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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糟糕！被背叛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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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珠宝下个展会打算展出的最新设计，是一块用海蓝宝、黄钻、粉钻组成的异形钟表，被命名为幸福之钥。
幸福是什么？
是有房有车？是拥有高薪且热爱的工作？是与相爱的人结婚？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陈某不才，每个都有。写着计划书的陈应闻一想到这，忍不住露出含蓄的微笑，多少有点小人得志，有些白瞎了他那张温柔帅气的脸。
“应闻。”
陈应闻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笔记本上为公司参加下次珠宝展写计划书。他的爱人柳书寰穿着睡衣走到他身旁，柔柔地靠在他的身旁，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你还不睡呀，好晚了。”
“没事的，书寰。我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再来。”他神色温柔，摸了摸柳书寰柔软的头发，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好吧……”柳书寰看上去有些失望，“那你快点哦。”
看到柳书寰的样子，陈应龙笑了，顺势环抱住对方，“亲一个？”
“想得美！”对方用手挡住他的脸，红着脸回了卧室。
陈应闻和他的爱人住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复式平层，家里还给陈应闻还在读大学的弟弟陈应龙留了一个房间，他平时没有课的话会来这边住。
不过今晚，只有他们夫夫两人。想到这里，陈应闻就有些脸红，喝了一口奶茶把内心热意压下。反正计划书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洗个澡休息吧。
正当他想站起身时，一阵强烈的眩晕忽然在他的大脑中央爆发，令他全身一软，摔回了沙发上，脑子里充满了各种莫名的声音和画面碎片，吵得他头疼，痛到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硬地倒在沙发上，手脚微微地抽搐，连呼吸都会将疼痛加剧，几乎要吞噬他的意识。
当疼痛与声音消失的时候，陈应闻感觉自己躺了很久很久，可看向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的时间，也才过去十分钟而已。本来他也只是猜想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忽然，陈应闻目光在茶几上滞留，上面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部胶皮封面的小说，从封面的质感、色差和排版来看，比较像自印的。他拿起书，连版号出版社也没有。
书的封面用微软WORD系统自带的花体字写着：《貌美嫂子总是无法拒绝》
都三十二岁了，吃过荤的人，看到这个怎么会不懂这是什么类型的小说。虽然陈应闻平日里爱说自己喜欢看那些严肃类的文学作品，但这种最纯粹的感官刺激，看场合，他也没什么不喜欢的。不过出轨题材的话，他向来是避免去看的，尤其这本小说还写的是嫂子，他又正好有弟弟和爱人，总感觉对他充满恶意。
然而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陈应闻还是有点想看看这本书里写的是什么。而且，它在自己头痛后出现，会不会与他的头疼有什么联系？这些只有看了书才能知道。
他先给自己预约了医生，然后重新以更舒服地姿势躺在沙发上，翻开书开始读。
－
卧室里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为房间笼罩上一层温暖和暧昧的气息。
柳书寰原本在玩手机熬着，慢慢也变得昏昏欲睡了。
忽然，他半梦半醒地刷着视频的时候，感受到身后躺下了一团寒气，顿时一激灵，清醒了。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丈夫陈应闻。
“应闻，你怎么洗冷水澡了？”
陈应闻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半张脸，闷闷的说：“对，听说洗冷水澡对身体好。”
“可是你不冷吗？小心生病啊。”柳书寰用手心试了试对方脸颊的温度，“你好冰哦。”
“没关系的。”
“好……那你快点睡吧。”柳书寰说，又拿出了手机。
“嗯，你也早点睡，玩手机太晚对身体不好的。”
柳书寰看着陈应闻闭上眼睛，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转身继续刷起视频。
过了一个多小时，柳书寰小声开口：
“应闻。”
“在。”
“你怎么还没睡着！”
柳书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手机都差点砸在脸上。
“我可能有点失眠。”陈应闻幽幽地回答。
“……行吧，那我先睡了。”
柳书寰有些怨念，但一放下充着电的手机，一闭眼，马上就睡熟了。
可陈应闻还是睡不着。
是啊，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任何人，发现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怎么可能睡得着——甚至还不是普通的小说，如果是爱情或者龙傲天之类的他倒还能接受，结果，他居然是一部NITIR背德小说中的经典角色——主角那睡眠资量很好的木讷老公。
没错，小说的主角就是陈应闻的爱人柳书寰，以及他的弟弟陈应龙。由于他经常出差，即便是呆在家里的时间也经常工作，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冷落了柳书寰，而他的弟弟陈应龙又被嫂子的美丽善良所俘获，久而久之觉得陈应闻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伴侣，于是开始对嫂子展开热烈的追求。柳书寰由于从小就没有家人的照拂，对他人存在一定的讨好心理，再加上对方是丈夫的亲弟弟，因此他只是拒绝了对方，却也没跟丈夫说，不愿意让兄弟两个心生间隙。
可惜，陈应龙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追求对方，直到一次陈应闻出差，两人都喝醉了，醒来发现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柳书寰希望两人能把那晚发生的事作为秘密埋藏心里，可好不容易与心上人水乳交融的陈应龙无法接受，用时不时的亲密接触提醒着对方那火热的一晚。
柳书寰其实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定。被丈夫冷落已久的他，对那样充满激情的负距离触碰实在是思念已久，根本无法忘怀。很快，两人再次因陈应龙的主动而亲热，而随着柳书寰的步步退让，对方的举动也越来越过火，交战的地点也越来越不保守，从卧室，到客厅，到厨房，甚至是阳台和陈应闻新提的车里。
但出于内心的道德愧疚，柳书寰一直都未曾答应陈应龙的追求，也不愿向对方打开自己的心。直到陈应闻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去世，陈应龙的陪伴与照顾，才让他真正地交出了自己。两人为了避开在一起的流言蜚语，一起去了另一座城市，过上了美好的新生活。
——这些，就是客厅里突然出现的那本《貌美嫂子总是无法拒绝》里的内容。他也不愿相信，然而，从那些他只是匆匆一瞥的荤菜片段里，在家里战斗的空间布局真的和他们现在住的复式平层一模一样，甚至还在细节上有所对应，尤其是阳台一战，连绿植的种类都对应上了。而且，他也确实有买一辆新车的想法，上次出差还顺便去看了同一个城市的车展。
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挺好的啊，柳书寰怎么会觉得被自己冷落了呢？
然后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出差的频率——好吧，确实有点过分了，特别是上个月，每周都至少有三天不在家，而下个月的珠宝展他也要到场，又是为期七天的出差。
因为柳书寰的身体不好，所以自己一直自作主张地认为让对方呆在家里最好。然而，他却没有考虑到爱人想要被陪伴的心情。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他可以用工作占满自己的时间，柳书寰说是在家做主播，其实也并不是当作职业去做的，那么陈应闻不在家的时间，他便只能孤独地耗过去。
陈应闻不相信书里的内容是必定会发生的。他有自己的思想，以及种种书里没提及的生活，他的未来怎么可能一成不变；更何况，在书中何书寰都是自己做饭，而现实里他们请了钟点工来做饭和打扫卫生，这足以证明剧情并非不能改变。
现在正是最合适改变的时候，书中最关键的一夜缠绵剧情还未开始。
或许他该问问柳书寰想不想和他一起出差——不，干脆跟领导提一下升职的事，如果能进管理岗，就不用那么频繁地出差了。还有他弟弟的事情，之前他觉得反正是一家人，房子又大，给弟弟留个房间没什么，可毕竟是叔嫂关系，陈应龙又年轻、思想开放，同时又有点我行我素，会有想法并付诸行动也是正常的。
仔细想想，陈应龙也是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了，与其和哥哥嫂子住在一起，肯定更愿意有自己的地方。陈应闻决定给弟弟租一间公寓，平时他可以雇钟点工帮忙打扫，现在也快周末了，正好可以带弟弟去看房子。
计划好后，陈应闻感觉自己可以安心睡下了，刚放松下来，却突然听到卧室外有声音。他心中惊疑，拿着手机，悄声起床，在房间里找了找，只拿到个撑衣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客厅有个人影，但似乎有些熟悉。他悄悄打开灯。
灯一亮，居然是陈应龙。
“弟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有早八吗？”
陈应龙身体一抖，似乎是被吓到了。
“哥，你还没睡觉？”
“听到声音就醒了。你回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这个，我是怕吵醒你和嫂子。”
陈应闻下到一楼，往吧台走，“没事，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喝点热饮再睡吗？”
“啊……好的。”陈应龙听起来不太真心，但既然没有拒绝，陈应闻还是给他煮了奶茶。当然，其实他自己也想喝。
“应龙，其实我有个想法。”给自己和弟弟都倒了一杯奶茶后，陈应闻开口，“要不要给你单独租个公寓？”
“为什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是哥哥考虑到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有自己的房子的话你可以静下心来完成毕业设计，还能作为独立生活的过度。”陈应闻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出来，满意地喝了一口热奶茶。
果然，陈应龙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沉默地纠结了一会儿，问他：“哥，你做这个决定问过嫂子了吗？”
“没有，但他应该和我是一个想法。”
“哥，你应该更重视嫂子的意见才对。”
陈应龙看着他的眼睛。
这回是陈应闻沉默了。确实，因为柳书寰很少做决定，他便经常替他选择——这很不好，他也并不想夺去柳书寰的自主性。看来柳书寰在书中背叛的他并不只是因为受到了冷落，而是多方面的。
“你说得对。”陈应闻说，“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三个找时间一起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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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和他跟柳书寰说的一样，熬夜并不好。特别是对他这种上午要上班的人来说，他困得要死，还没到中午就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
昨晚的事情让陈应闻一直心烦意乱，计划书删删改改，怎么都不满意。
“陈哥，杨总叫你。”
“好的，我马上就去。”
陈应闻呼出长长一口气，揉着太阳穴放松自己的神经。他很少有这种思维凝滞的时刻，因此现在他感到额外的烦躁。看着“幸福之钥”宣传用的图片，他怎么看怎么不爽，打算和宣传部商量一下能不能重拍。
杨总找他也是讲珠宝展的事，讲了一下自己临时想到的“好主意”。陈应闻表面上夸来夸去，把杨总脸都夸出褶子了，心中默默道歉，自己是绝对不会采用这些鬼点子的。也不知道杨总把大老板的肖像挂展位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撞了鬼才想出来的。
这马屁何止拍屁股上了，这是直接啃了一口马屁股。
或许是真的年纪不小导致脑子不好，杨总越被夸就说得越起劲，说口渴了喝茶还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
“好的，谢谢杨总。”
呵呵，不喝白不喝。
等对方终于觉得快说够了，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杨总发出了礼貌含蓄的结束语：“小陈啊，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好好干。”
本想退下，陈应闻忽然想到自己昨晚的突发奇想，也就是升职的事情。其实早上醒了他就反悔了，自己在公司干了快十年还没能升职，或许是被人针对了，那么即使提了也只是丢脸。然而刚才杨总的一番不要脸的自嗨改变了他的想法，既然这么蠢的人都能爬到这个级别，凭什么他不行？他们又不是国I企。
“杨总，您看我也在公司干了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业绩也一直是第一，名下负责着四十七名VIP客户，参与组织了上百次展会。我已经在现在的岗位上做到了极限，希望能得到您的提拔，在更高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陈应闻把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真的对公司特别忠心。没打过腹稿，这些话他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或许他潜意识里早就想提出升职，只是出于社畜的自卑感和自尊心羞于主动说出口。
杨总听了他的话，一时间没有回应，看上去若有所思。
这沉默只有不到五秒，却让陈应闻感到越发尴尬，但他依然坚持坐着——话都说出口了，反正也撤回不了，不如等等结果。
正当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杨总开口了：“对啊，你的资历和能力确实够了，挺好的。我下午去和人力讨论一下把你升到什么岗位合适，你先回工位把计划书搞完，最迟明天会有结果的。但是，你现在负责的任务都要先完成才可以啊。”
陈应闻一愣，常年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也不觉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谢谢杨总赏识！”
被这天大的好消息砸的晕乎乎的陈应闻，走出杨总办公室的时候，隐约听到对方困惑的自言自语：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即便陈应闻努力压抑情绪了，但依然被同事看了出来他心情很好。
“陈哥，看你春风满面的，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江珠月一边用叉子在沙拉碗里戳来戳去，一边露出她的经典坏笑看着陈应闻。她是陈应闻设计部的好友，虽然知道她现在没有什么坏心思，但这个笑看几次都让他冒鸡皮疙瘩。
“别笑了，笑得我害怕。”
“你觉得我会把你当沙拉吃了？”江珠月的恶劣心思被激起来了，她反手握住叉子，用力在碗里扎刺，被扎得爆汁的小番茄看得陈应闻眼皮狂跳。
“真幼稚。”宣传部的周想小声说。
江珠月笑出声来。“说真的，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你还信不过吗？”
陈应闻装模作样纠结了一阵。
“奶茶贿赂。”
“可以！随便你点。”江珠月没有丝毫犹豫，“你真是太好收买了，你看看喜欢喝酒的，至少也得花两百，你点奶茶撑死也就五十。”
“占便宜了还不高兴？”
江珠月不理他，扭头问周想：“想想，你也想知道对吧？”
周想没有反驳。其实陈应闻也并不反感告诉他们升职的事，只是觉得结果还没出就提前开香槟有点不太好，既然她们两个想，他于是保守一点地说了。
两人都十分惊喜。
“好！”江珠月说，“你早该晋升了！”
周想深以为然地点头。“陈哥，你应该告诉嫂子这个好消息。”
“说得对。我打算下班的时候给他带他喜欢的炸鸡，双重惊喜。”
“可以的可以的，很有心！”
陈应闻想到柳书寰，忽然有些忐忑。他想起了他们还需要讨论让陈应龙搬出去住的提议，他总有种话题并不会愉快进行的预感——但即便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陈应闻认为自己必须提出来，也是提醒陈应龙，柳书寰是他的嫂子，而不是随便可以追求的人。
任职的通知要明天才能正式下发，但提拔他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人力和他们销售部的领导来找他谈了工作交接的事，他们希望陈应闻能在完成这次展会后再就职新的岗位——这当然没什么问题，毕竟他都把前面的九十九步走完了，剩下最后一步交给别人既难受又不放心。至于其他需要交接的工作，比如谁来负责陈应闻的客户，交接形式还需要再多讨论。
下班后，人力部部长想让陈应闻留下来加班讨论一下交接事宜，被他用各种理由反复拉扯，终于同意把事情留到明天上午再说。
陈应闻很少能按时下班，出差的时候更不用说，根本不可能按时吃饭。而等下个月的展会结束，一切都会不同，到那时他将负责打造品牌形象和提高品牌知名度，不再需要频繁地出差与家人分离。这个岗位与杨总的职位很相似，不过考虑到对高端珠宝几乎一窍不通杨八方只是依靠着老爸对老板有恩，于是被安排了一个高薪闲职的背景因素在，也能理解人力的决策了——而且，虽然有些缺德，以杨总的单纯程度，基本不会有感觉，毕竟杨总平时的工作也就是看一遍销售部的业绩，再看一遍宣传部的方案成品，甚至不看完也没关系。
可惜按时下班还是有坏处的——炸鸡店的人流量爆满。考虑到这是一家最近在网上很红的新店，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而现在又正好撞上饭点，排队的人群里明显有很多一看就是大学生的人。既然已经做过决定了，陈应闻并不想改变计划，在V信上给弟弟和书寰都发了消息，他就径直去了炸鸡店——
旁边的面包店，买了豆沙馅软包、一个莲挞还有一盒泡芙。本来他还想买一瓶水牛奶，但万一排队的时候急着解决生理问题而错过了位置就不好了。
边排队，陈应闻边美美地小口享受起他的软包，这是他最喜欢的牌子，只可惜家里只有他喜欢吃甜的。之前他有买回家给弟弟和书寰尝过，两个人都很嫌弃，直呼太甜了不好吃；不过相对的，这俩对食物的品味挺相似的，都喜欢炸鸡薯片，而且一定要咸口或者辣味的——想到这个，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真是特么的天造地设，这就是小说官配的力量吗？
炸鸡店里穿出复杂的香气，即便是对炸鸡不算特别感冒的陈应闻，也感到口齿生津。本来只打算给应龙他们买的，他现在临时起意，打算买蜂蜜芥末味的试试。
随着他离购买窗口越来越近，炸鸡的存货也越来越少，蜂蜜芥末味和甘梅味的很快就没有了。最终，陈应闻还是只买到了弟弟和柳书寰喜欢的。有些失望，但他也无可奈何，这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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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闻，你回来啦！”
看到陈应闻，柳书寰满面笑容地迎上前，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陈应闻回抱对方，在爱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陈应龙则在一边看着他们。
“我给你们带了炸鸡。书寰，你看，这是不是你最近在朋友圈分享的那个？”
“真的诶！谢谢老公！”柳书寰甜甜地道谢，秀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飘起喜悦的红晕，陈应闻顿时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应龙，你们应该吃晚饭了吧？”
“嗯，吃了。”陈应龙闷闷地开口。
陈应闻猜想弟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在生闷气，心中有些愧疚。但他更不愿让弟弟和自己的爱人搞到一起，这样不道德的关系，伤害的人不止是他，还有未来在一起的他们，对方的不忠诚与不道德会成为他们日后关系的裂口与矛盾的引线。
“吃了就好。炸鸡也不多，就当零食吃吧。我刚好有些事情想和你们一起讨论，我们边吃边聊，放轻松就好——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我给你们拿。”
“不用了，哥，我们直接开始讨论吧。讨论完了你也好早点休息。”陈应龙拉着柳书寰一起坐到沙发上。
陈应闻看到心中一跳，咳嗽一声强行挤到两人中间坐下。
“书寰，是这样的。现在应龙也快毕业了，终归会独立出来，而且他完成毕业设计也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我就想，要不要给他在外面重新租或者买一间公寓，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我们再过去就好，或者他也可以来找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柳书寰看上去对他的话并不惊讶，只是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先问陈应龙：
“应龙，你怎么想？”
“我？”陈应龙没什么表情，“我听你们的。但说实话，我不太想离开……从十一岁起我就和哥哥相依为命，可以说我就是由哥哥养大的——哥，我也想尽我的能力为你分担，这个家的一切都是多亏了你，我不想让你这么累。”
陈应龙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一直感觉弟弟不太喜欢自己的陈应闻非常感动，没想到血浓于水，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远比他以为的更加深厚。或许这里面也包含了暗恋嫂子的私心，但陈应闻相信，既然说得这么真诚，这些话应该不可能全是假话。
可惜再感动，该做的事还是该做。从刚刚陈应龙那么自然地牵起柳书寰的手开始，陈应闻便猜测对方应该已经对柳书寰有想法了——他还没死呢，就敢直接在他面前这么做，要是再不隔离，小说剧情就要开始了。
按照那本小说的内容推测，关键的酒后相交剧情，应该就是在他下个月参加展会期间发生的——这次出差避免不了，但他至少可以避免弟弟和柳书寰长时间呆在一起，还可以让江珠月和周想帮忙去照看一下。
“书寰，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吗？我……”柳书寰似乎有些惊讶会问他这个，“我觉得，我觉得应龙留在这里也可以的，我们有那么多房间，总能腾出一间给他搞毕业设计，也能保证他不会忘记吃饭。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相处，关系肯定会变淡的。”柳书寰的神情有些忧郁，“应闻，我不希望你和应龙之间出现隔阂，两个人需要多少运气和缘分才能成为家人呢！”
柳书寰的观点，理由对陈应闻并不重要，他在乎的是柳书寰的意见。现在形势非常明显，柳书寰不赞成让陈应龙离开，与陈应龙是一个战线。他的确可以无视其他人的意见强行把人送走；然而，这会让询问爱人意见这件事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不打算改变观点，那为什么要询问对方？
陈应闻不希望自己给对方留下那种印象。弟弟昨晚说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响起：你应该更重视嫂子的意见。
“那我们折中一点怎么样？我们小区应该有租房信息，实在不行就住附近，这样既能锻炼独立能力，又不会距离太远。”
柳书寰和陈应龙对视一眼，但明显只有目光对上了。
“可以的。”
“不行。”
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同时向对方投去惊讶的眼神。
“应龙，你有什么想法？没事，随便说，不用拘谨。”陈应闻没等陈应龙反应过来便马上提问。
“……没有想法。”神色变了又变，陈应龙最终开口，“能住在同一个小区也很好了。”
陈应闻拍了拍弟弟的背：“等以后你就知道一个人住有多爽了。”
“来，吃炸鸡，专门给你们买的。”
柳书寰点点头，开始吃，还递了一块给陈应龙。虽然气氛有所缓和，但仍算不上好。
“好了，现在沉重的事情已经说完，该说好消息了。”陈应闻没提前告诉柳书寰自己升职的事就是为了这个，“等下个月的展会结束我就不再是陈经理了。”
“什么意思？”
“以后，就要叫我陈总监了。”
陈应龙和柳书寰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总监？应闻，你升职啦！”柳书寰惊喜不已，扑进丈夫怀里，“太厉害了！”
“哥，恭喜你。”陈应龙也附和。
“当然，最重要的是，书寰，我以后不用这么频繁地出差，可以经常在家陪你。自从你和我结婚以来，我总是太过专注于工作，让你受了冷落，”陈应闻捧起柳书寰的双手，“真的对不起。”
“啊？你以后都不用出差了吗？”柳书寰非常吃惊。
“肯定还是要的，但不至于每个月都会去。”
“这样……这样好吗？我是说，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柳书寰看上去有些纠结。
“有什么委屈的，我以后就不用像现在这么频繁地加班，多好。”
陈应闻不太理解柳书寰为什么会这么说，理由没有什么逻辑，或许是因为以前生活带来的心理阴影？他还是挺心疼的。
“所以你以后会经常在家？”一直沉默着的陈应龙突然问。
“是啊。”
“那挺好的，”陈应龙说，“你是该多陪陪嫂子。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但陈应闻还是回答了：“还不确定，尽量这周末吧。如果买房的话，在这个小区哥哥负担还是太重了，租房倒是随便你，只要你别求哥哥给你租别墅就行。”
“那就租房吧。你已经有家庭了，我也不能让你负担太重。”
陈应闻挺欣喜的，没想到弟弟居然变得懂事了：“你是我弟弟，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尽全力帮你的。”
没想到计划能这么顺利，陈应闻心情很好，再加上计划书也大致完成，他美美地泡了澡，在床上靠着枕头，拿上他最喜欢恐怖小说。柳书寰看到了，笑着说：
“你怎么又看这本小说，封面这么恐怖。”
“你不也喜欢吗？这是艾瑗的《缸中人》诶。”
“啊，对啊。”柳书寰有些尴尬，“但是睡前看还是太恐怖了。”
两人一起在床上躺着，一个玩手机，一个读书，时不时会聊一会儿天。很快就到十二点了，陈应闻把书放到床头柜上。
“书寰，你早点睡哦。”他轻轻搂住柳书寰，吻了吻对方的脸颊。柳书寰嘟囔着说自己知道了。
房间的灯熄灭了，只留下了柳书寰那一侧小夜灯。手机屏幕的冷光将他的脸映照得分外苍白，感觉到身旁的人已经熟睡，柳书寰把夜灯关了，悄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