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暴躁但无自理能力的单亲寡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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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食物中毒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光是看到这张熟悉的漂亮脸蛋，他的胃就一阵抽痛。
白昊天到底是当过军的，信人之初性本善那一套，没往霍封凌要害他的那方面想。不过转头看见一大一小和鸡崽一样跟在屁股后面，一种不妙的预感还是涌上心头。
“你做什么？”
霍封凌一向是理直气壮的摆烂，本身他就不乐意上这个破班，又已经成功打了擦边球蹭上懒惰人设。现在可以说是正大光明地开摆。
导演刚刚宣布完规则，他就顺手抓住了最近的人祸害。
白昊天问了，他就语气敷衍地回答：“组个队。”
“你要结盟？”白昊天愣了一下。他没想过对方是过来吃白饭的，思索一番，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虽然是亲子游戏，但是游戏采取的是淘汰制度，前期结盟的确是一大优势。
上一期节目里黑组淘汰，导演现在还没说明淘汰后的分配。按照他早上那一喇叭的性格……估计也不是好事。在不知道有没有复活赛的情况下，能不被淘汰是A计划。
白昊天点头，“那结盟，你是蓝组我是红组，就是红蓝组合好了。”
名字很土。但霍封凌不在意。他低头拍拍柳晔的肩膀，叫他做决定。见柳晔点点头，他也就跟着嗯一声。
他先问了小孩的意见再做决定这点是白昊天都没想到的。
不是说不把小孩当回事，只是云云到底才五岁。总会先入为主，觉得这样大的小孩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就算有，也不能做什么正经决定。可以问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零食，但不能问你觉得哪种方案对未来的发展好。
网上总是流传着霍影帝赌博成瘾的丑闻，但看见了这短暂的一幕，白昊天心里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就往他那边倒了一点。觉得霍封凌大概率是无辜的，就算不是，也肯定是被其他人害了，本身心是好的。
“云云，你觉得呢？愿意和蓝组组队吗？”
云云满是快乐地尖叫了一声。笑眯眯地直接冲进白昊天的怀里。
“我要组队！”
喊完后又冲出来，绕着圈大喊“组队！组队！”
很多人会感受到家里的孩子非常有精力。
这是因为儿童期是身体快速发育阶段。细胞更新快、能量消耗大，体内的三磷酸腺苷合成速度显著高于成人，就会出现“充电5分钟，活跃数小时”的表现。
霍封凌没接触过人类幼崽，唯一的参考对象是柳晔。对方又懂事得早。这会接触到正常小孩，被她猛然的尖叫惊得浑身一抖。
白昊天皱着眉头喊了两三遍云云的名字，小女孩都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没有理他。在他终于有点生气，准备喊对方全名前，霍封凌先一步行动了。
在云云再次尖叫着绕圈经过他时，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小孩的后领。就像牵了一只太有活力的小比熊，迈开长腿，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直到云云满脸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脑袋向上看。
他低下头道，“你有点响。”
云云立马拿两只手捂住嘴巴。弯起眼睛对他笑，从两只手后面闷闷地发出声音：“那我小声一点。”
“不错。”他拍拍小女孩的肩膀。
白昊天观察他的鼓励方式，总觉得给人的感觉不像大人鼓励小孩，更像总裁肯定自己得意的下属。瞬间又联想起上次被迫帮对方穿衣服的画面。
白昊天：“……”
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加重了。
……
白日梦沙滩在地图最右下方的位置，机场在地图的正中间。单是步行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想不到方法搭乘交通工具，步行的时间是不够用的。
唯一能够去往沙滩的地铁近日在修整，也就是说，能够去往沙滩的方式只剩下了三种——出租车、公交车和顺风车。
出租车至少要一百五十块当地的货币。
顺风车就更要看自己的运气了。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常用语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国际通用语言。
在没有手机和钱包的前提下，如果不能在一小时内找到赚钱的方法，就只能花两块钱坐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抵达白日梦沙滩了。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做些什么？
宋荟头疼。她本身的工作是地方天气台的气象主播，最能拿的出手的能力是口播。能用到的地方多，却很难拿来挣零时工钱。光是找到要她的地方就是一个难题。
团团和圆圆各自牵着她的一只手，边走路边哼着歌。时不时就被路边的东西吸引注意力，又被妈妈拉回来。
“这太难了。”宋荟对镜头苦笑，“我现在只能自我安慰，大家都是一个起点。我们没有办法，他们应该也难。”
“妈妈你看有海！”
“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了石头！”
“哪里有？”
“就在那边——那个好大的石头！”
“我觉得它有点、有点……像那个穿毛衣的苍蝇。”
“妈妈！你快看啊！”
“我看到了，对，确实好像一只蜜蜂。”
“哦对是蜜蜂。”
中午的太阳晒得她脸通红，她用手把额头的汗抹去。又赶紧把松开的手重新牵上。接着刚刚的话讲。
“你看，我们当中，小奥他是运动员。霍哥、小白、于姐都是演员。小翟和小王两个还好点，要是有个餐厅能弹钢琴，或者路边弹吉他唱歌。甚至我都好点，几个演员估计现在很苦了。”
“我也会唱歌！咪咪大发索拉西！”
“你这个才不叫唱歌！唱歌是要有歌词的！要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跑得快～”
“现在想想，当时我家里人非要说我去学个乐器还应该是老实去的。”
“妈妈，你怎么不唱啊？”
“妈妈，我想喝可乐了。”
“妈妈我也想喝了。”
“好，我们待会就想办法去找。”
宋荟身心俱疲地把双胞胎拉牢了，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到路过的小朋友手里拿着冰可乐。立马就知道两个孩子为什么馋了。
但现在又着急完成任务，也没有钱，只能先问问对方是从哪里买的可乐再想想其他办法。
她才走两步，双胞胎突然激动起来。挣脱开她的手冲了出去。
“柳晔哥哥——”
“柳晔哥哥——”
小朋友的海拔都一样高，宋荟还没看清小朋友的脸。团团圆圆早就认出来了对方是谁。很开心地冲过去围住对方。
这么激动当然有理由。
“你手里的可乐哪来的啊？”
宋荟也想问。但宋荟是成年人了。俗话说食色性也，不是、总而言之宋荟先问：“小风…啊不对，是你爸爸呢？”
柳晔：“就在后面。”
宋荟：“哪里呀？”
柳晔：“很显眼的地方。”
宋荟：“显眼的地方……我看看，好多花和旗子啊，这里有店新开了呢。看不见啊，难道是高处吗？”
宋荟：“……”
宋荟：“不对。”
宋荟：“那个被黑衣人围起来签名，手里还抱着鲜花和锦旗的——”
柳晔：“——是爸爸哦。”
宋荟：“？”
耶？
……
霍封凌说。
【我知道我们应该火。】
霍封凌坐在椅子上说。
【但是会有这么火吗？】
霍封凌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签名，单手支着脸。脸上架着不知哪位粉丝提供的墨镜，说。
【我的意思是，这和我应该没关系。】
系统226：【有关系啊！】
系统226：【有关系啊！绝对有关系啊！】
系统226：【绝对是你的问题啊！】
霍封凌在比心和媚粉的百忙之间抽中空敷衍了他一下。
【不要，我是无辜的。】
“谢谢你的喜欢。啾。”
完全是捧读一样的声音，甚至连语言都是国语。红发的外国男人却满脸幸福地笑了，离开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NEXT！ONE MINUTE！”
白昊天举起胳膊，从阻拦的黄线后放出了下一位……粉丝…痴汉…追随者，不管这群人类到底要怎么分类吧。总之在白昊天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开始充当经纪人的角色了。
中间有一段时间他也一再怀疑自己。但这种怀疑每次是刚刚萌生，还没得及多想又被各种冒红点的突发任务中断进度。
等他将这堆突发任务挨个处理成功——包括但不限于紧急联系出一批人充当保镖、建立排队握手见面会、拉出一道横幅收钱、保护霍封凌的裤子不被抢走、安排两个小孩和导演组的摄像小哥——不对！哪来的那么多事啊！他不是在参加节目的吗？
白昊天猛然惊觉。
事情荒谬到一定境界，他反倒气极反笑了。打心眼里觉得霍封凌身上多少沾点毒性。从遇到他的那一刻，事情就发展得让他没法控制。
等霍封凌又一次撑着脸指使他整点帅哥美女插队到前面时，白昊天一把抓住他的手。
“该走了。”
知道他的人经常评价他是天生当兵的料子，这其实纯粹是没法子夸他的臭脾气。
他从小性格就暴躁，拳头用的比嘴好，在文学上更是毫无造诣。往往是出门旅行，旁边的小学生都能念上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他直抒胸臆喊一声“牛逼。”
一直到后来栽了跟头，在低谷和断断续续的低谷里自我反省过，又有了女儿，人才学着稳重了。
这会火气来得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他一下子没控制好，手上一个用劲，把人整个都拽了过去。脸上架着的墨镜从脸上滑下，霍封凌也朝他倒。
蓝眼睛撞进他的怀里。
就像一块冰，火气“哧”的一声熄了热。
他看着那双蓝眼睛，脑子里又响起云云的声音。“他只是太漂亮了。”
假设他现在只有十六岁，他或许会在日记里写“像星星一样的金光闪闪”，但现在他已经二十六岁，所以他记着，自己应当写“这人实在是娇纵，像买不起的昂贵黑巧蛋糕上撒的金粉”。
这个人做事总是这般的随心所欲又肆无忌惮，好像一切都能做的游刃有余。以至于霍封凌真的因为他的一拽就倒进怀里时，白昊天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花费的力气是比平时大，却不至于能把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突然拉动。他还以为对方会灵巧地躲开，而后单手拉高点墨镜向他做鬼脸……怎么平衡能力这么差。
白昊天才燃起的火气彻底没了。
他想，算了，和这样一个从小就给家里惯坏的漂亮少爷讲什么。
白昊天一抬手，要给霍封凌扶起来。手放在对方肩上时，猛然整个人顿住。一种非常模糊的情绪忽然冒出。但很难感受，就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的墙壁，这层墙壁把不属于他的情绪和他割裂开，但因为玻璃是透明的，于是他还是能感到一点。
那是一个愉悦的情绪。
又来了。
白昊天渐渐感受到自己的手有了第二个掌控者。而对方又一次越过他有了更高级的权力。
没错。
这就是白昊天接连不断的低谷。
他被一只鬼断断续续地缠上了。
“白昊天”笑起来。
“白昊天”握住霍封凌的手。
“白昊天”问：“怎么这样不小心？”
白昊天都替这个上了他身的鬼害臊。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刚刚是他的问题。更何况霍封凌简直是只闹人的猫，给他抓到把柄不得头疼死。
但霍封凌只是略微疑惑地看“他”，过会把目光收回去，自顾自地说服了自己一样。没有管“白昊天”的食指在掌心若有若无的勾勒。
白昊天：？
骚扰啊！
这么明显的骚扰你不管管吗？霍封凌！
什么情况？
是鬼的阴招吗？是鬼的邪魔之术吗？
霍封凌，你要是被催眠了就呼吸！
据说会邪魔之术、催眠妖法、浓眉大眼的“白昊天”笑得很阳光。那种愉悦的情绪不稳定地波动起来，最后缓慢地、变成了白昊天能听懂的话语。
——啊，这个不错。
白昊天警铃大响。
什么不错？
你说清楚啊！
节目组的摄像机就在身旁拍着，“白昊天”无声无息地用余光看了眼跟着的人群。借搀扶的动作靠近霍封凌的耳朵。
“白昊天”：“我们待会偷偷地把小朋友们安排好了，然后偷偷地溜走，偷偷地去找点好玩的，好不好？”
白昊天：！
你这鬼绝对不是正经鬼啊你这个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暴躁但无自理能力的单亲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