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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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楼梯最容易摔倒了，心理学上好像有种说法，当人们接近目标时，往往会进入一种认知放松状态。”
扶住时宁的学长一边说，一边递来一根碘伏。
时宁没接。
他没有摔倒，这位学长及时扶住了他。而且……伪人应该不会真的受伤吧？
“你是指挥系的新生？”
时宁点点头，感激地向他道谢。
“哈哈，我猜也是……这个学校只有指挥系的老头儿会相信，办公室的高度等于人生的高度。”
他拍拍时宁的肩膀，接着道：“我叫卫桉泽，今年大四，你的直系学长，同时也是你们的助教。”
时宁僵住。
大大大，大四！也就是说，这位学长已经成年，并且拥有至少一条触手了。
冷汗“唰”地一下涌了出来，时宁下意识低头，忙着在地上找东西。
卫桉泽一愣，以往学生知道他是助教后，都会殷勤地套近乎，怎么这位小学弟一副撞见鬼的表情？
他决定以后多关照一下这位社恐的小学弟，于是问道：
“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时宁用蚊子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时，时宁。”
可惜伪人们的听力着实太好。
卫桉泽挠挠头，爽朗一笑：“那，时宁同学，我们一起上去吧！只要赶在助教前踏入教室，都不算迟到哦！”
时宁感觉自己是被架进教室的。
就在他们踏入教室的那一瞬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这一届指挥系招的人并不多，整间教室一共只有三十来号人。时宁听见一个男生窃窃私语道：“他就是沙利文？”
“不可能吧，这个人看上去好呆啊……而且，沙利文的眼睛不是绿色的吗？”
“那卫学长为什么亲自送他上来？我还以为只有‘S’级新生会有那样的待遇呢……”
时宁满脸黑线。什么呆不呆的，拜托不要当面蛐蛐人啊！
这时卫桉泽已经在讲台前打开了投影，时宁也赶紧找位置坐下。卫桉泽简单做过自己介绍便直切正题：
“想必你们之前已经听说过了，帝国军官学院的入学评级考试，我更喜欢它另一个名字——狩猎游戏！”
“卫学长！”人群中有位红发男生站了起来，“我数了一遍，我们班还差一个人。沙利文呢？他怎么还没来！”
卫桉泽淡淡扫了他一眼：“楼珈，请你坐下，我现在是你的老师，而不是学长。如果你继续扰乱课堂秩序，我会向你哥哥楼毓告状的。”
楼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争辩什么，但身边人轻轻扯住他的衣袖。
楼珈身子一顿，终究还是一脸不服气地坐下了。
卫桉泽好脾气地笑笑，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
“继续说啊，我们指挥系自成立以来，从未有人拿过B以下的评级，各位大可不必担心劝退问题！不过，我也要例行通知一下，帝国军官学院是个只看‘评级’的地方，你们未来一年的待遇都和这场考试息息相关！如果不想就此丢失‘精英’的冠冕，还请各位多加努力吧……”
时宁环顾四周，指挥系的学生们都骄傲如开屏的孔雀，没等卫桉泽说完便一齐鼓掌。
时宁只好也跟着一起模仿孔雀。
只是鼓完掌后，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敲敲脑袋问道：
“你好，人工智障，请问如果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学校里，拿到低评级为怎么样啊？”
【唔……那可能过得还蛮惨的！】
佩佩像是打盹刚刚醒来，它打了个呵欠，慢悠悠道。
【至于具体有多惨呢？】
【大概就是和16个伪人同居一室；一日三餐流质食物——反正伪人也不用吃饭，那就干脆吃猪饲料吧……哦对了，这个学校还盛行校园霸凌，据我所知，你所在班级就有一个刺头呢！】
时宁的心越听越往下沉。
这该死的人工智障！他怎么从波澜不惊的机械音中听出几分辛灾乐祸了呢？
【所以你要争气啊！】
佩佩叹了口气，接着道。
【狩猎游戏我当然会帮你啦！只要你听我的，“S”级不敢保证，但一个小小的“A”，还不是手拿把掐！】
“你要怎么帮我？”时宁不放心，遂追问道。
【笨！你现在不是已经有队友了吗，但只是跟在后头捡人头，那可不行！】
【我会为你提供一张全景地图，上面不仅会标注物资分布，还会实时更新敌人位置。】
“这算作弊吧！这样真的不会被伪人发现吗？”
【喂！你难道还真打算肉身和伪人硬刚啊？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你连“F”都拿不到！到时我们一起相聚审讯室吗！】
时宁还是有些犹豫。
通常情况下，他都会痛心谴责“开挂”这种行为，但如今自己生死攸关……
“算了，先这么说定了！”
他还是决定先上一下佩佩这艘贼船。
*
中午，时宁早早来到帝国军官学院的第一食堂。这是他和叶柯凡约定碰头的地点。
他就坐在食堂门口的长椅上等人。
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它们穿过食堂外围的多立克柱廊，撒在堆满食物的长桌上。
开学第一天，学校会提供免费的自助餐。时宁数了数，一共有五十多道菜，他闻着食物散发出的香气，肚子咕咕咕欢腾地叫了起来。
“奇怪，怎么还没来啊，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啊……”
每隔十秒，时宁就要检查一下短信列表，他连骚扰拦截都看了两遍，但还是没有收到叶柯凡讯息。
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食堂对面绿茵坪上，吃饱喝足的白鸽在悠闲地踱步。
时宁撇撇嘴，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叶柯凡当猴耍了。
可是……
叶柯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吗！迟到就是要带人来抓自己！
时宁沉默了。
食堂前进进出出的人流仿佛被按下慢镜头，白鸽伸展羽翼，羽翼后是三条半透明的触手，它们像海葵一样，四处搜捕食物残渣，而就在此时，手机“嘟”了一声，有新讯息进来！
时宁点开短信，整个人愣住了。
“Dear 时宁：
很抱歉中午来不了了，我们辅导员竟然开学第一天就拖堂！不过问题不大，我会在傍晚开幕式的时候找你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约学长指导了TT……还好我们队里有你，小指挥～^^
From：叶柯凡”
看完短信，时宁把手机熄屏，突然释怀地笑了。
果然还是他太疑神疑鬼了啊，这种没移植触手的伪人哪有那么敏锐？
他立刻冲进食堂，一手烤鸡腿一手酱肘子地大快朵颐。一直吃到午市结束，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哇！真受不了了，后天狩猎游戏了还吃这么多，万一进去后跑不动怎么办？真被人当猪宰啊！】
“你懂什么？”时宁抹抹嘴，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个白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万一我进去后找不到吃的怎么办？现在不得积攒点脂肪未雨绸缪？亲亲，我不是伪人，我是要吃饭的！”
佩佩顿感无语，“哼”了一声自己生闷气去了。
时宁不管它，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
一下午的时间，他不仅把帝国军官学院的布局摸了个透，还防范未然地设计了两条逃生路线。
就这么溜达到傍晚，他来到体育馆，准备参加狩猎游戏的开幕式。
“嘿！我在这儿！”篮球架下，叶柯凡朝时宁挥挥手。
时宁跑了过去。
他刚停住脚步，叶柯凡就递来一个包裹：“中午真是太抱歉了，这是我爸爸公司新研发的疗愈肉干、疗愈饼干、疗愈巧克力……请你务必要收下！”
时宁：“OoO”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推辞的。
他接过一大包零食，叶柯凡带他去教学楼的寄存柜寄存。折返回体育馆时，他们排了一会儿队，入场后才发现开幕式已经开始了。
“有点倒霉在身上的。”叶柯凡对他笑笑，拉着他挤进人群。
时宁的目光落在主席台上，卫桉泽正端坐在那里，他身旁还坐着一位神情冷淡的黑发学长。
“怎么了？”叶柯凡察觉了他的视线，“你也崇拜楼学长啊？”
“不……什么？”
“楼毓学长啊，据说是这个学校最接近S级的人了……不过今年可就不一定了，沙利文，他也入学了。”
沙利文？
时宁有种奇怪的感觉。
短短半天，这个名字已经出现了三次。就好像……有人要在他耳边，故意一遍遍提起一样。
“哎！对了！”叶柯凡突然拍了拍他肩膀，“沙利文不是考了你们指挥系吗？快和我说说，他真像传闻中那样，是个自闭儿嘛！”
叶柯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像是在命令时宁立刻把所有八卦全盘托出。
“我不知道。”时宁说，“他今天没来报道。”
“好吧。”叶柯凡兴致阑珊道，“不过，狩猎游戏他肯定不会缺席的。真无聊，今年冠军肯定是他啊……”
“为什么啊？”
时宁很奇怪，今天提起沙利文的每个人都对他信心满满。
……关于这件事，沙利文本人知道吗？
“因为他是军部钦定的‘S’啊！”叶柯凡耸耸肩，“他十岁植入触手，大一入学就在军部挂职，我们这届狩猎游戏，对他而言不过是加冕仪式罢了……”
“大家安静一下！”
话筒里传来“嗡”地一声啸音，打断了叶柯凡的话。
坐在卫桉泽身边的学长站起来：“接下来，我将揭晓本届狩猎游戏所使用的地图。”
整个会场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本届狩猎游戏做出了巨大的变革。你们当中不仅会有人因为成绩不合格退学，而且，今年的地图……就是我们的校园。”
会场内骚动了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那个学长接着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学生会已经封锁了体育馆大门。三分钟后，学校当前的实景地图将会被录入系统。现在请你们闭上眼睛，我宣布，4032届狩猎游戏，暨新生入学评级考试正式开始，预祝各位——狩猎愉快！”
时宁彻底晕了。
往年狩猎游戏不是会给学生两天时间准备战术吗？怎么轮到他，书包还没放下就直接上战场啊！
质问没来得及脱口，天花板上的消防装置突然启动。一阵刺鼻的洋葱味过后，时宁听见叶柯凡扯着嗓子大喊：
“教A东二楼的杂物间集合啊！”
【可公开情报】
1.「狩猎游戏」，早在人类纪年就已出现，但被伪人真正发扬光大。伪人用这种方法挖掘有潜力的新人，据不完全统计，每一位在狩猎游戏中取得“A”及以上评级的学生，最终都成了军部的中流砥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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