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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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的女儿当然要带走啊！”男人破口大骂，如果不是碍于警察就在身边，一定会冲上前来强行带走孩子。
警察姐姐皱起眉头，文件夹拍打桌面发出声响，“喂！不许在警察局里大吵大闹！”
男人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雨町斑笑容亲和极了，“比起这个，其实我们更加在意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下午四点的时候，警察就给你通电话了吧？”
“当然是因为我很忙碌啊。”阳子爸爸的眼珠子心虚地往旁边转了一下，而后又挺胸抬头理所当然地解释，“反而是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那就让阳子的妈妈过来吧。”源铃说道，“既然你没有时间照顾阳子，就让阳子跟着妈妈走。”
“不行！”男人的音量拔高，“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必须是我的！”
“安静！”警察姐姐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所有人安静下来。
源铃的心情微微沉重，也感受到女孩微微颤抖的手。
阳子小心地蜷缩在源铃的怀中一言不发，想要抬头去看男人，在触及到男人的视线后又飞快地缩回去。
为了后续不再发生争执，警察姐姐强制命令男人跑到另外的地方去，随后在系统上查找到了阳子母亲的联系方式，通知对方过来。
“铃姐姐……爸爸从前不是这样子的。”阳子小声说道。
源铃垂下眼眸，手掌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安抚阳子的头发，认真地听她说话。
“他之前和干净……可是后来慢慢变成这样了。他总是和妈妈吵架，然后妈妈会把她推进房间里。”
阳子还是个小女孩，说的话很容易颠三倒四。不过源铃依旧从她的话语中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雨町斑就坐在源铃的身边，同样认真地听阳子的苦恼。
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小时，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跑进警察局。而她的手中还提着高跟鞋，一双丝袜也破了好几个洞。
“阳子！”女人见到阳子后大松一口气。
“妈妈！”
阳子脱离了源铃的怀抱，扑入女人的怀中。
事情到了后面，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抚养权的缘故，阳子妈妈只能将阳子带回去照顾一个星期。在后续还得送阳子回去。
“真的是，既然争取到了抚养权，就给我好好照顾孩子啊。”警察姐姐收拾资料时将桌面的资料拍打得噼啪作响，似乎要把对不负责任家长的气全部发泄到这里。
男人骂骂咧咧离开，路过源铃时用微微恶意的眼神扫过，突然嗤笑了一声，“不自量力的丫头。”
源铃皱眉，毫不客气反嘴，“邋里邋遢的社会人渣。”
“喂！”
一只手横在源铃的前面，挡住了男人的唾沫。
雨町斑的嘴角挂着亲切又随和的笑容，“已经很晚了哦，这位先生，不如你先回去吧？有了今天的事情在，后续法院很可能会收回你的抚养权。”
自知理亏的男人又凶巴巴地瞪一眼雨町斑，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两个黄毛丫头”之类的话，就离开了警察局。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源铃气得眉头都要拧起来了，“讨厌的家伙！如果是在警察局外，我一定要抓住机会打他一顿！”
“还要让绘绘里把他的眼睛蒙起来！”
“哈哈哈。”挂在雨町斑脸上的笑容真情实意不少，“如果抓住机会，请带上我一个吧。”
“没问题！”源铃斗志昂扬地扬了扬拳头。
添加联系方式后，源铃才发现已经接近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回福利院不可能，而就只能回星之森的宿舍。
可这个时间点根本就没有公交车，地铁也停运了。
似乎是看出了源铃的忧虑，雨町斑朝她眨眨眼，对警局门口的摩托车昂首，说：“铃是星之森的学生吧？其实我也是哦，不过已经毕业了，目前是大一生。”
“真的吗？”源铃惊喜地双眼发光，“以后请多指教，斑前辈！”
“没问题。”雨町斑说道。
来到摩托车前，雨町斑拿出了备用的头盔，动作轻柔地替源铃戴上扣好，“我的速度有些快，如果觉得害怕，那就大声说出来。”
“是！”源铃做足了准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源铃都没有做过这种酷炫的摩托车。今天终于能坐一起，激动得手心都在冒汗。
跨坐上车，源铃抱紧了雨町斑的腰，“我准备好了！”
发动机轰鸣，很快就冲出了原地。
考虑到后座的人第一次乘坐，雨町斑的速度比从前慢了二分之一，却还是能够感受到腰间的手正在收缩。
于是他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头顶的月亮高悬，风吹过两人的衣摆，呼啦呼啦地往后吹。
源铃适应了速度后，微微抬起头看向上方的月亮。
星星绕着月亮快速移动，云层似乎也随着摩托车的移动加快了漂浮的速度，让银色的月亮在云层间时隐时现。
悠扬的琴声传入源铃的耳朵里，源铃下意识看过去。
月色下的街头艺人沉浸在小提琴的独奏里，任由微风吹过，然后在源铃的视野里越变越小，成为与月光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夜色下。
那是莉莉说过的，音乐里藏着月亮的街头艺人。
终于到达星之森，源铃心事重重地下了车，摘下头盔。
“谢谢斑前辈！”源铃郑重道谢。
“不用谢。”雨町斑说着，微微矮下身子，“铃很在意那个街头艺人吗？”
源铃头顶问号，狐疑地摸一摸自己的脸，“原来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哈哈哈，我只是恰巧和对方聊过。”雨町斑笑道，“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小提琴拉得很不错。他说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凑够钱去看一场真正的闪光表演。”
源铃：……
这是个很好的愿望，可源铃和雨町斑都知道，对于街头艺人来说这个愿望几乎无法实现。
最基础的四万円入场门票，就足够普通四口之家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何况是温饱都难以解决的街头艺人呢？
“铃想要帮他？”虽然是疑问句，可雨町斑的表情完全是笃定。
“想的，但不是金钱上的帮助。”源铃说道。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感受心脏的某一块正在缓缓塌陷。
帮助街头艺人实现愿望的最快办法，就是给予对方一笔钱。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高傲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拿出钱塞进对方的手中，说：“我知道你的愿望是看一场闪光表演，这些钱拿走吧，要好好感谢我。”
源铃又想到了阿莓，那个在春日里随风而去的女孩子。
阿莓的愿望也是看一场闪光表演，却不是电视机里的闪光表演。她想和爸爸叔叔们一起跳舞，成为主持人给大家带来一场表演。
然后……在大家的爱中，前往天国。
帮助不是自以为是的施舍，而是真切去理解对方的想法。
“其实我有过待他去看闪光表演的想法。”雨町斑几乎是心有感应地说出了源铃的心中想法。
他有些苦恼地轻笑，“被他很严肃的拒绝了呢。”
“可恶的丫头片子，不要以为我是街头艺人就小瞧我啊。”街头艺人停止了演奏小提琴的动作，“把你的钱收回去，我宁愿在街头拉一辈子的小提琴，也不会接受这种不体面的方式。”
简单的回忆到此结束，雨町斑和源铃都对这个街头艺人没有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源铃说道，“一定有让大家都开心的方式！”
雨町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垂眸凝视源铃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是金红色的，在夜晚下闪闪发光。可很多时候，这双眼睛里盛放的情绪反而更加熠熠生辉。
那是一种充满蓬勃生机的光芒，似乎任何事情都能够立刻振作起来的韧劲。
“嗯，我认为铃一定能想到办法。”雨町斑眉眼弯起，交出了自己的信任。
——
星期六的星之森很安静，朔月学院的学生并没有给星之森掀起太大的波动。
因为大家昨天就已经把工作的大致方向确认了，所以双方开会时相当顺利。除了一些小细节上争吵了一番，没有任何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和春芽衣就动作飞快地收拾东西。
“我，我要去商业街买限量版的游戏卡带！”和春芽衣收拾资料的手快成残影，语速极快地和源铃几人交代后，就背起书包飞奔跑出去！
速度之快，连绘绘里都忍不住感慨，“只要是涉及到游戏，芽衣学姐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唔，大概是因为芽衣是魔法师？”源铃开玩笑说道，“芽衣的宿舍内有很多魔法师的周边呢！”
“不是很懂。”诗音琉说道。
不是忙工作就是忙艺术的她对游戏之类的二次元话题完全不懂。不过作为朋友，诗音琉还是很乐于看见芽衣有喜欢的东西。
“喂，庶民！”大阪朝比奈昂首挺胸地站在源铃面前，说：“我们要在星之森逛一圈，你带路吧。”
“是吗？那我带你们去好了。”诗音琉说道，“小铃还要回家呢，我有时间陪你。”
“不要。”朝比奈拒绝。
她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露出恶劣地笑容，对源铃说：“呐，庶民，你不是想要和我成为朋友吗？那好啊，只要带我去逛一圈星之森，我就和你做朋友。”
雨村姐妹异口同声：“没错！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大小姐就愿意和你做朋友！”
此时此刻，只要是正常人就能看出来几人心里有鬼。
诗音琉不由得有些恼火，“大阪，这里可是星之森。”
“我当然知道。”大阪朝比奈的下巴高高抬起，略过诗音琉视线紧紧观察源铃的表情。
源铃则是眨眨眼，认真地回望朝比奈，然后一点点靠近用充满希冀的语气询问：“真的吗？只要我完成任务了，奈奈就可以对我敞开心扉？”
对方的眼神过分真挚了，蒲扇蒲扇地似乎要往外洒闪光粉，晃得朝比奈再次感觉到热意上涌。
于是朝比奈略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当然！现在就走吧！只许你一个人，不许有其他人！”
“没问题！”源铃惊喜地小小跳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她还不忘转身抱住诗音琉蹭了蹭，“小琉等我哦！”
诗音琉所有的恼意都在这个拥抱下被化解，然后羞臊地把源铃往外推，“我知道啦！笨蛋小铃！”
一番小小的打闹后，源铃开心地对诗音琉挥手告别。
“等会再见~绘绘里，小琉要等我~纱纱也要等我~”
少女一蹦一跳地离开，挥舞的双手隔了老远还能看见夸张的摆动幅度，直到对方“啪叽”一下撞到墙壁上。
“笨蛋。”诗音琉无奈扶额。
绘绘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感觉在这样发展下去，小铃的朋友会围绕星之森三圈。”
“有点太夸张了吧。”诗音琉吐槽。
而一直保持安静的小鸟游纱脑海里开始构思场景。
源铃版的□□人，和姜饼人们手牵手，然后围绕在星之森周围转圈。
“哈哈~哈哈~大家都是朋友~”
小鸟游纱：……噗！
她以极快的速度笑了一下，然后恢复面无表情。
另一边，源铃为三人介绍星之森的每一个地方。
“我们所在的地方的是教务楼，是老师和校长，以及学生会，委员会的办公地点。”源铃详细解说，“类似于朔月学院的管理大楼，很多工作都在这里完成哦！”
大阪朝比奈从鼻腔发出轻轻的哼声。
离开教务楼，入目的就是灿烂的阳光以及在阳光下色彩鲜艳的花园走廊。
走廊两边是茂密的花丛，以及可以休息的长椅。在走廊外，则是铺设了整齐地砖的空地。
路过了几个学生，源铃对朝比奈说：“星之森内还有很多周末留宿在学校的学生，很多时候大家会趁着这个安静的时候进行社团活动。”
朝比奈突然举起手，“呐，庶民，我有东西忘在教务楼了，你去帮我拿回来吧。”
源铃疑惑歪头，“是什么东西？”
“总之很重要，你看见就知道了。”
雨村樱赞同点头，“对哦对哦，大小姐的东西很特别，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好的！那我现在就回去！”源铃点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来回的路并不远，源铃的速度很快，两三分钟就回到了教务楼。
“叮！”电梯门在源铃的面前缓缓打开，她刚刚准备抬起脚，就与某人撞在了一起。
“嘶——”桐屿奏间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电梯内的扶手。
源铃也吃疼地捂住额头，“好疼！”
两人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桐屿奏间咬着牙问道。
“回来拿东西。”源铃说道，“撞到你很抱歉。”
她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桐屿奏间摆正扶好，“你要离开了吗？”
桐屿奏间飞快地与源铃拉开距离，然后臭着脸转开视线，“和你没有关系。”
两人在电梯内安静站了一会，谁也没有动。
源铃：“你不出去吗？”
桐屿奏间：“我又反悔了。”
橘发少年的表情相当难看，身体与电梯壁无限贴近。发现原来在观察他的表情后，更是把脸转过去贴近墙面。
可惜他的表情都被电梯光滑的墙壁照出来了。
源铃的大脑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却真实存在的可能，“桐屿，你不会是跟着我出来的吧？因为担心奈奈会和上次一样说出不好听的话？”
“没有！”桐屿奏间脱口而出，“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你不会以为大阪会真心和你成为朋友吧？当然不可能，就算你来回奔波十几次也没用。你与其关心她，不如关心你和朝枳的比赛。他可是很关注你的，如果你输给了他，他绝对要借此把你拉下会长的位置。”
“我可不是关心你，相反我还是很讨厌你。就算你说服了竹下先生给我重新选拔的机会，我也不会感谢你。哈，我就是恩将仇报的性格，你在此之前也知道……”
源铃：……这就是芽衣学姐玩游戏时经常说的“用普通攻击换大招”吗？
她盯着桐屿奏间好几秒，然后缓缓叹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滔滔不绝的橘发少年突然噤声，像是被人摁住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嘴角挪动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依旧恶意满满，“真恶心，我这种人你也能真心实意的感谢。”
“并不矛盾吧。”源铃按下电梯楼层按钮，“你确实很让人讨厌，我也真的很讨厌你。但就事论事，你向我提供了帮助，而我出于自己的想法对你表达谢意。”
“向帮助自己的人表达善意，是我的处事原则。和你没有关系，自然也和你糟糕又恶劣的性格没有关系。”
电梯缓缓向上升，数字在头顶上跳动。
桐屿奏间紧紧抿着唇，没有直接去看身边的少女，而是借着电梯墙壁反射的影子去看她的眼睛。
电梯即将到达目的楼层，而源铃的话锋一转。
“但是！”源铃双手叉腰，直接跨步绕到桐屿奏间的前方，然后抬头看着他说：“如果你依旧用可笑的‘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珍贵的友谊’这种言论激怒我，我还会和上次一样，把你打进喷泉池里。”
“叮！”电梯门打开了。
源铃走出点头，在他的目送下离开。
电梯门又关上了，自然光亮合并成一条缝隙，融入了电梯灯光内。
橘发少年一言不发，咬着牙，身侧的拳头似乎想要攥紧什么东西般握住了。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春夏交替的夜晚，喷泉池内的水冷冰冰地黏在衣服上，头发上还有脸上。
狼狈地少女从池子里拽起来，然后所有的不甘心和怒火都随着头顶的触感消散。
周围都安静异常，连喷泉池的水声都被疯狂鼓动叫嚣的心跳掩盖。
讨厌这样的人，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感觉到万分的恶心。
因为清晰地明白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恶劣烂人，所以在感受到对方真诚谢意的时候就会升起照镜子时看不见自己身影的无力和恐惧感。
源铃拿了东西返回电梯，就看不见桐屿奏间了。
她不是很在意，乘坐电梯快步离开教务楼。
“喵~”熟悉的小黑猫咬着奇怪的东西路过，看见源铃后放下东西就钻进了花丛里。
源铃拿起来，发现竟然是一个鬼面具。
“是从云的恶作剧道具吗？”源铃把面具系在了兔子小姐的手上，拍一拍它的脑袋，“拜托你帮我看顾一下啦。”
抬起腿继续往前走，源铃似乎听见了音乐声。
靠近了转角，源铃看见了走廊下的几人。
坐在最中间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调整三味线，然后试着拨动琴弦。
“音色刚刚好！”女学生说道，“弹一首如何？”
“哈？我不需要，我的专精不是……”
“有什么关系嘛。”雨村花说道，“这里是星之森，只要大家不说，朔月学院没有人会知道哦。而且我和姐姐会保密，绝对不会让大小姐的母亲知道！”
“……好吧，那我就弹奏一首吧。”朝比奈唇角勾起笑容，“你们可得好好听。”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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