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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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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非池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都很高,周且才回海棠湾,林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周且,她挂上了一副职业微笑,打了个招呼道:“周小姐。”
“我已经不在你们老板手下干活了,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周且就行。”说开之前也就算了,现在和顾非池摊牌,周且感觉再面对这些与他有关的人,都是怪怪的。
面对周且的要求,林秘书没有直接答应,脸上的职业笑容依然不减,像带了个塑形面具:“需要我帮您收拾行李吗?”
周且摆摆手:“不用,没几个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麻烦你等我两分钟哈,我上去拿一下。”
“好的。”
两分钟后,周且拉着一个行李箱从楼口出来,对林秘书道:“走吧。”
“就这些吗?”她看着周且手里那个二十寸的行李箱,思忖着里面能放下些什么。
“就这些。”周且解释:“放心吧,东西都拿全了。”
林秘书点点头,反正海棠湾的房子早就过户给周且了,要是有什么漏的,无非就是麻烦一点再回来取就是,也就不再多话:“那我们走吧?司机已经到了。”
“嗯。”周且点点头,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在脚步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她的脊背突然僵了一下,脚步也变得迟缓,她保持着这种迟缓转过身,略有些茫然地朝这栋房子看了一眼,随后又拉起行李:“走吧。”
车子缓缓从宽阔的柏油路面驶出,周且透过车窗看着倒退的景色,仿佛真的做了一场大梦,而现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梦该醒了。
至少南瓜马车是她的,很值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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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周且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已经日上三竿,她还是困的不行。自从拿着天价退休金跟顾非池say goodbye以后,周且天天潇洒到后半夜,已经成为京广市区酒吧的近期熟脸了。
泡吧飙车、骑马射箭这些从前没机会见识的东西,在如今的条件下都被她玩了一遍,果然名言说的没错,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就想花钱,没别的理由,千金难买爷乐意。
昨天晚上周且照例混迹在城市中央找乐子,点了六个男模,掏了一套数学卷子让他们写,谁蒙的分高,谁的小费就多。
周且玩的不亦乐乎,终于体会到了小说里一掷千金,威胁破碎美男的感觉。
精力耗得干了,以至于今天根本起不来。她从床底的一端滚到另一端以后,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好一会,将摸到的手机一把拍成静音,再接着睡。
铃声停了两分钟,又接着响。
“大清早的,谁啊!”周且挠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整张脸扭的像是要吃人:“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她眯着眼看联系人,刚起床的眼睛有些糊,囫囵揉了两把才清明起来,勉强能看清屏幕上的字,看见“赵玥”两个字的时候,周且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赵玥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没等周且先问,赵玥就开口道:“晚上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我俩有啥好聊的。”周且悄声嘟囔完,回了一句:“没空,有约。”
哪知赵玥像是听不出她的拒绝,穷追猛打道:“你不是跟顾非池分手了吗,能有什么约。”
“你这话说的,我长这么好看有约怎么了?”周且面无表情的吹牛逼:“而且再怎么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略有身家的小富婆,社交范围广泛不是很正常吗?”
赵玥:“你约了谁啊,没事可以一起带来。”
周且持续面无表情:“男模。”
赵玥:“……”
察觉到对方的沉默,周且挠了下头,眨眨眼如实道:“我真有约了,昨晚让他们写的题还剩半页呢,我今天得去盯着他们写完。”
赵玥觉得这姐真是病得不轻,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能受什么刺激。”周且被她一番话问得莫名其妙:“你简直不知道我现在过的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乐呵着呢。”
赵玥告饶:“好好好,那下午呢,下午总没有男模吧。”
周且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我打算一觉睡到晚上的。”
“别睡了。”赵玥的斩钉截铁,听起来十分坚定:“你下午来剧组找我一趟行吗,我真想跟你聊聊,还是说,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我的气。”
“也不是。”周且抠着床单,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
周且没说谎,她曾经是不赞同赵玥的做法,但也知道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同,不必用自己的刻度去衡量别人的做法,对于赵玥的埋怨,当然也不是全无愤怒,不过至少,周且能理解赵玥的不易。
“行吧。”她最终答应道:“你把地址发我。”
…
下午两点整,周且准时到达了赵玥给的地点。
这个剧组财大气粗,大半影视城都被包了下来,等她到的时候,赵玥匆匆赶来接她进门。看赵玥跑得气喘,估计是刚下戏就来了。
周且给她递了张纸:“跑啥,我在外面好吃好喝待着,你慢慢来呗。”
赵玥撇了她一眼,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压去额角的汗:“怕你反悔走了,不行啊。”
周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行。”
两人进了剧组内部的一家饮品店,周且点了杯芋泥奶茶,询问赵玥:“你喝什么?”
赵玥摆摆手:“我不喝,含糖量太高了。”
付过钱的周且走到桌子边,看着一身叮铃桄榔的赵玥,啧啧摇了摇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演员的靠什么信念活着。”
奶茶端了上来,周且插管吸了一口:“说吧,非要叫我来有啥事。”
真问到点上的时候,赵玥反而沉默了,周且也不催她,专心搅合手里的奶茶。影视城这种地方的东西就是糊弄人,芋泥打得跟芋头块一样大,根本不碎,吸得她腮帮子疼。
就在周且不屈不挠地和芋泥抗争的时候,耳边突然轻飘飘传来了一句:“之前的事,对不起啊。”
周且的大脑在接收到这句话的瞬间变得有点空白,她一再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见的却是赵玥真挚的眼神。
见周且看她,赵玥也不躲,就这么直勾勾地对视着。
半晌,周且放下了手里的奶茶,嘴角有点抽搐:“咱俩这么对视,感觉有点变态了。”
“我认真的。”赵玥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赵玥说的大方直白,反而将周且弄的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装大方:“怎么,想开了?”
“嗯。”赵玥点头,“想开了。”
“前段时间有个导演找到我,他手上有个本子,问我愿不愿意拍。我当时还想,最近有没有陪哪个老板喝酒,在想是谁被我哄高兴了,给我这么一个角色。后来才发现不是。”
回忆起这件事,赵玥整个人显得平和不少,连带着身上仿佛都镀了层金:“那个导演跟我说,他是在一个小短片里看见我的,我演一个乞丐,别人都在跟着随大流,让干什么干什么。”
“我不一样。他说我演的角色有灵魂。”赵玥笑了笑:“他给我的角色戏份不多,剧本也不是什么大制作,但就是让我觉得,我终于被人看见了,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很好。”
周且看着赵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打断,静静地听着她讲:“我原先一直害怕被遗忘,我总觉得我的年纪已经不允许我怀着傲骨在这个圈子里闯了,无论什么方式,我只想给自己争一个机会。当资源咖潜规则却是比同层人得到的要多些吧,但带资进组,走后门这些标签就钉死在身上了。”
“就像宦妃那部剧,我看了原著,写人物小记,在镜子面前一遍遍地联系表情,明明花了很长时间揣摩角色,但落在别人眼里,似乎只剩下潜规则这三个字。”赵玥叹了口气,嘴角勾了几下,那笑容在周且看来却十分苦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赵玥看了她一眼:“所以说,人的成长可能真就在一瞬间,我活了这么些年,原来才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周且一顿,旋即笑笑:“这不好吗,至少你看清楚了。”
赵玥还想再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出一整轰隆声,伴随着对讲机和一堆人的叫喊,听起来杂乱得不行。
周且指着外面问:“他们干嘛呢?”
赵玥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外看,解释说:“这是吊威亚,估计在拍武打片段,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替身演员了。”
周且抚着下巴,眼睛里想什么似的,突然不说话了。赵玥以为她是好奇,就又给她讲解了几句:
“为了确保拍摄效果,武打戏很多都得真枪实弹上,现在的电视制作周期很短,演员行程也满,没那么多时间做进组训练,没有什么武打功底的话,拍摄过程中很容易受伤,耽误进度不说,主要是费钱。”
“所以一些危险系数比较大的片段,都是由替身演员完成的。”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眼前飞了过去,被威亚拉着的替身演员以极其流畅的动作,在三五根威亚绳之间穿梭翻滚,看起来真的会飞一般。
“太帅了。”周且两眼放光,兴冲冲地拉住赵玥的手:“替身演员怎么当,你们剧组还招人吗?”
赵玥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怎么了,你想当?”
“想啊。”周且搓搓手,一脸期待的冲着外边儿看:
“职业替身,多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