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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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叶惟书住了几天，房间已经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书桌上放着个台历，一日一笔。
叶惟书简单复盘了这些天的进度，发现备考和生活都在按计划进行，心情十分不错。
因为他住的是次卧，纪凛的房间是自带独立卫浴的，所以他就是用公共区域的。
纪凛不用，所以架子上放的都是叶惟书的东西。
纪凛摸黑出来倒水喝，又闻到那股淡淡的味道，像雪融开的清冽味。
他知道是叶惟书的味道，叶惟书早睡了，也不知道他哪里买的这么留香的沐浴露。
纪凛口干舌燥，喝了几口，又把水杯接满才进去。
睡得晚，但还得早起训练，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没有起床气。
叶惟书掐着点做好了两份沙拉，果然在昨天一个点看见神情恹恹的纪凛出门来。
他很自然地把叉子放进对面位置的玻璃碗里，清脆的响声把纪凛的视线拉过去。
两份沙拉，就算纪凛不想自作多情，也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叶惟书只是咬着叉子仰头看他，眼尾翘着，“顺手就做了，吃吗？”
他的神态语气再自然不过，咬着叉的动作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和艳红的舌尖。
纪凛别开视线，他不太懂叶惟书，因为这个人总是笑着，未曾显露过太真切的情绪波动。
如何拒绝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题，怎么跟室友友好相处更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更何况叶惟书和易斌的关系让他有些尴尬。
最后他只是一声不吭坐在了叶惟书对面，大口吃起那份量大的沙拉来。
叶惟书就这样盯着他，看他垂头自顾自吃着，耷拉着眼皮似乎不想交流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这人怎么……这么难搞呢？
叶惟书早就收拾好了，吃得也比他快，纪凛背着包出来时，家里已经没人了。
纪凛心情有点烦躁，薅了把头发，把碗放到池里，摸出手机线上购买了个洗碗机。
早训之后有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说是中午送上门来安装，但纪凛中午一般在学校食堂解决。
叶惟书设了专注模式，他看到消息已经是在吃午饭了。
【纪凛：你中午在家吗？等会有人上门装东西。】
叶惟书快速塞了两口饭，打字给他。
【叶惟书：我马上回去。】
消息一发出去，那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纪凛：行。】
但很快这条又被撤回，紧接着是下一条信息。
【纪凛：不用，我马上到了。】
叶惟书到时，跟两个工作人员在电梯口碰上了，门微敞开着。
他带上门，门关合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研究洗碗机的纪凛。
站在玄关处的叶惟书有点微喘，没在笑的他比平时清冷些，“抱歉，我中午才看见消息。”
纪凛微微颔首，“没事，已经安好了。”
他坐到沙发上开始看外卖。
叶惟书眼神掠过那个洗碗机，眼神稍稍回暖些，他放下包。
纪凛正低头飞快滑动着外卖，叶惟书清亮的声音轻轻钻进他耳里。
他一抬头，对方正躬着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中午就吃这些吗？”
距离有点太近了，近到叶惟书挺翘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纪凛迅速往后退了些，拉开些距离，对这种超过安全社交距离的入侵表示抗拒。
声音也低沉的，“嗯。”
叶惟书直起身，眼里都是笑意，第一次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跟他说话。
“不健康，我给你做。”
纪凛手指停住，抬头盯了他两眼，“不用了。”
叶惟书慢条斯理卷起袖子，露出纤细好看的手腕，“怎么，就这么看不惯我？”
纪凛摁掉手机，站起身，以他的身材，叶惟书只得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
纪凛的确没有看不惯叶惟书，虽然易斌跟叶惟书的关系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但不知道怎么相处不代表纪凛反感叶惟书。
纪凛俯视他，叶惟书仰头看他，但一切节奏都掌握在叶惟书手里，他微微笑了笑。
“我们不是室友吗，顺手的事，对吗？”
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于是变成叶惟书在厨房里忙活，纪凛站一旁看着。
他拉开冰箱门，问发怔的纪凛，“你在刷脂？”
之前看到过他点低脂餐的外卖。
纪凛回神，“没，吃习惯了。”
叶惟书点点头，在冰箱里翻出一块牛排，开始认真处理血水。
叶惟书专注做事情的时候，很少摆出人际交往时的笑容，只是微抿着唇。
纪凛正站一旁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叶惟书瞟了他一眼。
“纪凛。”
纪凛下意识嗯了声，叶惟书手上还在擦牛排的血水，很自然地使唤他。
“柜子里黄油拿给我一下。”
纪凛默不作声给他拿了，看叶惟书自然的样子，也逐渐没那么绷着了。
他感觉自己之前误会叶惟书了，也许就是易斌单方面追求叶惟书而已。
因为叶惟书看起来好像是直男。
纪凛轻松很多，煎得喷香的牛排端到面前，叶惟书一边倒水一边问他。
“吃这个够吗？”
“差不多。”
纪凛刚叉起一小块儿牛排，手机就振了一下，是易斌发的消息。
易斌上一条消息是昨天，他非要骚扰纪凛问叶惟书的事儿，被纪凛给凶了，安静了一天。
现在易斌又发信息问他叶惟书平常都什么时候在家。
纪凛抬眸看了一眼在对面坐着玩手机的叶惟书，又看了眼面前的牛排，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毕竟易斌好像还是很喜欢叶惟书。
他扣了个别烦发过去，收获易斌一个哭的表情包。
叶惟书回房间午睡，纪凛把脏盘放进洗碗机，又背上包去学校训练了。
从这顿饭开始，两人的关系终于从避而不见到正常说话的阶段。
这几天，即使纪凛早上没碰见叶惟书出门，也能在厨房台子上看见对方留的早餐。
经常是三明治，偶尔是沙拉和煎蛋。
放在那里不吃不就浪费了吗，纪凛这样想着，帮忙把叶惟书留下的东西吃得精光。
下训回家时，纪凛进楼下超市买了些牛奶，路过一个架子，想起叶惟书上次煎东西衣服上溅到油，又拿了五条围裙。
没平静几天，叶惟书之前社团认识的朋友说有事拜托他。
两人一起在食堂吃的午餐，对方不知道他正在备考，说下周运动会请他在广播站读稿和播报。
叶惟书心想我哪有那闲心，他正想拒绝，转念一想又答应了下来。
下训后纪凛打开手机，夹在一堆群消息里有条叶惟书的信息。
【叶惟书：别点外卖，等我回来做。】
他到家时叶惟书还没回来，他就换个衣服的功夫叶惟书人就已经在厨房了。
背对着他的身影颀长挺拔，从肩至腿的线条都赏心悦目，穿着他买的围裙，背后打的结把格外细的腰部凸显出来。
这种画面对纪凛来说太罕见了。
纪凛脚步微滞，喉结滚了滚，走到叶惟书旁边，“我做什么？”
叶惟书正在处理排骨，侧头看了他一眼，“剥蒜，会吗？”
离得近了，那抹常常出现在深夜中的气味又淡淡地染过来。
纪凛没说话，直接开始剥蒜。
两人在厨房安静忙碌着，叶惟书看纪凛站着没事时，会使唤他干一些小活儿。
纪凛低垂眉眼时会减少他五官和气质带来的锋利感，像一头被驯服的野狼。
叶惟书厨艺很好。
纪凛又一次深刻认知到这一点。
一道口蘑炒牛肉，一道蒜香黄油大虾，还有莲藕排骨汤，剩下一些排骨被他腌制后炸了炸。
两人相对坐下，叶惟书没动筷，看他吃了才问。
“好吃吗？”
其实很好吃，纪凛从那个三明治开始就发现叶惟书无论做什么都很好吃。
但他只是回他，“还行吧。”
叶惟书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爱口是心非呢，压下心里那点不爽，他笑意淡了些。
纪凛却盯了他几眼，“不笑很好。”
什么意思？
对他笑还不行？
可能是看出来叶惟书异样的脸色变化，他补了句，“我不是那意思。”
叶惟书不想纠结他是什么意思，他很记仇，迟早从纪凛身上把这些都找补回来。
他看了看纪凛眉眼，忽然伸手撩起他搭在眉前的碎发，微凉的指尖跟额头一擦而过。
纪凛摁住自己刘海，蹙眉的样子显得有点凶，“干嘛？”
叶惟书一脸无辜，似乎没意识到动作太过亲密，指了指他的那颗眉钉，“痛吗？”
“不痛。”
纪凛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叶惟书对他的寡言有些不满，此刻他不打算隐藏。
笑意淡了很多，他不笑时气质就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冷静疏离。
“你很讨厌我？”
纪凛抬头，对上叶惟书冷冷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
叶惟书笑起来时让人如沐春风，但此刻，纪凛陡然有种自己被审问的感觉。
他放下筷子，眉梢微垂，“没有。”
“那你说吧。”
叶惟书抱着臂，以一个看似放松的姿态靠在桌上，表情回暖了些，语气还是透着股命令的味道。
纪凛反手梳了下头发，直白地问他，“你和易斌经常联系？”
叶惟书轻笑了声，但纪凛能听出些冷嘲，“我不会回应他，这是我的态度。”
“但是纪凛，我不喜欢你的态度。既然接受我成为你的合租室友，我希望你能公平点。”
纪凛把脏碗脏盘一件一件放进洗碗机，想到叶惟书方才的话，有些烦躁。
不是因为对方的质问，而是认知到自己无意识冷落和逃避的态度的确不太礼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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