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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贵族来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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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之后，沈桉对这些所谓帝国贵族的耐心直线下降。要是以前，他可能还有耐心跟男爵慢慢绕圈子。至于现在，他已经不想跟这个满嘴没一句实话的男爵浪费时间了。
可并不等他赶人，就见一个脑袋悄咪咪地搭在了窗台上。柳墨——脑袋的主人，显然认为自己很不起眼，但实际上客厅的三位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讨人厌的男爵已经大声嚷嚷了起来：“元帅，快看是谁来找你了？人鱼果然粘人，你要像我一样把他们常放到身边才行。”
沈桉勉强忍住直接把男爵和他身边的人鱼扔出去的冲动，打开了通往湖边的侧门，侧身让柳墨进来。
“你怎么没在湖边呆着？” 沈桉对着柳墨的耳朵悄声问道。
“说是来的是贵族，我有点担心你，我是不是不该来的。”柳墨学着沈桉的样子凑近沈桉的耳朵悄声回答。
“哎，倒不是，只是原来只有我一个痛苦，现在变成两个了。”沈桉有点无奈地看了柳墨一眼，领着柳墨来到两人面前。
不等沈桉开口介绍，男爵便一脸浮夸地说道：“哎呀，你就是柳墨吧，我的小宝贝想见你很久了。”
你的什么东西？虽然没问出口，但柳墨的脸上显然写着这样的疑问。
沈桉示意了一下男爵身边的人鱼。
柳墨这才注意到男爵长宽几乎相等的身板背后还藏着一条人鱼，还是一条金光闪闪的人鱼。
不等柳墨打招呼，人鱼就怯怯的从男爵身后探出了半张脸。
“哎呀，你怎么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亮片，也没有珠宝。就算你只是白人鱼，也不能这样对你啊。”
人鱼一开口就让人感觉似曾相识，柳墨感觉自己仿佛又回了人鱼生态圈。
虽柳墨只是感觉些许一言难尽，但沈桉的脸已经沉了。
男爵赶紧和稀泥：“哎呀，我看他们人鱼说小话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小宝贝也是好意嘛。”一边说一边疯狂给人鱼使眼色，柳墨看他眼睛都快抽筋了。
人鱼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当场换了个娇滴滴的声音：“我们这块好久没有新来的人鱼了，我一直想见你来着。可是去了人鱼乐园好几次也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我今天一上星网，就看到那个吓死人的视频，吓得我都哭了。”说到这，人鱼作势拭泪。
“我担心你被吓到都没人安慰你，才赶紧拉着查尔斯来看你。”
柳墨搞不懂这人鱼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的做什么，只能说自己并没有被吓到，正想再展开解释一下。
人鱼却直接打断了他：“哎呀，我也是关心则乱，这视频里不就是第四星系群嘛，那可是你家元帅的地盘，你能有什么担心的。处理第四星系群的事，元帅当然不在话下。”
沈桉冷眼看着男爵带着人鱼左绕右绕终于打算进入正题。
“好了，别乱兜圈子了。我也不在乎你背后是谁。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想靠这个就让我下台，你们想的也太美了点。让你身后的人别费这个心思了。”
“好了，我也不留你们了。简叔，送客！”
简叔半拖半拽的把两人送出门去。
柳墨见沈桉还深深皱着眉，走上前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又害怕问到什么军团秘密，一时僵在原地。
却见沈桉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带你去一去人鱼乐园，别人好像都去的样子。”
沈桉又打量了柳墨一下，忽然道歉道：“对不起，我都没想到首饰的事情，要不找一天出去走走，我给你补上。是我疏忽了，你不要伤心。”
这么说着，沈桉越发的觉得自己过分，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有计划不跟柳墨说，不带他去人鱼乐园，连别的人鱼都有的首饰都没有。
沈桉的愧疚都快写到脸上了，柳墨却只觉得惊悚。
“别别别，不用了。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柳墨一想到自己也要带好几圈大链子，全身镶金，只觉得浑身一激灵。
沈桉的理智也在柳墨的连连拒绝下勉强回归，颇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看他说的每条人鱼都有的样子，以为你也会喜欢。”
经过这一出，柳墨之前的尴尬总算淡去了。正准备去厨房搞点吃的，沈桉居然邀请他去书房。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柳墨以为沈桉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很是有些心神不宁。
坐在沈桉书桌对面，柳墨有些不安地卷了卷尾巴。沈桉从书架上取下两本书，拿出了隐藏在书后的小小盒子。
柳墨看着沈桉的操作，不禁屏住呼吸。却见沈桉拧开盖子，回到柳墨身边，从盒子里掏出了两颗糖球递给了柳墨。
“糖，糖球？”柳墨把手里的糖球翻来倒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
见柳墨不敢相信的样子，沈桉不由得笑出了声：“只是普通糖球，但确实很好吃，小时候简叔不让我吃太多糖，我就把糖藏在书后面，这个习惯就保留下来了。”
柳墨没想到沈桉有这么多接地气的小习惯，既喜欢在暖暖的石头上晒太阳，还喜欢偷偷藏糖吃。
拆开一个糖球，塞进嘴里。确实，味道不错。
见柳墨放松了下来，沈桉拖了张椅子坐在了柳墨的旁边。
“虽然不知道查尔斯男爵背后是谁，但他们的意图也不难猜，无非就是想看看那视频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别的势力的障眼法。借此削减我的势力罢了。”
柳墨有些愣住，“你怎么忽然跟我讲这些？”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柳墨觉得沈桉今天总在跟自己道歉，可自己明明没有感觉有什么需要被道歉的地方。
“在没见到你之前，我希望匹配的人鱼能够不要参与我的事。等一切终结后，我也会尽力保障保障他的生活。”
“见了你之后，我觉得你和其他人鱼都不一样，虽然我没见过太多人鱼，但你身上与一种他们都没有的生命力。”
“我觉得这样的生命力如果浪费在我与皇室的斗争中未免太可惜了，因此我一直希望你能不被卷进我和皇室的混乱中，这样等我离开后，你或许能去一个合适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我今天才发觉，我可能做错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有责任让你知道我的计划，而不是让你担惊受怕。我想我可能真的不是合格的匹配对象。”
说到这，沈桉微微垂下了眼。虽然表情仍然平静，但柳墨不知为何却好像看出了些许难过的意味。
没来得及思考，柳墨已经握上了沈桉的手。“你已经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匹配对象了。毕竟我只是条陌生的人鱼，你要是什么都跟我说才奇怪呢，不是吗？”
沈桉没想到柳墨会突然握着他的手。
看着眼前的手，手指纤长、指甲圆润，看起来并不充满力量，就像柳墨一样。但柳墨却是这么多年唯一想用这种方式安慰他的人，或许，也是这么多年唯一想安慰他的人。
沈桉能感觉有什么情感在心中涌动，大概是感动吧。但沈桉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但我们现在不算陌生人了吧？”
“嗯，是朋友。”
虽然有点丢脸，但沈桉又一次因为柳墨而愣住了。沈桉自认为与柳墨相处时间不长，投入也不多，一时不知道自己够不够资格成为柳墨的朋友。
沈桉跨过了这个话题，却暗自将柳墨的回答记在了心底。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视频里的东西都只是演戏吧，虽然边疆确实有敌对势力，但视频中的那些侵略者都是我的手下，甚至那些民众也是。”
“我的时间不算太多了，而皇室的行动又实在太慢，我得找个机会让他们快点动起来，以免到时腹背受敌。”
联想到在星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让皇室派军队帮忙的言论，柳墨恍然大悟。
“你是说，他们会借第四星系群的动乱，派遣自己的势力，同时威胁你放弃第四星系群。而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可以在合适的时候证明自己还能保护第四星系群。”
沈桉看着柳墨突然变得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变得有点良心不安。
“你把皇室想得太善良了，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代的皇帝，虽然远不如上一任能干，但心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当然想要第四星系群完整的统治权，但相比这个，他更想让我死。”
“这不是刚刚好吗，如果我再出点什么意外，还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适合甩锅外加收回第四星系群以及第一军呢。”
“我演这出戏，也不是为了证明我还有能力保护第四星系群。而是为了让所有人，包括皇室，坚信第一军，也只能是第一军必须呆在第四星系群。”
“虫族消失后，皇室已经想卸磨杀驴很久了。现在边疆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还不知道是哪方人马，但我必须要让所有人坚信只有第一军才能解决，让皇室不得不忍受第一军的存在。”
“你看，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说这话时，沈桉面无表情，虽然身处帝星，却仿佛能看见边境战场上凌冽的寒风仍在他身边刮过。
柳墨不觉得这样的沈桉让人害怕，只是站起身，轻轻抱了沈桉一下。
真的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沈桉只来得及感受柳墨的两条胳膊如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他的背，这个拥抱就结束了。
但又好像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