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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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究竟是什么？是无边落下的雨，还是化雪的岩浆。
陈底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能说出“爱”这种话。
那天的闹剧过后，他和白洱做了契约情侣。算一下时间，这个月底就到期了，也许到了分手的那天，白洱不会轻易放手。
窗外飞过的鸟群从他的视野里划过，他还来不及再多看一眼，就已经远去。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惊扰了这秋日凉景，孟迟余见侧过头的陈底，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一移，落到了那一双细腻如脂的腿上，孟迟稍微多了一眼，又急忙看向前方。
太香了。孟迟余分不清自己说的是香薰还是别的，稳住了心神后，拉下了半截车窗，任由那带着暖意的风吹了进来。
风变得狂烈，陈底注意到了孟迟余也打开了车窗，绿影交错。
也不知道，他认识的那几位能不能帮他完成任务。陈底抬起手遮住了前方照过来的阳光，眼底一片幽色转过。
“学长，听说过夜莺的故事吗？”
“童话故事算吗？”孟迟余想了想回答。
“当然”陈底把弄着挂在车边的流苏吊坠，十指在紫色绳圈中穿梭。
“那你想听吗？”孟迟余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故事，又说“我记得这个故事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恩”陈底摇了摇挂在指腹上的吊坠，觉得无趣了，又挂回了原位。
“在很久更久以前，有一位贵族爱上了一位有名的歌姬，那位歌姬唱的歌十分动人，但有一天那位歌姬不见了，也许是去旅行了，又也许是失踪了，反正没有人再见过这位美丽的歌姬”
“而后那位狂热的贵族再也没来过歌剧院，直到有一天他买了一只名叫夜莺的鸟，这只鸟只爱在夜晚歌唱白天歇息，他才重新踏入了那座歌剧院”
“再到后来，这个贵族送了一朵玫瑰给这只夜莺，不过可惜的是，夜莺收下了花朵后就死了”
“具体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结局好像是:那位贵族在夜莺死后没多久，也死了”
“陈底，你觉得那只夜莺为什么会死呢？”不知何时孟迟余转过了头，黑色的眼珠在光影交错间有一种玻璃透彻的质感。
光暗了下来，风也停了，唯独这场对话还在继续。
“我们到地方了”孟迟余关上了车窗，提醒道。
不想陈底拉住了他的衣袖，问他“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可能是这只夜莺想要自由吧”孟迟余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手比陈底的手要更为宽厚，轻易的就把那修长匀称的玉手扣紧，“你看，这就是那个贵族想要的”
他的眼里透露出野心，目光灼灼。
不为所动的陈底缓缓抽回了手，评价道:“求而不得，确实令人疯狂”
这话似别有所指，又似叹息，孟迟余猜不透陈底的心思，他试着从陈底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
“该下车了”陈底说的很轻，孟迟余却听出了陈底轻柔语气下的强势。
一场试探就这么落幕，孟迟余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泄气，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日常的寒暄，而非一场暗流涌动的交锋。
“先去买双鞋吧，怕你穿着拖鞋走路不舒服”孟迟余走到陈底的身边，扬眉一笑。
陈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没有拒绝孟迟余的好意。他点了点头，跟着孟迟余走进了商超。
“还记得吗？我们以前也这样走在这座商场里”
“真像回到了大学”孟迟余带着陈底一起站在了长镜前，头顶明亮的灯光射下来，陈底视线一晃，看到了镜子里的孟迟余。
“我们一起拍个合照吧”不等陈底回答，孟迟余就已经拿出了手机对着镜子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那时候我们和莫俊言一起逃课，总爱来这里买东西，看电影，现在回想起来，时间过得好快”快到我都接近不了你。这是孟迟余说不出口的心声。
“陈底”孟迟余低声唤了一声，问:“你和莫俊言还有联系吗？”
“……没有”陈底微微侧头，像在思索，表情很是平淡。
孟迟余沉默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他说不了陈底绝情。
“莫俊言也出国了，他找了你很久，最后放弃了”
“那挺好的”
莫俊言是个脾气很冲的人，在过去的时候，总是对他纠缠不清，陈底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迈开腿往前走去，孟迟余紧跟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商场里的喧嚣声仿佛被隔绝开来，落后一步的孟迟余追逐着陈底背影，心中闪过无数想法。
“欢迎光临”
清凉的电子女声响起，孟迟余停下了脚步，推荐道，“进去看看吧，这家店还可以”
孟迟余之前来过这家装修的十分时尚的店，对这家店的感观还不错。
“哪一双鞋比较柔软？要能配他这身衣服”
孟迟余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销售员身上，直接开口说道，暗示对方要买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同伴。
陈底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店员推荐。他对鞋的要求不高，穿的舒适就行。
店员问好了码数后，跑到了后仓，过了一会双手捧着几个鞋盒出来。
“您可以都试一试，这些鞋子都最近的新货，款式好看，鞋质也很柔软”店员看着陈底的那张美人脸，心想也太好看了，简直美的不像真人。
陈底看了看眼前的几双鞋，问:“有袜子吗？白色的就好”
“有的，您稍等”
“请问您需要水吗？”另外一个店员，微微弯下腰问，她长的很漂亮，清秀的脸上堆着笑意。
“不必了”陈底心里又叹了一声，看向孟迟余。
“好的，要是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孟迟余正从另外一个店员手上接过一双袜子，拆开了标签，单膝跪在陈底的脚边。
旁边的店员都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一幕跟拍电影似的。
“我来吧”他看向陈底的眼神，隐暗又直白。
从陈底的角度看去，对方像一条温顺内敛的犬。
他把脚微微伸了过去，任由着孟迟余给自己穿上袜子，换上小皮鞋。
“很适合你”孟迟余赞美道。陈底走了几下，觉得还行。
“就这双吧”不想挑的陈底对着店员说完，便打算去结账，一旁的孟迟余拦住了他，把他带回了椅子边坐下。
“我去，你在这里等我就好”孟迟余眨了眨眼，“难得出来就让我来做东吧”
陈底没意见，见孟迟余往柜台走去，便开始抽空回信息。
他还有好多条信息没回，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其中他的大哥发来了几条问候语。
“想在这里逛逛还是去蓝海湾？”孟迟余提着放了拖鞋的鞋盒，走了回来。
“逛一下吧，我也挺久没和你一起走走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陈底跟着孟迟余往前走，一路闲聊。
“我其实”孟迟余的话还未落，被身后传来叫声打断。
“陈底！”
陈底和孟迟余都回头看了过去，是一个男生。
“你旁边的这位是谁？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多好多次，你都不在”这个男生猫似的圆眼，水汪汪地盯着陈底。
他打扮的很是潮流，一身链条，无袖的背心连着一条七分裤。
“陈底哥哥，你该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李平谢，你还记得吗？之前经常去你家做客的那个小胖子，我现在减肥成功了，有没有觉得大吃一惊！”
喜怒表现在脸上的李平谢，也不管旁边那边陌生的青年是谁，就往陈底身上贴。
在旁边的孟迟余看得心火燃了一池，他迈了过去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拉了开来。
“你好，我是陈底的好友”皮笑肉不笑，孟迟余温和地看着对方。
李平谢:有杀气！
“你好，我是陈底哥哥的玩伴”
对视间火光四射，李平谢对陈底身边的人都没好感，反正都是些和他抢人的讨厌鬼。
被拉远的李平谢不死心地又贴了回去，陈底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头，记起来了这个人是谁。
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经常有个小胖墩在他身边转啊转的，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对方变了不少。
“陈底哥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能不能带上我一起玩啊”李平谢星星眼望着陈底，化成无害又会撒娇的猫，完全不害怕孟迟余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陈底的指尖逐渐往下滑，挑起了李平谢的脸，仔细端详起这副容貌，落在李平谢的眼中，他觉得陈底看他的样子实在深情。
不过他也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白切黑的李平谢脑子里闪过黄黄的颜色，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
太漂亮了，嘴唇是桃红的，一定很好亲，锁骨也好看，身体也是香的。
“下次再约吧”陈底松开了手，抚过他的眼尾，气吐如兰“现在不许打扰我”
“那，那明天行吗？”被陈底迷的晕头转向，李平谢试图挽住陈底的手，弱弱地问。
陈底也不回他，按住了他的手，跟逗猫似的。
“好吧，我知道了，我等哥哥你来联系我”李平平微微弯了弯腰，眉头轻蹙，悄咪咪地摆了个自己最好看的姿势对着陈底。
至于旁边的那个男人，已经被李平谢忽略了，谁叫他的眼里只有陈底。
看出来对方是个黑芝麻汤圆的孟迟余，突然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报个班学习学学。
“走吧”撇下李平谢这只小猫，陈底看向了孟迟余。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那边看看吗”
“对”见陈底发话了，孟迟余连忙带着陈底离开，至于那个叫李平谢的男生，他晚点再打听一下。
“一定要来找我啊”李平谢还在后面喊着，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舍，要不是怕陈底生气，他一定要跟上去。
孟迟余走的有些快，等回到了车里后，陈底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不知道李平谢的联系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