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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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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傍晚，天际已然染上了一层幽暗的紫。风吹过破败的街巷，带起一阵阵尘土。顾知渊站在破旧的窗边，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变异物嘶吼，内心一片平静。屋内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庞变得模糊，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昔。
他站起身，向房间走去，冷冷地丢下一句: “随你便。”
沈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也起身跟了上去。
“你似乎，很强？”
他的目光在昏暗中像是捕猎的野兽，带着几分探究。
“一般。”顾知渊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沈穆轻笑一声，坐在他旁边，双眼在房间中的陈设上游走，最后落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中，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男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拿起照片，笑意加深，“这是……你和家人？”
顾知渊睁开眼，看到他手中的照片，冷冷道：“不是。”
“哦？”沈穆挑眉，将照片放回原处，“那这照片里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叛徒。”
沈穆望着，月光洒在他身上，还未褪去稚气的脸上似乎早已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蓝色的瞳孔发着微光，平静又危险。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沈穆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荒芜世界。
“末世降临，人性也扭曲了。”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昏暗，直直看向顾知渊：“你觉得，人在末世里，最需要的是什么？”
顾知渊沉默了，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少年，眼底第一次有了些挣扎。
“ 活着。”
没有继续接话，沈穆走到他身旁，重新坐下，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的看了一会儿，“但有时候，活着也需要一些信念。”他的声音低缓，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夜深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变异物嘶吼声。沈穆闭上眼渐渐睡去，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张照片。
叛徒…么…
半夜，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穆警觉地坐起身，凝神倾听。隔壁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透过门缝，他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缝隙，看见隔壁房间里的顾知渊正站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寒光。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缓缓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滴落在桌面上。沈穆看着这一幕。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虽只划了一下，动作却十分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沈穆的手不自觉地摸向门把，却迟迟没有推开门。顾知渊将匕首放在一旁，拿起一旁的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沈穆看着他熟练地包扎好伤口，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搭在门把上的手轻轻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松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沈穆昨晚一夜未好眠。
这该死的怪物，总是喜欢在夜间乱叫。
天刚蒙蒙亮就醒了，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向顾知渊的房门，透过缝隙往里看，床上空无一人。
“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沈穆转过头，顾知渊正蹲在桌前清点着子弹。
“睡得怎么样？”沈穆笑着问，语气轻松，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顾知渊的手臂上，那里缠着一圈绷带。
察觉到他的目光，顾知渊微微皱眉：“有事？”
“有点无聊。”沈穆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小朋友，下次出门能不能带上哥哥我呀？”
顾知渊没有再理会他，继续清点。沈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调笑地凑过去，“你昨晚去什么地方找物资了？”
顾知渊淡淡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沈穆凑近，微笑：“你身上血腥味很重。左肩伤着了？什么实力强劲的怪物能伤着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不在意他不搭理的态度。
“没死。”顾知渊整理好衣服，不耐烦地推开他，被推开也不恼，沈穆依旧笑着看他。
“说说看嘛，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沈穆笑得温和，仿佛他们只是闲聊。
顾知渊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神冷漠：“你那把枪是怎么回事？”
沈穆眼神微闪，随即恢复如常，一脸天真无邪地笑道：“捡的。”
顾知渊嗤笑：“你当我是傻子？”
沈穆眼神微眯，笑容淡了些，“你不信？”
突然，顾知渊伸手，一把抓住尘烟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异能者，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穆被识破身份也不惊慌，只是笑着看他，“能有什么目的？一起生存罢了。”
顾知渊手上微微用力，“别骗我。”
感受到匕首的锋利，微微眯眼，“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松开手。沈穆整理了一下衣领，依旧笑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顾知渊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他，沈穆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外面一片荒芜，藤蔓早已疯长，像天罗地网般覆盖着一切。沈穆看着眼前破败的世界，忍不住感慨，“这世界…”
顾知渊没有理会他的感慨，自顾自地往前走，沈穆也不介意，快步跟上，“你这样可不行啊。”
顾知渊微微皱眉。
他指了指自己，“你不跟我一起行动吗？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顾知渊看了他一眼，“你很厉害吗？”
沈穆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至少，比你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似乎想看看顾知渊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路衍安瞥了他一眼，“无聊。”
沈穆耸耸肩，笑得无所谓，两人继续前行。这末世的荒凉与冷酷，仿佛无尽的黑夜，吞噬着一切光明。
刺眼的阳光沐浴着这片荒芜的废土，阳光的温暖在这片土地上显得不那么温情，有一种身在炼狱的灼烧之痛。城市早已被时间侵蚀，残破的建筑物矗立在天幕下，仿佛诉说着那场灾难的无情。微风轻拂，夹杂着腐朽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明生物的嘶吼，在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
“小朋友，我们要去哪儿？”
“幸存者交易中心。”
一路上，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远处传来的变异物嘶吼声打破了沉寂。忽然，沈穆瞥见远处有一只变异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心点。”沈穆低声提醒。
一瞬间，顾知渊丝毫不带犹豫地冲了出去，顺着墙壁一跃而上，从腰间抽出匕首。沈穆的眼睛微微眯起，注视着他的动作。敏捷的身影在变异物周围游走，匕首在手中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变异物虽然凶猛，但动作笨拙，速度是最好的压制方式。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变异物的头颅应声而落，鲜血四溅。沈穆看着变异物的尸体，鼓掌道，“真是精彩啊！”
顾知渊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迹，收起匕首，继续往前走。沈穆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他看着身上沾染的鲜血，忍不住开口，“你这样……不怕引来更多的变异物吗？”
顾知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沈穆也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笑着说，“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你嫌麻烦。”
继续走着，周围的场景不断变化，荒芜的大地上散落着废弃的车辆和残垣断壁。天空渐渐暗下来，月光隐约照亮前方的路。
沈穆的目光扫过那些废弃的车辆和建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沈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很可疑，非常可疑。
夜色愈发深沉，一路无言。末世里的普通幸存者稀少，至少沈穆并没怎么发现。一路上能称得上“窝”的地方，除了巨型异兽留下的大坑，就是坍塌异兽巢穴里即将孵化的微弱的生命体征。
大家都说，这场灾难冲刷走了文明的璀璨，可沈穆不知道，由于记忆的缺失，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璀璨是如何的，会像星河一样吗？像萤火虫？还是用核晶铸成的城堡…？
不知走了多久，沈穆回过神来。
“到了？”见顾知渊停下了脚步，沈穆望着眼前这个用旧布遮起的通道，似乎是向着地下延伸的。顾知渊拿出背包里的核晶碎片向洞里扔了下去，一段时间过后，藤蔓开始疯长，将树皮轻轻拨开——那里才是真正的入口。
沈穆笑道，“我说怎么杀了这么多异兽却没见掉落的核晶碎片，原来全被你顺走了。”他上前一步向下望着深不见底的假入口，“这个洞跳下去会怎么样？”
“想死你就试试。”
沈穆闭上了嘴。
得到了上次的教训，顾知渊把异能手枪藏了起来。
“不准使用异能。”
顾知渊随即走了进去，沈穆轻笑一声，跟上。
那里跟外面完全不一样。
那是沈穆从来没见过的美丽的宇宙，像是清晨六点的天空，粉红色的幻云，白黄色的亮闪闪的星星，像是核晶碎片组成的，淡淡的烟在天上飘着，空气仿佛都是甜腻的。一个个集市商店亮着灯，发出暖黄色的光，各色的人提着袋子，叫卖着，有食物，有枪支，甚至是美酒、美人……蒸汽翻腾，笑声刺耳。高低错落的建筑好像在提醒着———这里是人类璀璨文明的映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