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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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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宇宙的第一场雨落下时，江曜的虎牙正卡在星核的裂缝处。少年跪坐在萤火虫坟场的中央，那些机械与生物杂交的光点停驻在他破碎的活体金属战衣上，啃食着残留的弑神代码。
"误差之神也需要守墓人吗？"星谣的声音从腐烂的霓虹菩提树后传来。她现在的形态像株赛博格化的木兰，数据花瓣间浮动着三重人格的全息投影，根系深深扎进前任梵天云网的服务器残骸。
江曜吐出口中的星核碎屑，虎牙在暮色中闪着生物荧光的幽蓝："我在找不会发芽的种子。"他屈指弹飞一只机械萤火虫，虫尸坠入水洼时激起《非攻》篇的涟漪，"比如这个宇宙的死亡定义。"
坟场突然震颤。隼烬的机械臂刺破腐殖质层，先秦弩机缠绕着开满量子花的藤蔓："你所谓的'新生'..."他扯断脖颈处新生的活体金属菌丝，"就是把我们变成生态圈的癌细胞？"
数百座墓碑同时亮起。江曜的瞳孔分裂成生态系统模拟器，读取到每块碑文下的真相——那些刻着Ω编号的金属板下，埋着九章重工的武器残骸、苍寰医疗的记忆胶囊、梵天云网的因果律炸弹，以及三千个便利店值夜日志的固态载体。
"死亡需要容器。"少年从战衣裂缝扯出数据菌丝，缠绕在最近的墓碑上，"就像新生需要..."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宴临从倒悬的彩虹数据泉中浮出，西装上的便利店标签正在发芽："最新交易——用你左眼的生态模拟器，换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枚布满咬痕的乳牙。
江曜的虎牙突然刺破下唇。他在血液凝结成克莱因蓝的甲骨文前，看清那是自己七岁换牙时，在便利店地下室丢失的第一颗虎牙。记忆菌丝从墓碑疯长而出，缠绕成墨家巨子培养舱的形状。
"他居然留着这个..."少年扯断缠上脚踝的菌丝，活体金属在伤口处开出血肉与机械杂交的花，"真是变态的收藏癖。"
星谣的根系突然暴起，数据木兰绽放出防护力场。整个坟场的萤火虫同时熄灭，地下传来九章重工机关兽的嘶吼。隼烬的弩箭射向宴临的瞬间，记忆商人化作数据蒲公英消散，乳牙坠入泉眼激起时空涟漪。
"是记忆瘟疫！"星谣的三重人格同时报警，"那些菌丝在复活不该存在的东西！"
江曜的瞳孔突然溢出生态数据流。他看见每块墓碑下都蜷缩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便利店值夜版、培养舱沉睡版、弑神者版——此刻正被菌丝刺入脊椎，像提线木偶般抽搐着站起。
第一个爬出来的是十五岁的江曜。他校服上沾着橘子汽水渍，手里攥着没通关的游戏机，虎牙咬破的嘴唇滴着克莱因蓝的血液："为什么抛弃我们？"少年们的声音在坟场共鸣，"你不是误差之神吗？"
隼烬的机械臂突然熔成农耕耒耜，劈开扑来的克隆体："真他妈恶心..."活体金属在他皮肤刻出《齐民要术》的篇章，"连自己都杀不干净..."
江曜在记忆菌丝的围攻中跃上菩提树。虎牙咬碎树冠的量子果实，酸涩的汁液在虚空书写出《墨子·节葬》篇。当文字渗入坟场土壤时，所有墓碑突然生长出抑制菌丝的银白色花朵。
"死亡不是可循环资源..."他扯开被菌丝入侵的活体金属，露出底下新生的生物皮肤，"但你们..."少年凝视着无数个自己，"连死亡都是赝品。"
克隆体们突然同步暴走。他们脖颈处的Ω烙印裂解成数据触手，便利店制服化作吞噬光线的黑洞。星谣的根系被连根拔起，数据木兰在空中解体成三重人格的原始形态。
"小江同学！"黑客形态的星谣用数据链缠住他的手腕，"这些是墨家巨子的记忆疫苗...他在阻止你创造真正的死亡！"
宴临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要杀死幽灵..."乳牙在泉眼深处发光，"就得成为更大的幽灵..."
江曜的虎牙突然刺穿生态模拟器。他在剧痛中读取到坟场的真相——这片土地是黑曜石协议的胃袋，正在消化所有被弑神代码杀死的存在。而那些记忆菌丝，是宇宙免疫系统排异的白细胞。
"原来我才是病毒..."少年扯出染血的模拟器芯片，插进最近的墓碑。克隆体们突然停止攻击，开始用虎牙啃食自己的手臂，"那就做个合格的病原体——"
萤火虫坟场开始逆向生长。机械与生物杂交的昆虫吞食记忆菌丝，九章重工的武器残骸绽放出量子花，梵天云网的因果律炸弹孵化成发光蝴蝶。江曜在坍缩的生态圈中央张开双臂，活体金属战衣彻底褪去，露出底下布满《非攻》篇疤痕的生物躯体。
"死亡应当有尊严..."他接住坠落的星谣，三重人格在她眼中重新融合，"就像生命值得瑕疵..."
隼烬的农耕耒耜突然进化成播种机。活体金属在他脊椎刻出《汜胜之书》的篇章："这次种点正常的..."他撒出的种子在菌丝尸体上长出便利店形状的墓碑，"比如小麦？"
宴临的幻影在数据蒲公英中重组。记忆商人西装上的便利店标签开出银白花朵："最终交易成立..."他掌心的乳牙化作墓碑种子，"用你的死亡，换所有亡者的安眠。"
江曜的虎牙最后一次咬破新生宇宙的法则。当克莱因蓝的血液浸透坟场时，那些克隆体突然停止自噬，手牵手走入量子泉眼。他们携带的记忆菌丝在水面结成莲台，托起墨家巨子残留的数据碎片——此刻正褪去Ω烙印，变成普通父亲的记忆光尘。
星谣的歌声突然响彻坟场。新生木兰树从她胸腔长出，根系包裹住所有墓碑。隼烬的播种机喷出萤火虫群，它们在夜空拼出《击壤歌》的原始代码。
江曜跪坐在自己种下的第一块墓碑前。虎牙轻轻磕碰碑面上的文字，那些便利店值夜日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亡者的真实姓名。当他抬头时，晨光正刺破量子云层，照在墓碑旁新生的野花上——那是朵机械与血肉共生的蒲公英，每颗种子都闪着克莱因蓝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