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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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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星河丝毫不意外，何轩丞对自己的好奇完全不比自己对他的好奇少。
他之前也想过自己肯定会与何轩丞进行一次对话，只是时间地点都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你不用这么严肃吧。”
乔星河笑笑，虽然他现在难受得要死，但还是肌肉记忆般的打哈哈，想缓解一下气氛。
“别装了，你知道自己脸色跟快死了一样吗。”何轩丞端坐着一针见血道。
乔星河被戳穿，无奈抿嘴，这人还真是冷漠。
“得得，那你别摆臭脸，每次见面都感觉我欠你什么似的。”
乔星河见他这副嘴脸，干脆不装了，整个人瘫到椅子上，头卡在椅子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何轩丞听到他这话，表情动作都没变，依然一本正经，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哎，你给韩锐当助理多久了？”乔星河晃着腿，状若无意道。
“两年六个月。”
何轩丞回答地干脆，乔星河却撇撇嘴，嗤笑一声。
“两年半就两年半，还两年六个月，你们这些人这么喜欢咬文嚼字吗。”
何轩丞也笑了下：“我们这些人？你指谁？而且咬文嚼字的不是你吗？”
“你看你看，又来了，还嘴硬，”乔星河的话很硬气挑衅，但是说话的声音半死不活，“说话这个费劲，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动脑子。”
“你呢，看你跟韩总这么熟悉，是不是从小就认识。”何轩丞问。
乔星河无语，这家伙还在试探他，他可不信之前韩锐调查他的资料，这个何轩丞没见过，说不定就是他查的。
“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小时候就认识。”乔星河见他那样，自己的话也变得拿腔拿调起来。
“这可不好说，现在你们不就认识了吗，还这么熟络。”何轩丞说。
乔星河能听出何轩丞说这话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不仅认可了乔星河对自己的定位，还阴阳怪气了一把。
“哪有，我顶多是跟他认识，勉强算个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乔星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两只手交错放到肚子上，“怎么都谈不上熟。”
两人的试探有来有回，僵持不下。
何轩丞轻笑一声，扣在膝盖上的手放松下来。
“你好像前几年的我。”
乔星河对他突然的转变有一愣，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何轩丞的花招。
“咱俩差不了几年吧，这话把你辈分抬挺高啊。”
何轩丞还是笑着，也开始跟乔星河逗趣：“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乔星河听着这话也乐了，头再次摆正，看向何轩丞。
“最讨厌的人？你说你吗？”乔星河打趣道。
“也许吧。”
他的眉毛皱了一秒，接着彻底舒展开，何轩丞这是主动抛了橄榄枝。
他不屑地笑笑，最开始自己扔出去的不接，现在知道讨不到好处，才求和。
真是别扭又古板！
“这会儿能好好说话了吧。”乔星河故意道。
这种人总要挫一挫面子，但是还是要把握下分寸，不然彻底不用聊了。
何轩丞笑笑，没说话。
乔星河也会心一笑，神情放松了些许，重新开口。
“你大学毕业就去英核了？那你有点儿牛啊。”
“是，一毕业我就进了英核，给韩总做助理。”何轩丞回答。
“那你哪所学校毕业的？”乔星河好奇道。
“S大。”
何轩丞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乔星河不淡定了。
乔星河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的学校排名也靠前，但是名头还是没那两所学校听起来响亮。
“S大，怪不得能直接进英核，”乔星河说，“你是文科专业？”
“不是，我学计算机的。”何轩丞说。
乔星河不解：“你S大，还是学计算机的，研发岗更有前途吧，为什么甘心做个助理？”
“韩总对我挺好的，年薪跟研发差不多，而且做助理是我要求的。”何轩丞说。
问到这里，乔星河好像明白了什么，之前的一切都穿起来。
他表情复杂地看向对方，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但是何轩丞看上去却一脸坦然。
他停顿了一会儿重新开口，前面的一切疑问，只化成了这干巴巴的四个字。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何轩丞要这么卖力，为什么何轩丞听到韩锐生病那么着急，为什么何轩丞要自己给韩锐过生日，又为什么放弃更有前途的方向和企业，而是选择成为韩锐的助理。
何轩丞从桌子上拿过先前乔星河给他的那瓶水，“咔咔”两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乔星河就坐在对面，紧张地看着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何轩丞把拧好水瓶放到自己身侧，一只手搓着它来回骨碌。
“我那时候大三，身边的人早早的就已经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只有我处在迷茫的分叉口，”何轩丞低着头，眼睛跟着水瓶不停移动，“我只是个来着普通城市普通家庭的普通人，我前十几年的人生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毫无心意的，后几十年也本应如此。”
乔星河听着，嘴再次抿起，何轩丞的每一句话都扎进自己心里。
“只是我有点儿幸运，有点儿天赋，可是真的只是有点而已，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的我，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继续下去？”何轩丞顿了顿，“直到一次志愿活动的意外，我认识了他。”
“何轩丞，你机动，拿好对讲机，随时听任务”。志愿老师说
何轩丞点头，他只是无聊随手填了个问卷，居然真的被选中了。
所有人忙得焦头烂额，只有他在后台胡乱溜达，一整天无所事事。
“何轩丞，跟着他们几个把这个张贴到会场门口。”
何轩丞有点儿开心，一整天闷的要死，还不如去图书馆，总算有了点像样的事干。
他摁着海报的一角，正好跟上面一个人的脸面对面。
“韩锐…英核科技…”何轩丞抬脸问旁边的人，“这个英核科技是什么来头。”
“英核科技，你没听说过，不能吧，这两年发展势头最猛的科创公司，前段时间还来咱学校宣讲过。”
何轩丞点点头，眼睛再次黏上那个名叫韩锐的脸。
这个长相，这个年纪，人与人的差距果然很大。
他叹了口气，再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后台也紧锣密鼓的运作。
何轩丞站在最靠近舞台的幕布后，离灯光那么近又那么远。
“大家好，我叫韩锐，两年前从S大毕业的学生…”
何轩丞看着台上的人侃侃而谈，讲着自己这些年的发展，有些羡慕。
韩锐这种人跟身边的其他人一样，都有着触手可及的光明未来。
只有他，他的光明已经闪过，在这里他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一塌糊涂的专业课成绩，勉强通过的技能考试，天赋的鸿沟永远不是努力能弥补的。
他不擅长也不适合现在的专业，可是现在知道这些早就晚了，甚至还要凭这个活下去，度过一生。
他很崩溃，很迷茫，他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子，更可悲的是，他也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我的人生从十七岁才开始，十七岁之前我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而现在的我可以对那时候的自己说，你重新选择的路，才是属于你的…”
何轩丞站在那里，手脚发麻，仿佛那些话是韩锐故意说的，是只对自己说的。
明明他已经选择妥协，明明他已经想好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明明他被蒙在鼓里就好…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直接挑明，说出他的不甘心…
“何轩丞，何轩丞…”
对讲机里传出老师的声音，可是何轩丞依然被那几句话震颤着。
“何轩丞！”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才机械转身，“傻了，对讲机，叫你呢。”
何轩丞抬起手，摁下按键。
“我是何轩丞，老师您说。”
“突发状况，你来第一排，准备送花。”
何轩丞听到这句话，注意力才重新连接，赶忙回复，带着雀跃。
“好的，收到！”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给他的答案。
何轩丞从后门走出去，再从侧门来到第一排，接过老师准备好的花。
那人站在台上，好像在召唤他。
他想要亲自问问这个人，他想听他告诉自己该如何选择，他需要有人支持他冒险的想法。
他从来不是冲动的性格，但是他暗暗发誓，只要如果这个人告诉他可以，他一定要试一次，他要重新来过。
乔星河微微张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何轩丞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又想起前段时间学校的那个讲座，怪不得何轩丞会站在那里。
“所以，他支持了你？”乔星河问。
“对，我自学了金融还有管理，显然我很有天赋，”何轩丞得意道，“破格成为了韩总的助理。”
乔星河第一次看到对方这么鲜活的一面，扬了扬嘴角，拍了拍手。
“你确实有天赋，”乔星河开心调侃道，“跟我在电视剧看到的苦命助理，一模一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