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影子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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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到。
季来之坐在李思明公司外的咖啡馆，盯着人来人往的上班族，盯了好一会，才看见疑似李思明的身影。
李思明穿着板正修身的西装，眉毛紧蹙着，心事重重的模样。
“是我儿子。”
李大福突然从书里出来，道：“他…瘦了。”
天下父母心，或许只有父母，才能第一眼看出来自己的孩子瘦了。
季来之锁定目标后，便带着李大福跟了上去。
季来之原本只是打算带着李大福远远瞧一眼，但他低估了李大福见到儿子的激动，只见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虚影，突然之间猛地扑了过去，一瞬间就飘到李思明身边伸出手，接着，季来之就看见李思明身上突然凝聚起黑气，地面上斜斜的影子开始抽长，扭曲，分裂成了两个，其中一个张开血盆大口，朝李大福啊呜咬下，竟咬断了他的胳膊。
季来之快走几步，一手拉住那抹奇怪的影子，掰住了对方下巴的位置，将其扭了过去，这才让李大福从对方口中逃脱。
只是哪怕如此，李大福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儿子，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趁季来之不注意，钻进了李思明另一个一动不动的影子里。
季来之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个被李大福钻进去的影子变了一下形，接着恢复平静，自己手中的黑影也像一摊水一样融化，回到了地面上，重新变成了一个影子。
“你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李思明回过头，面色不安，望着季来之怒喝道：“你是谁？在我背后做什么？”
“额。”
季来之愣在原地，尴尬地搓了搓手，最后憋出一句对不起，然后快速绕过李思明，大步往前走。
季来之边走边小声吐槽：“做什么做什么，我说我想把你爹从你的影子里拔出来，你信不信？”
那肯定是不信的。
所以季来之只敢吐槽，不敢直说，他不知道李思明知不知道自己有两个影子，还会吃人这事，万一对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过去嚎两嗓子，至少喜提银手铐一天。
事已至此，季来之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李思明，对方走进了不远处的地铁站，季来之也跟了进去。
可以说，季来之在跟踪这件事上毫无天赋可言。
有好几次，李思明一转头就要看见他了，幸好他伸手敏捷，态度又够坦然，李思明看上去欲言又止了几次，都没有上来揍他。
直到李思明出了站，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富贵的小区大楼下。
可以感应到人的旋转玻璃门停了又转，李思明就站在那里，也不进去，偏过身子对季来之道：“跟到这里够了吧，我不管你是谁又要做什么，劝你收手，否则…”
否则什么，李思明没说完，但季来之猜应该是很了不得的威胁。
李思明上下打量了季来之一会，大概是天气热，季来之的额头有一点细汗，却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一眼就能望到底，叫人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做跟踪自己的事。
然而这个跟了他一路，样貌出挑的男孩，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不…顺路。”
李思明闻言后笑了。
在g市市中心算说得出名字的豪华小区，雍和豪庭，楼下是坚固的玻璃旋转门，由于里面大堂富丽堂皇的装修和灯光，导致玻璃上都泛着暗金色。
越过大堂，直达电梯栅栏处，每一位客人都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入，一梯一户。
可以说是私密且安保措施很好的小区，能住在这，应该都是g市至少中产以上的人。
即便是李思明，能住在这，还是因为未婚妻陈文悦。
李思明很确定，眼前这个打扮随性，浑身上下学生气，一点奢侈物品都没有，还鬼鬼祟祟跟踪人的季来之，绝对不是雍和豪庭的住户。
要找借口也不是这么找的，李思明不再理会他，转身顺着旋转门走了进去，在大堂小姐甜美的笑容中步入电梯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自己的脸，下一秒栅栏打开。
他进去后也不走，而是停在咋栅栏后方几步，看着季来之笑。
那笑容隐隐约约带着嘲讽。
如果过不去这个栅栏，就会惊动保安，眼前人便会被抛出去。
这就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会得到的待遇。
李思明烦躁地摆弄了下自己的表，突然，他听见栅栏叮地一声响起，想象中雷鸣般刺耳的报错声没有响起，反而是如他几分钟之前成功刷开脸之后的声音。
季来之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微笑，脸颊边的两个酒窝像是挑衅，又像是嘲讽。
但你若问季来之本人，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李思明事出有因，不管是谁，面对一个从公司跟到家门口的人，都很难放下戒心去说好话。
李思明这个表现已经很有涵养了。
季来之笑着说道：“我真的只是回家，不过…”
“学长，应该可以喊你学长吧，我也是g大的，你最近要多多小心，尤其是多注意你背后的影子。”
季来之说得十分真诚，他是真的想让李思明多注意自己的影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思明的神色扭曲了一会，接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季来之叹了口气：“幸好我妈喜欢到处买房子，不然我真解释不过去。”
这是季母的战利品之一。
季母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投资房产，据传闻她那时候不过二十来岁，就喜欢搞钱到处投资房产，结婚了也没有收敛，季父死了之后，她靠着遍布各个角落的房子养大了季来之。
雍和豪庭的房子，是季母买来，送给季来之考上大学的礼物。
季母始终认为季来之考上大学是件很意外的事，所以考上之后高兴之下，卖了点房子，给他换了这一套。
季母说，这套房子就是目前唯一能给季来之的，如果他以后带未来儿媳妇去见她，她可以直接过户给那个儿媳妇。
季来之目送着李思明走远，心里始终对那两个影子耿耿于怀，犹豫了一会便上了楼。
房子很干净，应该定期有人打扫。
季来之便放心住了下来，他提笔给魏三明写了今天发生的事，着重描述了那两个影子，末了，他想了想，还是吐槽了一两句李大福。
季来之能理解对方见到儿子激动的心情，但不妨碍他被迫被当成无赖变态的郁闷。
写完后，他打开窗户，将手里叠成小猫的纸飞了出去。
也不知道魏三明在做什么，季来之想，或许还是躺在摇椅里，一步都不肯多挪，像只懒惰的猫咪。
季来之趴在窗户旁，想等着那只猫咪飞回来。
只是猫咪还没飞回来，他先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你回市里了？”
季来之：“你怎么知道？”
季母哼了一声，季来之听见了搓麻将的声音。
“有个认识的阿姨看见你了，说你和一个男孩子拉拉扯扯。”
季母的声音很温柔，只是隐约带着点不容反驳的强硬，那点强硬很小，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季来之嗯了一声：“过来办点事。”
季母：“不打算回市里找工作？”
季来之叹了口气：“市里哪有工作，我这个专业，只能去给萝卜丁上上兴趣课吧。”
萝卜丁，小孩子。
季母哼了一声：“卖几套房给你创业？”
季来之：“别别别，我不爱干那事，再说了，那是你的房子你的钱，你要给自己养老的，别砸我身上。”
季母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小子。”
别人都是上赶着要资金要资源开辟自己的商业计划，偏偏季来之从小就是个不爱往这里面扎的主。
但季母也不觉得有什么。
季来之从不觉得季母的钱是他的钱，那都是季母自己努力拼搏来的，能够依据心意分他那么一点，那是母子情谊的表现，但让季母豁出自己的产业给自己铺路，季来之觉得那真的很没必要。
毕竟他也没有一颗想当富豪的心，更没有任何可以开疆辟土的本事。
季来之非常有自知之明。
季母还在说：“那喜欢的人呢，有吗？”
季来之托着下巴摇摇头：“没有啊。”
季母哦了一声：“那那个拉拉扯扯的男孩子？先说好啊，你妈我没那么开明，短时间内接受不了你性取向异常的问题。”
季来之笑了：“妈，你这话说的，已经很开明了，正常应该说打断我狗腿了。”
季母：“真打断了心疼的还是我自己，滚滚滚，害我输了一把，挂了挂了，我要继续大杀四方。”
季来之：“好嘞。”
电话挂断之后，季来之才看见那张在半空中飞得断断续续的小猫纸，他伸出手去接住它的中途坠落，拆开一看，发现魏三明什么都没写，而是画了一只炸毛的黑猫，黑猫正在行走，眼里目露凶光。
季来之看了好一会，都不能理解魏三明的意思。
“好好的字不写，为什么要画画？”
季来之想不通。
魏三明看上去也不像会画这种卡通连环画的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