，他确实有点颜狗，这人长得……长得也太合心意了。
莫知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俯身过来，宋酌自然而然地眯眼，鼻息相闻。
“嗯？”宋酌疑惑睁眼，发现这人隔着两厘米挨着他的唇，却没有亲下来，而是一脸挑逗地看着他，见他睁眼，还好心地问了句：“要亲吗？”
宋酌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他果断直起身体：“不亲。”
“欸！”莫知与笑着伸手托回他的脸，“你不亲，我亲。”
说完，不容分说地吻了下去，舌尖探出，把宋酌略微干燥的唇舔得湿润，然后撬开牙关，伸入，啜住另一条舌头，缓慢地含。
相机被放到一侧，宋酌被莫知与压过来的身子缓缓推向沙发椅背上。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身体轻得像是要飘起来，但又被莫知与狠狠地压下去，压得他脚踏实地，很深很清晰地感受到莫知与。
眼角憋出了泪，莫知与的手在游走，在寂静的房间里触感极其清晰，空气开始滑腻柔软，像那手触摸之处的皮肤。宋酌睁开眼，看见了反光玻璃上自己清晰的倒影，莫知与起了兴，但现在不行。
宋酌拍了拍莫知与的背，抓住他肆意游走的手。
莫知与疑惑抬头看他：“嗯？”
宋酌眼角红红的，说：“现在不行，我爸妈待会儿会回来。”
“没事，我可以躲衣柜。”莫知与很有做小三的天赋，说完又要亲人。
“有病啊！”宋酌挡住他，笑骂一句。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宋酌才把这人压下。莫知与没得逞，一脸郁闷地躺在床上，又一脸郁闷地看着宋酌。
宋酌不理他，他静心养性一般，拿着支毛笔在纸上练着字，练着练着，忽然回头问：“你不是说这个月中旬去新疆吗？行李收拾好了吗？”
说到这个，莫知与就不郁闷了，他翻了个身，趴着看宋酌：“行李还在收拾。我定了下个星期六的机票，直飞乌鲁木齐。”
“那没多少天了。”宋酌默数着，不知道他这一趟要去多久，“你一个人去，我有点不放心。”
莫知与意外地挑眉，正要说点什么，宋酌却躺了过来，把指尖沾着的墨水往他鼻尖上一抹。
“……”
“你早去早回，给我带点馕呗？”宋酌得逞地笑了笑，想再抹他的脸颊。
却被人抓住手，毫不留情地“修理”了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