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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麻烦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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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元镇允尝试多种方法去找季希澈,去他上学的路上找,去他学校门口蹲他,去他练习室找,去曾经工作的警局找,全都一无所获。
最近的一次是元镇允再次去了练习室,问了前台依旧没有季希澈的登记信息。
他从建筑里走出来脱力的蹲到门口,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季希澈还有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一旦考完季希澈区外地甚至出国自己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找他了。
眼泪似乎比他还无助,滴答滴答的掉在水泥地上——世界上最小的湖泊是元镇允的眼泪吗?
并不是,是季希澈的眼泪。
此时季希澈还在学习,他要给自己的高三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曾经也想过给元镇允一个交代。
但现在他交代给谁,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给了个什么样的交代。
一想到元镇允季希澈就身心俱疲,但想了想还有一个星期就跟着另外三个人去外地打工就没那么难受了,忙起来就好了,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季希澈把自己泡在题里,泡在卷子里,让自己不再去想关于元镇允的任何事,他不想想也不敢想。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想去哪里已经和元镇允说过了,他会去找自己吗?
有的时候季希澈也在想,要不要换个大学去,反正还没填报志愿。
但他也有侥幸心理,万一元镇允真的去找他,却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但他真的会去吗?
万一去呢。
所以季希澈明里说的是自己想去华东师范,暗里其实想的是不能变,变了元镇允就找不到他了。
季希澈拿起手机突然想给元镇允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上不回去了,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住了一个月了,而且走之前是自己留的字条“别打给我”。
啧,真没出息。
一边这样想一边放下手机继续做题。
……………………………………
之后的日子让季希澈觉得他不再活着了,以前是过一年365天,现在是365个一样的天。
再后来他真的考上了华师,但学费成了问题。
整个暑假他一直和傅源混在一起打工,什么送快递什么送外卖甚至酒店前台什么都干。
这边没活了就去那边,那边也没活了就到处跑有钱就干,后来有个好心人说什么也要资助他,季希澈想想实在拒绝不了也就答应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元镇允,但怎么看怎么不像,他加了那人的微信便于联系,也便于询问学习状况,毕竟没人愿意资助一个不学无术的二货。
季希澈打开那人的微信朋友圈,很自然很正常,看来是未婚但事业有成的男人。
看了看男人的自拍,眼角有些皱纹但因为保养得好也不怎么显老,眼角的痣不怎么显眼,季希澈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那是一颗痣。
他很快和那个人商量好了每个月给钱的时间,有了一笔钱的资助,季希澈也不用来来回回当苦力了,找个咖啡店或者奶茶店打工就好了。
接下来就是只属于季希澈自己的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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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3日晴
很久没写日记了,日记本大概是忘了带。
更正一下,肯定是忘了带,估计早被那个家伙看光了,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没那么喜欢他了。
今天高兴的事其实不少,比如被咖啡店“收留”了,又比如正好赶上咖啡店老板家小公主诞生被请了一杯焦香拿铁,不得不说味道不错,还比如突然灵感迸发写了一首歌,果然我还是很牛逼。
季希澈放下笔,关上灯,躺到出租屋的小床上,今天轮到他睡床了。
为什么说轮到?
因为这是他们f4合租的屋子,只有两张床两张沙发,一开始想到宋晓昕是女生所以他们贡献了一张床给她睡,但宋晓昕很明显不想被区别对待,于是四个人选择轮流睡沙发和床。
学习的地方自然也不够,他们就选择去免费的自习室度过休息日。
吃饭自然也是个问题,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租屋环境并不是很好。
反水的马桶,满处跑的蟑螂,楼下下水道的臭味。
尽管这样,季希澈都没有接到任何一个来自元镇允的电话,他以为自己过得很好吗?他以为自己在外面办演唱会逍遥自在吗?他以为自己在大舞台上唱自己的新歌吗?
事实恰恰相反,季希澈过得不好,他也没办过演唱会,新歌更是只能在酒吧驻唱的时候唱两句。
这样的日子季希澈又过了一年。
2020年9月13日晴
疫情害得我只能在出租屋里和其他四个精神病窝在一起,烦。
希望元镇允不要生病,不然我还得大老远跑回去照顾他,我可不愿意。
我们都别生病。
季希澈再次放下笔,合上这个不过一年就用了大半的日记本,想着该去买个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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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晴,疫情还没过去但已经不锁城了,虽然大学还没开始上课,但季希澈可以去上班了。
刚刚准备好穿好围裙开始营业,一个生面孔进来就指着季希澈的鼻子骂。
“狗娘养的你们有没有良心?我们家孩子喝了你们家的咖啡三天拉的出不来厕所。”
那人是个年纪大的女人,一脸横肉一眼看过去浑身镶金戴银但其实仔细一看真货估计只有她身后壮得像牛的“他们家孩子”。
这种情况见多了季希澈也就见怪不怪了,搬出设计好的客套话和台词哄着不讲理的顾客先离开店里别影响生意。
季希澈刚想推着顾客走出去,谁知道刚碰到女人的胳膊就被她一把甩开,季希澈整个人比她小一圈一甩就甩了个踉跄。
谁知道季希澈还没倒地上,那女人先往地上一倒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
“哎呦黑心店害死人不偿命啊……我不活了啊我要给我儿讨个公道啊……”
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用力拍打膝盖。
季希澈就在心里暗骂,这人有病吗?喝坏肚子了就赖我们,还说什么害死人不偿命,谁死了?他儿子肚子里棕色长条状的胎儿吗?
但他又能怎么办,碰到不讲理的自己可以应对,但这么不讲理的该怎么办?
女人看季希澈在一边手足无措,得逞一般声势更大,一边哭喊一边还要上手去抓季希澈的头发。
季希澈眼看情况不对想往旁边躲,结果好巧不巧撞到旁边的酒水架子上,摆着展示的瓶瓶罐罐和里面的液体一瞬间倾倒下来,季希澈只觉头部一阵疼痛又一阵温热。
刚送完孩子来的老板看到这一幕赶忙去关心季希澈怎么样,一看已经流血了也顾不得店里乱七八糟的样子赶紧陪着季希澈去了医院。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老板才坐在床边自责的说:“哎呀都怪我……非要搞什么酒水咖啡二合一的店…医药费我已经转给你了,叔叔帮你主持公道你不用怕那个疯婆子。”
看老板这么懊恼,季希澈还在想要不要赔偿那些酒水钱。
老板就好像读懂他的心思一样,拍了拍季希澈的肩膀说。
“没事的!那些瓶子里装的都是掺了色素的白开水,展示用的,不用想赔不赔的事了!小季你一个人来这么远也不容易……”
季希澈听他这么说心里完全不信。
明明酒味那么浓。
这一摊事下来,季希澈的手机也是泡水报废了。
还要拿去维修……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