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苏梵是在一张床上醒来的。
自从加入马戏团后，他就再也没睡过床。
柔软的床垫和蓬松的被子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地。
“你醒啦。”林朗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苏梵侧头望去，暖黄色的灯光下，林朗眉眼温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我又怎么了？”苏梵从床上起身，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
“你只是太累了。”林朗递给他一杯水，“医疗师说休息好就没事了。”
苏梵想起昏迷前的种种，他太久没有这么高强度地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了，是有些费神：“佩格怎么样了？”
“她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林朗揉了揉苏梵的头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的身体素质未免太弱了，以后得跟着我好好锻炼一下。”
苏梵撇撇嘴，没有反驳，他确实该好好锻炼一下了，不管是上次飞船遇袭导致他撞断肋骨还是这次稍微用脑过度就导致昏迷，都有够丢人的。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这次就算我不在，你也能自救成功。”
苏梵微微一愣，随后便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忙转过头去。林朗总是这样，他不过是做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就要对他大肆夸赞，明明从小到大听过那么多对他的称赞，却还会因为林朗的一句话觉得心中雀跃。
“你本来就不该来。”想到林朗之前的举动，苏梵可算是有时间秋后算账了，“你也太冲动了，什么计划都没有，一股脑地追过来，人家威胁两句你就束手就擒，难道你来只是为了跟我一起被抓吗？”
“还确认了你是否安全。”林朗补充道。
“那之后呢？两个人都被抓了还有什么意义？”苏梵气道。
林朗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你还笑！”苏梵简直无奈了，“真搞不懂你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朗见苏梵精神恢复不少，便告诉他：“甲板上在举办宴会，要不要去看看？艾丽和风靖他们也在。”
苏梵惊讶地问：“他们都过来了？那我们的飞船呢？”
林朗安抚道：“开着自动驾驶跟在后面，不用担心，有事也是暴风号在前面顶着。”
*
暴风号的甲板上，为了庆祝团长病愈而举办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星盗团的物资储备与马戏团的不可同日而语，许久未见荤腥的几人此刻完全不顾形象，吃得满嘴流油。
苏梵一出现，立刻受到热烈欢迎，一下从阶下囚变成座上宾的他还有些不适应。
“小梵！你醒啦。”艾丽第一个冲过来抱住了他。
“艾丽，辛苦你了，今天多亏有你。”苏梵温柔地摸摸艾丽的头。
“嘻嘻，我是不是很厉害？”艾丽的小尾巴立刻翘到天上去。
“是啊，你最厉害了。”苏梵发自内心地感叹，艾丽在网络方面的天赋实在太强了，今天要不是有她的帮助，自己可能根本无法按时完成药剂的制作。
赫莫斯拿起酒杯朝苏梵走来：“苏先生，你的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叫我苏梵就好。”苏梵接过赫莫斯递来的酒杯。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以后你们就是暴风星盗团的朋友，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尽管开口。”
“副团长你太客气了。”苏梵与赫莫斯碰了下杯，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烈酒，顿时被辣得想吐舌头，林朗见状马上又给他递了一杯果汁漱口。
赫莫斯笑道：“哈哈哈，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烈得很，苏先生喝不惯很正常。”
“我没喝过酒。”苏梵已经懒得纠正赫莫斯对他的称呼了，随手将酒杯塞给林朗，嘴里的辣味已经变成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去。
赫莫斯又喊人送来了一桶低度数的果酒：“是我考虑不周，没喝过酒可以先试试这种果酒，酒量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嘛。”
“来来来，我跟你喝。”林朗举着苏梵喝过一口的酒杯凑到赫莫斯面前。
苏梵刚想阻止，就见林朗已经自然而然地一饮而尽了，面上顿时又热了几分，这酒劲也太强了吧？
马戏团成员混在一群星盗中，显然适应良好，举着一大杯酒的西尼特已经和道格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风靖骄傲地向一众星盗传授自己的染发心得。
段承则和另一个星盗交流着什么牌子的香烟比较好抽，对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版雪茄邀请他一同品鉴。
喝多了的赫莫斯还在对着林朗自责，要是他早点相信苏梵，佩格也不用多受那么久的折磨。
“行了光头佬，别再说这些了，我耳朵要起茧子了。”林朗受不了地把赫莫斯推给他的手下，转头看见苏梵正坐在桌前给小白和小蓝喂吃的，旁边还有一杯他给自己倒的果酒。
“别光给它们喂，自己也吃点。”林朗为苏梵端来一盘牛排。
“嗯。”苏梵点点头，乖乖拿起刀叉，却怎么都切不动盘子中的肉块。
看着苏梵笨拙的动作，林朗忍不住问道：“你喝了多少果酒啊？”
苏梵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了一小截的距离。
“也不多啊。”林朗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看我举了几根手指？”
苏梵认真地看了会，答：“好多啊，你一只手怎么会有这么多手指？我都数不清了。”
林朗：“……”
看来以后不能让苏梵碰酒了。
林朗认命地为苏梵切好牛排，一块一块喂进他嘴里，怕他噎到，还时不时地给他喝口果汁，像照顾小朋友一样连哄带骗：“来，最后一口了，吃完就不吃了。”
“你刚刚就说了最后一口，怎么还有？”苏梵皱着眉，表情严肃，除了脸上的淡淡红晕，根本看不出任何醉酒的痕迹。
“你听错了，现在才是最后一口，快张嘴，乖。”林朗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苏梵不大乐意地张嘴吃下那块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林朗又耐心地给他擦了擦嘴巴，问：“困了吗？要不要去睡觉？”
“要。”苏梵点点头，朝林朗张开双臂，“抱。”
林朗纵容地将他一把抱起，转身对上正举着手腕用智能终端进行拍摄的菲米娅，立即板着张脸：“别玩了，你去看着点其他人。”
“是，团长大人。”菲米娅终止了录像，点击保存，正准备去看看她喝高了的哥哥时又被林朗叫住。
林朗表情严肃道：“视频记得发我一份。”
菲米娅：“……”
*
醉酒的苏梵虽然很安静，但也很磨人。
林朗坐在床上，看着怀中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自己不放的人，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你不是困了吗？快睡吧。”林朗小声哄道。
苏梵将头埋在林朗颈间，像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林朗身上气味令他莫名觉得心安。
感受到颈边的热气和偶尔拂过的柔软，林朗呼吸一滞：“苏梵？”
苏梵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林朗问：“你在干嘛？”
苏梵抬起头，双手搂住林朗的脖子，眼神迷离却又拼命聚焦：“在闻你。”
“……”林朗将他的手抓到身前固定住，“睡觉了好吗？你喝醉了，要好好休息。”
苏梵歪着脑袋，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要理解上一会，才点点头。
林朗腰上的两条腿却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只能轻拍了一下苏梵的屁股：“松腿，躺到床上才可以睡觉。”
“就在这里睡。”双手被压在胸前不能动作，苏梵干脆将脑袋埋进林朗胸前，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打了个呵欠，“你陪我睡。”
林朗拿这个样子的苏梵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你把腿放下，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睡好吗？”
苏梵想了想，同意了，于是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一起侧躺在床上。
房间内的灯光调节到了夜间模式，天花板上还有漂亮的模拟星空。
苏梵倒映着星光的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林朗的脸一眨不眨。
林朗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你要抱着我，拍拍我的背。”苏梵拉过林朗的手放在自己背后，“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真是娇气。”林朗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没闲着，温柔又规律地轻拍着苏梵的背。
过于单薄的身体可以完全缩进他怀中，林朗一低头便能看见苏梵头顶的发旋。
苏梵有着一头柔软的浅棕色头发，手感极佳，还带着点自然卷，稍微长长点就会给人一种活泼俏皮的感觉，所以他总是剪得很短。
怀中传出的呼吸声逐渐变缓，热气呼在胸口，林朗开始觉得热了，他微微向后撤，将苏梵的睡颜尽收眼底。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深色阴影，精致的长相在此刻多了几分乖巧，嘴巴微微张合，似乎还在说梦话。
也不知道苏梵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今晚醉酒后发生的事，要是记得的话，估计会很崩溃吧，要不要给他闻一点致幻鳞粉呢？
算了吧，无法确定现在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万一把重要的事忘掉那就惨了。
林朗呼出一口气，一直努力控制着的心跳再也抑制不住地加快，胸腔内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空间中被无限放大。
真是甜蜜的折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