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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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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鲸第一次跟路余产生交集就是在这片海滩。
那天是高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林鲸被宋遥拉出去上网，出去前说是要在网吧打一下午游戏告别这个珍贵的暑假，谁知道刚到网吧游戏还没开一把，宋遥就被他妈一个电话给骂回去了。
林鲸一个人打了一局游戏，嫌无聊干脆关了机子回家，走到家门口摸了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带，这时才三点，要等林母回来少说也要一个半个小时。
八月份的海城正是最热的时候，林鲸站在阴影处仿佛能看见阳光下晃动的热浪。
林鲸揪着衣领扇了扇风，心想要不回网吧，好歹还有空调。
林鲸踩着自行车，海风吹起衣角。
未经开发的海滩鲜有人迹，林鲸不经意一瞥却发现海水中正站着一个人，似乎试图向前走。
林鲸猛地按下刹车，被热的糊涂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扔下自行车跳下马路跑过去。
“喂！”
路余没有应声，林鲸加快速度，边喊：“喂！”
林鲸一只脚踏进海里，又喊：“喂，你停下！”
本以为又得不到回应，没曾想路余突然回头。
此时海水已经到林鲸的小腿，见他停下，林鲸撑着膝盖喘息。
“你干嘛呢！”林鲸说。
“捡书包。”路余举起手上湿透的书包。
林鲸看了看他手上的书包又看已经到他腰的海水，气极反笑，说：“捡书包你跑着这么远，书包捡到了人没了。”
“我会游泳。”路余往回走，说。
林鲸哑言，刚刚太急一时没想到这种可能。
两人上了岸，林鲸低头看着湿透的鞋心想网吧是去不成了。
“谢谢。”路余说。
林鲸看向正在检查书包的路余，灵机一动。
“谢谢不至于，我没做什么，”他话锋一转，“你家在这附近吗？”
林鲸推着自行车跟在路余后面，停在一扇铁门前。
路余打开门，说：“进来吧。”
林鲸把自行车停在门边走进去，一抬眼便看见挂在绳子上的渔网，他没再张望，跟着路余穿过院子。
“坐那吧。”路余进门指着原木色的镂空木沙发。
林鲸站在门外低头看着自己的湿鞋。
“水泥地，进吧。”
说罢路余打开对着沙发的风扇，进了房间。
林鲸依言坐过去，被风扇对着吹终于觉得好受一些。
路余家的堂厅一眼望的到底，一张木制沙发靠着左边，再往前是一道门洞，正中间墙上挂着宗祠，下方一个小长柜上面摆着祖宗牌和一张遗像，前方是一张八仙桌，右边，路余从右边房间出来了。
“穿这个。”
衣服还没换的路余把拖鞋放在林鲸面前。
“谢谢。”
“放在那边晒。”路余指着外面说。
“好。”林鲸换好拖鞋，把自己的运动鞋拿出去晒。
幸好今天林鲸穿的是短裤，要不然裤子也要遭殃。
林鲸看了眼手表，这么一折腾竟然快到四点了，想着鞋估计也晒不干了。
林鲸回到客厅时路余不在，估计换衣服去了，他坐回沙发，凑到风扇前面让风对着他的脸吹。
听到关门的声音林鲸才直起身。
路余没看他，去了院子，把湿透的书包拿出去晒。
路余刚出门林鲸的手机就响了，林鲸接起电话。
“喂，妈。”
“你上哪去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凉菜回来。”
“你到家了啊？”
“嗯，今天在外面办事，办完就回来，凉菜别忘了。”
“知道了，拜拜。”
“拜拜。”
林鲸收起手机，起身去收鞋，出门时差点跟回来的路余撞上。
“我妈回了，我回家了，谢了。“林鲸说。
路余点头。
林鲸换上湿鞋，把拖鞋放在客厅门口：“拖鞋放这了，”说罢，摆了摆手，“拜。“
路余应了声：“嗯。”
林鲸提着一盒凉菜，敲了敲门：“妈，开门，您儿子要热死在门外了。”
“来了，别喊了。”
林母拉开门，看着满头大汗的林鲸，侧过身让他进来。
“你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林母接过凉菜，看着留在木地板上的水印问。
“见义勇为去了。”林鲸迅速的换好拖鞋，跑到空调风口，“活过来了。”
“别对着空调吹，”林母走过去拍了下林鲸，“什么见义勇为。”
林鲸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林鲸冲过去救人这段，林母皱了皱眉，说：“太冲动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
“就你心大，鞋自己洗。”
“好好好，你忙你的，我去洗鞋。”林鲸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林母没理他，将凉菜放进冰箱，说：“今天晚上吃青椒炒猪头肉。”
“啊？你不是说猪头肉油大，夏天吃腻得慌吗？”林鲸从玄关探出头问。
“你明天开学给你补补脑。”林母没好气道。
林鲸缩回头，装傻道：“谢谢妈。“
林母拿出一盘西瓜放在茶几上坐回沙发，她看着拿着鞋准备上阳台的林鲸，说：“放阳台上，晚点再洗。”
林鲸麻利地放下手上的鞋，坐到林母旁边拿着牙签叉西瓜吃。
这晚林母还是没做猪头肉，吃完饭打发林鲸早点洗完鞋去睡觉，别开学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了。
谁知林母一语成谶，林鲸一觉醒过来就八点四十八了。
林鲸的一下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去卫生间洗漱，紧赶慢赶也没在九点之前到。
事到如今林鲸也不急了，不忙不慌的去告示栏看分班表，到班级时快九点十五了，班主任不在教室里，只有一群新同学在低声交流。
林鲸扫视一圈找到唯一地空位过去坐下来。
林鲸还没来得及跟低着头的同桌打招呼班主任就已经进来了。
推了平头的小老头扫视一圈，拍了拍手说：“安静一下，早上没什么事，就是来报个到，我刚刚说的都记住，来的晚的同学问身边的同学，既然重新分了班，到了我的班级就要遵循我们班的规矩不要再说哪个班怎么样怎么样。下午六点一十之前记得到班级上晚自习，位置就这么坐，晚上重新选班干有意向的准备准备晚上上台竞选，没有的我就直接定了，后天要开学考，各自复习复习，不要一个暑假过去把高一的东西全都还给老师了。好了，就这样，散了吧。“
林鲸一脸懵地看着陆续走出去的同学，拍了拍身旁的同桌，问：“这就没了？”
“嗯。”男生拉上书包拉链。
林鲸看着那张侧脸总觉得有些熟悉。
男生拿着书包站起来，林鲸看见他的正脸，惊讶道：“是你啊，这么巧。”
男生这才垂眸看向林鲸，平静的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叫林鲸，你叫什么？”林鲸看着他，笑道。
“路余。“
*
“哥哥哥哥，烟花烟花。”
林鲸抓住拍打他的小手，低下头应了声。
这场烟花持续了十五分钟，林希先是收敛的仰着头看，后来环住他哥的腿要抱，在林鲸怀里看完后半程。
烟花结束，林鲸把林希放下，转过头却撞上了路余的视线。
林鲸像被烫了一般收回目光：“谢谢。”说罢他推了推林希：“说谢谢。”
林希仰着头看路余，一本正经道：“谢谢哥哥。“
“没事。“路余道。
“好久不见了。“路余笑了笑，说。
林鲸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好久不见。“
“你们还在这里逛会还是回家？”路余问。
林鲸看向林希，林希本想再玩会儿但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把自己给弄丢了就不敢造次，说：“回家吧哥哥。”
林鲸颔首。
“我开车来的，要不要载你一程？”路余说。
“顺路吗。”林鲸说。
“顺。”路余想也不想，他注视着林鲸弯了弯唇补充道：“海城就这么大，哪条路都走得通。”
“走吗？”路余问。
“走吧。”林鲸点头。
烟花秀刚结束，停车场要出去的车不少，路余缓慢地移动着车说：“住在哪？“
林鲸一时没想起来，他身旁的林希便流利地报出地址。
路余输入地址，前方的车终于出去了，他转了方向开上马路。
路余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林鲸，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留多久？”
林鲸静了静，说：“过完年吧。”
路余又笑，说：“好久没见你了。”
林鲸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一会儿：“嗯。”
车内陷入沉默，林希看了看林鲸，移动的路灯打在林鲸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神色。
路余开车不快，但林鲸家离得不远，半个小时不到，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了。
林鲸打开门下车，等林希下车关上车门。
路余下车绕到副驾驶位站在林鲸面前。
林鲸：“谢谢。”
“不用谢。”
“我们走了。”林鲸道。
路余点头。
“拜拜哥哥。”林希礼貌道别。
路余向他摆手。
快到家了刚刚昏昏欲睡的林希又活过来了，没顾上后面的林鲸，自己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进了小区。
林鲸也转身向前走。
“林鲸。”
路余忽然抓住林鲸的手腕。
林鲸顿住，回过头。
“加个微信吧。”
路余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