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杀谁？”寻夜问道。
融雪面色苍白，满脸血泪混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怜，但他的目光却狠戾地投向了寒池的方向：“谁与你成亲我便杀谁。”
“那你自裁吧。”寻夜说道。反正融雪手上戴着自己注了大量灵力的血珀手串，就算他要自裁也死不了。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放他走，那他想怎么闹都成。只是融雪竟然为了不和她成亲闹成这样，还和准备大婚事务的莫潇大打出手，寻夜的心里觉得闷闷发痛，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酸涩感浮了上来，直涌到了眼眶。
融雪却愣在原地：“……什么？”
“你不是不想和我成婚吗？”寻夜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眼眶也微微发烫，“那你自裁吧。反正我不让你走，你活着就得和我成婚。”
融雪一时间消化不了她话中的意思。什么成婚？她是说要和自己成婚？怎么可能？然后他便呆呆地看着寻夜眼眶慢慢地泛红了。
他从未见过寻夜这样子，从未见过寻夜这样的表情。他的魂魄又回来了，只是仍晃荡着，好像晚间被风吹过的烛火般飘忽不定：“尊上……再说一遍？”
“什么？”寻夜声音中有一丝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委屈，“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成婚？”
“我……和你，”融雪的声音颤抖着，“成婚？”
“闹够了就装疯卖傻，你总这样。”寻夜叹了口气。
她简直想就这么干脆转身离开，但是看到融雪脸上的伤，又有些走不动步。她伸出手想把他的伤治好了再走，手却被融雪一把捉住了，带着她的手掌贴在了他自己的侧脸上。
“尊上，我当真可以和你成婚吗？莫不是骗我的？是哄我玩的吗？”融雪急切地把寻夜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好叫自己明白这不是梦，“我一直以为你要和晏无尘成婚……”
“晏无尘？”寻夜疑惑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莫潇难道没有把喜袍给你吗？”
她一扭头，旁边哪还有莫潇的影子，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那喜袍，原来是给我的吗？”
“交到你手上，当然是给你。虽说是赶制出来的，但做工也还不错，你若是不喜欢，我就让绣工再制一件，只是要花点时间。”
融雪觉得一切都显得不真实，那颗甜得发苦的糖似乎不知不觉间悄悄化开了，过了这么些年，他终于尝到了那丝甜味。寻夜的手，寻夜的气息，寻夜一错不错注视着自己的双眼，一切都那么好，那么美妙……寻夜还说，要自己就和她成婚。
“我们现在成婚好不好，我不想等，一刻都等不及了……”融雪哀求道，“我去取喜袍，我们现在就成婚吧，尊上……”
“原来你愿意，那你今天闹什么？难道是因为你觉得那喜袍是给晏无尘的？”
融雪点头，像不知多少日之前的那个雪夜中一样低下头，把前额靠在寻夜的颈侧。他轻轻地抱住寻夜，心中和眼中都泛起薄薄的烟雾，冉冉渐升，飘飘荡荡，但灵魂却落在实处了。
“我爱你……”融雪又哭了，眼泪打湿了寻夜领口的布料。他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不知道寻夜会不会嫌弃他，“我是不是很贪心……我只是想要你的感情，什么样的感情都好……”
“当真什么感情都好吗？”寻夜微微侧头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珠好像头顶已经闭合的暮色。
融雪一双眼被泪淹得通红：“那当然还是希望你喜欢我……”
寻夜轻轻眨了眨眼，没有出声，只是抬头轻轻吻住了融雪的唇。冰冰凉凉的，还带着血的味道。
融雪只觉得心跳得极快，他从未因为寻夜的吻而这样欣喜又紧张过，仿佛能听到血液在身体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这个吻是独独属于他的，多好。
…………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真实修为的原因？”听完融雪的解释，寻夜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这才合理，的确是融雪会干出来的事。
“一开始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他们样样都比我优秀，我就想我还要修炼得更厉害才行。结果后来变得不敢说了，怕你生气，觉得我一直在骗你……”
“只是怕我生气？”寻夜问道，用指尖百无聊赖地卷着他的头发。
殿内是一片通红的烛光，喜袍松松散散地在一旁皱成一团，刚才融雪非要穿上给她看，结果还没看几眼他们就纠缠在了一起。衣袍系带都拧在一起打了结，衣服也草草地丢在一边，欲望初始好似烧红的热铁淬入水中一般腾起浓雾，无法抵挡；转后又如层叠云团蔓延舒卷，悠悠荡荡，暖意融融地从肌肤相贴的地方渗透进心里，从此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暖了谁，一切情绪和感知都甜香温柔地融在一处了。
寻夜已经有些疲累，只是靠在融雪身上，看着摇曳的烛火：“你装得倒不错，我记得几十年前有一次你惹了风寒，说自己没有修为傍身所以极为严重，缠着我陪了你好多日，还因为这个和林暮风吵了一架……”
“今夜能不能不要提别人？”融雪央求着，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吻寻夜红润的唇，“不许说话……”
寻夜低声笑了，和他交换了一个湿热纠缠的吻。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红色的痕迹：“你倒是不说话，但嘴也没闲着。”
融雪心满意足地抚过寻夜的身体，她身上有些泛白的伤疤，如今伤疤上面盖着些自己吮出来的红印，让他心里涌起一些奇异的快乐，好像自己能短暂地取代占有她身上的一部分似的。
“尊上身体恢复得快，明早这些痕迹就会消失了。”融雪说着，手抚过一处有些粗糙的烧伤痕迹，他清楚记得这是从前没有的。寻夜不喜欢留疤，觉得伤疤会显得自己软弱，总是想方设法让伤变得不那么狰狞显眼。即使如此她还是留下了这么重的烧伤痕迹，看来一定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是怎么弄的？”
寻夜竟一时没想出什么好借口，本想说是打架打出来的，然后又觉得牵强，以前她和仙门大战也没伤成这样过。结果就是她可疑地沉默着，让融雪满眼的心疼顿时化成了疑虑。
“这是怎么弄的？”融雪感觉不对，寻夜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是有人要暗害你？有高手刺杀？”
“别瞎想，”寻夜探身在他那紧蹙的眉间轻吻了一下，“是我自己钻研新剑术时不小心。”
那倒是说得过去，也只有寻夜自己才能把自己伤到如此地步。融雪讨好地把头埋在寻夜颈间：“下次练剑，修行，出去的时候，都带我一起好不好？”
寻夜点点头，融雪喜出望外，动作向下，得寸进尺地在那狰狞伤疤上吻来吻去：“还会疼吗？”
他说着，轻轻吹了口气。
“当然不疼——你别动了，好痒……”
融雪却抬起眼来看她。狭长勾人的狐狸眼，眼尾被情欲淹得发红，一双能摄人魂魄的剔透的紫色眼珠，让寻夜移不开目光。
“我来服侍尊上……”他说着，再次俯下身，不知疲倦地纠缠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