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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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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失踪的三年里,我闯过黑市暗场,我找了他很久,也没找到他,我有时候望着天上的月亮,很怕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
那些无法识别的照片也许能迷惑他人,可又怎么能迷惑得了爱他的人。
之前我总是透过雨幕,才能看清他的惊人的笑颜,现在心火倒成了镜中鬼,我也不知道我是用哪一对眼珠看的他。
变成猫吧,变成犬,变成会飞的虫,我想接过他手里的伞,等刺骨的凛冬携着我的不甘步入暖春,雨也就停了。
银色的刀叉照亮了他黑色的瞳仁,也照到了他颊边和他密不可分的黑色的碎发,他的哥哥掉到了他的怀里。
“哥,为什么你总是忽视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陈训端像以前那样埋进陈底的肩窝,暗红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扎到陈底的皮肉,怀里的人轻轻的动了一下,他更轻柔地放松了束缚着怀里人的动作。
“告诉我,我可以改,别不理我”
瓷白的手扫开脖领垂下的发丝,黑红交错,陈底微微往后一仰,指尖按住他眉心上的红发,用力一点。
“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陈底见他不动,又按了一下,蓬松的红发抖了抖。
“听话点,菜要冷了”
骗人,家里的餐桌是特定的有保温设计,怎么可能会冷。
陈训端不服气,缓缓收紧了双手,低闷地说:“那我要坐在这里”
坐在一旁的鹤斯死死地锁定了陈底身上的人类,它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遇到了它讨厌的敌人,陈底见状给了它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
不等陈底答应,陈训端走到鹤斯的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木椅和地砖碰撞的声音很响,经过鹤斯的身边时,目光森然。
不由分说的在陈底的侧边坐下,陈训端对着陈底笑,耳边金蓝色的钻链随着他的动作闪烁摇晃,不羁张狂的五官在灯下也显得耀眼柔和。
“哥,你饿了就快吃吧,我记得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大哥和我知道你今天要回家,特意安排了这一大桌”
从凉菜到热菜,陆食到海鲜,每一样菜品都是陈训端和陈九安精挑细选的,分量不多,菜色多,为了好看陈训端还配了一整套的素色的瓷玉盘。
“恩”陈底先给鹤斯加了一片生菜,放进它的碗里,鹤斯顺着他的手看下去,对碗里的草产生疑惑。
“张嘴”
鹤斯条件反射张开了口,那碗里的生菜被陈底喂到口中,它嚼了嚼,感觉不大好吃。
见陈底还要继续投喂鹤斯,陈训端连忙阻止。
“哥,你别喂他吃了,来喂我吧”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陈训端很把黏着他哥的白毛男拉开,他哥都没这样喂过他吃东西,这个人怎么敢的!
不安分的陈训端贴着陈底,表情有些委屈,他给陈底换了一双筷子,嫌恶的把喂过鹤斯的那对筷子丢到一旁。
等陈底再次夹起菜时,抓着陈底拿着筷子的手往自己这边一送,嘴一张就把夹着的菜吃了。
“实在不行,我喂他!”
他含糊不清的说,做足了低头的姿态,没想到陈底随意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就开始投喂对方,用的还是他刚才咬过的筷子!
牙根都快咬碎了,陈训端还见到那个妖人对他挑衅一笑,心里都把鹤斯抽筋拔骨熬成汤了。
甜的。
鹤斯闻到了从陈底身上散发的淡甜香,这次的香跟它之前闻到的有点不同,很像它栖息在黄花树下时嗅到的味道。
它吞下了它并不是很感兴趣的绿草,嘴唇没有碰到筷子,它有些好奇陈底手上的两条白长柱。
看了一会后,鹤斯学着陈底的动作,试着夹了夹盘子里的东西,试了几次后依旧夹不起来,陈训端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嘲笑道:
“没想到这年头居然有人连筷子都不会用,真是稀奇”
而只在刚才说过话的陈九安,沉着一张威严十足的脸,倒是若有所思,他不像陈训端那小子一样对鹤斯有着很强敌意,虽然不喜,但是比起鹤斯,他更想知道陈底知道了什么。
他之前派人在山院安装的摄像头,已经在几日前被陈底派人拆掉了,有一点儿奇怪的是,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安装了这东西,而他居然也没发现。
听不懂人话的鹤斯,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人说什么,它还在尝试要怎样才可以像陈底一样夹起绿草,瓷白的筷尖在素白的盘面擦过,鹤斯的眼瞳竖了起来。
“他从小在国外生活,用不惯这边的餐具也是正常”
陈底见鹤斯在自娱自乐,解释了一下,便放下餐具看向陈训端,语气隐约失望。
“心不平,万事乱,在我面前乖一点好吗”
感受到陈底的威压,陈训端不敢再作妖,眼眶一红,假装要落泪。
该死的鹤斯,他一定要找人铲了他。
“哥,你别气”
“你难得回来,还带着外人,回来后又不跟我说话,我这才急了点”
“是我的错”
陈训端边说抓起陈底的手心,往自己脸上贴,目光哀怨,眼泪说流就流。
指腹抹过陈训端脸上的水痕,带着泪水的眼睫轻颤,透着讨好和无措。
“别生气了好吗”
内心很平静的陈底抽了一张纸巾,擦拭起了眼前的这张脸,等把眼泪都搽干净后,把人晾在一边,任凭陈训端在他旁边闹。
全程在围观的陈九安,眼里闪过一抹嫌弃和无语,这小子也就在陈底面前这么乖了,而且还会做戏。
陈九安有时候会觉得他的三弟陈训端,不去娱乐业很可惜,毕竟这小子长的不差,成功继承了爸妈的优点,变脸的速度又堪比光速,人前一套又一套,能屈能伸,又有心机下得了狠手,绝大多数人都招架不住他。
嚣张的时候很嚣张,讨好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陈底有意想让这小子长点记性,怕是没那么容易上当。
“哥,你试试这个”
卖乖的陈训端夹了一朵糖脆花给陈底,献着殷勤,眼见陈底吃了他夹的菜,还没来得及心花怒放,就看到了那纤纤玉手夹了一朵给鹤斯,看得陈训端心酸。
他比陈底小半岁,和陈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柳星朵和他爸陈植良是政商联姻,合约到期后就离了,孩子只是他们合作的桥梁,至于陈底的母亲江婷华是陈植良后娶的继母。
据说他爸对华夫人一见钟情,加上他和柳女士的合约也快到期了,所以后面就展开了对华夫人的高调追求,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在陈植良和华夫人结婚的时候,柳女士给他们做了伴娘,还特意送了超大的一份贺礼给他们,价值不可估量,后续是柳女士经常来陈家做客。
至于为什么陈底是他哥,是因为陈植良和江婷华是属于先亲后结的关系,在他们还没结婚之前,华夫人就有了身孕,而巧的是柳女士又怀了一胎。
之后华夫人先一步生下了陈底,柳女士后一步生了他,至于他大哥陈九安是嫡长子,比他要大5岁。
按理来说柳女士应该会讨厌华夫人,但是吧现实恰恰相反,柳女士很喜欢黏着华夫人,比起她的亲儿子,她更加宠爱陈底,柳家那边的人也是如此,都很照顾华夫人和从小就长的金雕玉琢的陈底。
不过有个很小众的传言,说柳女士曾经追求过华夫人,然后爱而不得被拒了之后,心灰意冷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这才有了和他爸的联姻。
作为三家的掌上明珠,他的漂亮哥哥陈底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见过他哥的人都说陈底长的不像凡人,幸亏性格冷淡,不知道要勾了多少人的心走。
从小到大打他哥主意的人,都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发了悬赏,真是该死。
唯一一次失控是他哥在大学的时候失踪了几年,那时候我们都疯了一般在找人,闹得腥风血雨,直到有一天他哥回家了……
撑着一把油纸伞融入夜色,长发及腰,唯一的血色还是那朱唇,像雨灯下的鬼伞美人。
那时候见到他哥的人都看呆了,仿佛被眼前的诡魅的妖摄住了心魂,唯有心急如焚的华夫人惊了一瞬后,立刻跑过去抱住了他哥,眼泪像雨打湿了他哥的脸庞。
后面大家都问他哥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哥什么也没说,身体也很健康,不像遇到了蹉跎。
之后大家发现他哥的性格也有了些变化,比未失踪前要柔和了点,也有了烟火气息。
可现在看来,他觉得他哥还是不要有烟火气比较好,因为容易被其他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