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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哒、哒、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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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踹下车的王镜泽在原地生气了半天,然后在他淡定的发完疯之后,立马给余夜寒打过去了电话,毫不客气的道:“喂?你开车过来接一下我,他们都把车开走了。哦,对,给我把没吃完的饭打包一下。”
正坐在办公室看资料的余夜晗,听到了这理不直气也壮的话。无奈的轻笑一声,带起了早已经打包好的饭出门,甚至还贴心的热了一下。
宋应星几人此时也回到了福利院,宋云遥睡得很沉。就像一只安静的小兔子,静静的窝在宋应星的怀里。
宋应星捏手捏脚的将妹妹抱到她自己房间的床上,又轻轻的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福利院门口的路灯昏暗,惘玥坐在车里等他。
待到宋应星回来,惘玥才终于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一整天的问题:“她不是你妹妹吗?为什么住在福利院里?你如果没钱买房子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套。”
宋应星无奈的摇摇头,车在自动行驶,路边的树和灯都向后倒去。路灯的光线不断的映射他的影子,影子也在不断的往后退着。
“她并不是我亲妹妹,他的父母和我父母一样。都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去世了,我觉得我和她不只是一般的像。”
“她的生日快要到了,但刚刚好是开庭的日子。我本来说是去陪她的,但是她说让我安心干我的就行,刚好她也姓宋,所以我准备将她迁到我的户口本上,让她当我真正的妹妹。”
惘玥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已经在想给宋云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两人都回到了大使馆,这几天惘玥让宋应星暂住在这儿。
宋应星今天时间充足,倒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浴室内的水流声断绝,夜晚又归于宁静。他穿上浴袍准备去阳台透透风,别墅内有保温装置,使得即使穿着单薄在周围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宋应星刚一出去,就看到了在另一边阳台上的惘玥。惘玥也穿着一样的浴袍,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毛巾简简单单的擦了一下,以至于不会随便往下面滴水。手中拿着高脚杯,里面的饮品颜色暗红,宋应星以为还是什么高级的红酒。
惘玥也注意到了出门透风的宋应星,于是拿起了另一个装着饮料的高脚杯说:“来点?”
宋应星接过,尝了一口,结果发现是可乐。但是不可否认,刚洗完热水澡,来一口冰镇的可乐最爽了。
宋应星看着惘玥的头发说:“怎么也不吹一下?”
“比较喜欢自然风干一点。”惘玥身子倚在栏杆上,浴袍微微敞露,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肌肤。由于洗完热水澡的原因,脸颊还微微发红。
宋应星挪了挪目光,说:“你这样容易头疼。”
“放心,我不是人。不会生病的。”惘玥解释。
冰凉的晚风吹过,宋应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说:“天还怪冷的,我睡去了,你也早点儿睡。”说完就将手里的可乐一饮而尽,杯子递给惘玥,然后就去睡了。
惘玥也喝完了自己的可乐,回想起了自己和宋应星的第一次见面。
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宋应星得知自己父母牺牲的那个夜晚,七岁的宋应星安静地坐在自己家客厅的一个角落。抬头看着与平常并无二致的客厅,仿佛自己的父母还在,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的看有趣的节目。节目依旧在,但是人却少了两个。
宋应星那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的梦中父母和他依旧在看电视,但是他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父母。他没有在看电视节目,头低了下去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说完之后,梦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和包裹着他的黑暗,惘玥那晚进入到了他的梦里。在获得地球神一小部分的力量之后,其实就是拥有了一小部分的执权,获得了可以进入地球人梦里的能力。
惘玥蹲下身看着年幼的宋应星,面露不忍说:“为什么不和他们多待一会儿呢?”
宋应星看着陌生的惘玥,不甘笑了笑说:“梦就是梦啊……我总不能一辈子就活在梦里了,我总要醒来。”
“早点醒来,早点认清……”
回应他的是惘玥的沉默,其实在他父母牺牲的那天,惘玥看到了他一个人默默拿着两张沉重的遗像。那一天的中午,太阳明媚到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对于年幼的他来说,是多么的深刻,多么的令人刻骨铭心……
甚至因为他的父母牺牲在外太空,骨灰和尸身都没有办法再见一面。
今天到了开庭的日子,两人出门后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车前,发出沉重的响声。
一路上都是红灯,不知道为何,不太好的预感在两人心里弥漫。
宋应星斟酌半天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有点像是……”
“像是被泡在水里,我也有这种感觉。昨天晚上没有云层,并且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不会下雨,但是却有欲大之势。应该代表不了什么,但……不好的预感却很强烈。今天庭审确定不会出事儿吗?”惘玥接话道。
“应该不会吧……唉,谁知道呢?”
两人踏入法庭的那一刻,便被那来自各个星球、如潮水般涌动的记者人群所包围。他们加快步伐,迅速穿过熙熙攘攘、略显拥挤的通道,在旁听席上寻得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悄然落座。
开庭之后宋应星开始犯困,惘玥听的比较认真,毕竟至少要知道这些犯人会获得什么处罚。
到了庭审的最后阶段,有一个被判死刑的罪犯开始发疯。他站起来大喊出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在他两边的警员差点儿压不住他。
等到庭审散了,惘玥也轻轻的将宋应星摇醒。宋应星迷迷糊糊的揉了眼,说:“完了呀?那咱也走吧,你快要回去了,带点儿特产?”
惘玥回答道:“特产就没有必要带了,我想再和云遥打个招呼。”
“那行呗,我刚好想要去接她吃饭。还以为今天没时间陪她过生日了嘞。蛋糕应该已经有人给他送过去了,那一起再吃个蛋糕再走吧。”宋应星开心的回应。
哒、哒、哒、哒、哒……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那连绵不断的雨声宛如一曲单调而冗长的歌谣,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心底,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与压抑。这感觉恰似惘玥所说,仿若心脏被置于深海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尽头的幽暗与寂静,每一下心跳都变得沉重而迟缓。
在孤儿院的方向处传来了一声轰鸣的巨响,让在附近的人们都受到了惊吓。宋应星的心不知道为何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但以为是雷声还在十字路口等绿灯。但惘玥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一只手搭在宋应星的肩上,果断的开口:“别等了,有我在,你的驾照不会吊销。云遥应该出事了。”
宋应星听此来瞳孔猛的放大不及多想,猛踩油门,车速已经到达了极限。连闯了几个红绿灯,终于是到了原本福利院的门口。
福利院周边沦为一片废墟,爆炸的中心显然正是此处。二人急忙下车,无暇顾及地将车停在大马路中央。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曾经充满生机与温暖的福利院如今已荡然无存,唯有残垣断壁静静诉说着灾难的惨烈。那破碎的砖瓦、断裂的梁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每一块残片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刚刚经历的浩劫。
爆炸引发的失火,即便大雨如注也无法将其扑灭。那火焰燃烧得极为炽烈,火光虽明亮刺眼,却只带来冰冷的绝望,毫无温暖可言。
翁鸣在宋应星的耳边响起,他踉跄地赶忙扑上前去,不断的抛开沉重的砖块。
周围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有人焦急地拨打火警电话,祈求救援早日到来;更多的人则不顾危险,试图移开一片片沉重的石砖,每一寸努力都承载着对生命的渴望,他们在黑暗与火光交织中,寻找那一丝生的希望。
惘玥站在中间默不作声的感受着废墟之下微弱的生命力,宋应星不断的将石块儿抛开,早已分不清建议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汗水。好在他今天把惘玥带了过来,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现在废墟底下人的生存率。
宋应星也不好受,他没有在意被石块儿划的伤痕累累的手,他心中想要接妹妹回家的欲望越发强盛。
救护车与消防车呼啸着穿过嘈杂的大街,抵达现场后便争分夺秒地展开救援。宋应星在惘玥的指挥下,奋力搬开一块又一块石块,每一下动作都向着那微弱的生命气息靠近几分。他手上被划破的伤口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那温热而粘稠的液体顺着肌肤滑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也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仿佛每一滴血的滑落都在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与生命的脆弱。
救援人员想劝他去一边休息,但是他却依旧固执的拒绝,于是只能在他受伤的地方喷上修复液,让他的伤口愈合一些。
惘玥在一边也是没有闲着,又是感受气息,又是搬石块儿的,体力也耗尽的比较快一些,顾不得被弄脏的衣服,他现在只想躺地上睡一觉。但又看了看宋应星的背影,又加快速度的搬了起来。
他走到了宋应星的身边,将面前但石堆全部扔到了一边,然后就手臂酸痛的又坐倒在了地上。
在濒临绝望的深渊边缘,宋应星的眼中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他身形微微踉跄,却以最快的速度稳住身体,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妹妹抱起,仿佛怀中揣着的是世间最脆弱又最珍贵的宝物。
他轻轻将宋云遥安置在救援人员带来的担架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担忧,眼神中交织着对弟弟深深的关切和对未来一线生机的期盼。
放下去的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地上,惘玥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宋应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活着。
惘玥小心翼翼地将宋应星抱起,轻轻安置在救护车的担架上,随后转身下车,为急救工作腾出宝贵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