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恋爱的八卦多少都会感兴趣，帽子男的举动带着暧昧的意思，大家都跟着嘘声起哄。
邱言宁直接翻了个白眼：“我跟她一块来，纯粹是因为路上恰好碰见了。你和‘细猴’那小子还天天一块去澡堂呢，难不成你们俩也是情侣？”
他这话，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转而又去挤兑帽子男。
薛明康也给听笑了，扭头看向陈叙：“这小子名叫邱言宁，才大一，但已经算是知名人物了。上个月跟我打了场比赛，虽然他输了，但能力也是相当厉害。对了，跟你还是同系来着。”
“哦。”
他发觉陈叙的神色有点奇怪，温声道：“怎么了？”
陈叙抬头看向薛明康，对方距离自己很近，眼中满是关心。
“没什么。”
他垂下眼帘，摇摇头，余光却离不开人群中央的两个人。
从刚才看到校花与邱言宁一同进来，又看到围绕在邱言宁身旁的各色男男女女，他心里就莫名不是滋味。
有点，不舒服。
从认识邱言宁以来，他发现对方的身边好像总是围绕着太多太多的人。那些人是他的队友，也是他的朋友。
他们相熟到可以肆意地互开玩笑，而自己却只能站在人群的边缘，远远地看着，无法靠近，就像是自动被隔离在人群的外围，一个忽视的位置。
……如果邱言宁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就好了。
不，不对，这不是身为朋友该有的想法。
想到这里，陈叙没来由地一阵无措，害怕自己扭曲的私心被人发现，慌忙打住这个念头，转身就想要离开人群。
薛明康察觉他的行动，询问：“你不舒服吗？”
“没事，我，我想喝口水。”
陈叙觉得香槟的度数好像也不算低，才喝了一杯就口干舌燥的，有点晕乎，还有点热。
“那我陪你去吧。”薛明康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陈叙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心事上，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投射过来的一道视线。
钱伟超本打算跟邱言宁聊聊假期后校队比赛的事，可对方却好像没看见自己似的，绕过了他。
他伸臂拦住对方，没好气道：“喂，当师哥不存在啊？都摆了几天大少爷的谱了，懂不懂见好就收？”
钱伟超内心是忌妒面前这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的，家世好，学习好，长得又受女孩子欢迎，简直跟明星似的。
他虽然佩服对方确实能力很强，但作为新人，怎么也得尊敬一下前辈吧，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目中无人。
邱言宁撇他一眼，冷声道：“请让开。”
说完，也不管钱伟超让没让，径直从其旁边大步走过。
钱伟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着这么多师弟师妹的面前，有些掉面子。
他生气地扭头追上去，准备用副队长的身份好好敲打敲打邱言宁，结果就见对方在薛陈二人面前站定。
薛明康倒了杯温水递给陈叙，他接过，还没等喝，手腕就忽然被人拉住。
“你怎么在这里？”
陈叙听到这声音，愣怔住。
杯子里的水因邱言宁的力道而晃出来，洒了一点在了他的腕间，大部分则溅落到对方的手上。
薛明康忙道：“哎，别烫着。”
邱言宁听到这话，视线下落，才后知后觉水温的热度，却还是没有松手。
他的指关节扣紧陈叙纤细的手腕，抓得很用力，陈叙想要挣开，却被钳制地无法动弹。
“你不是说有工作来不了吗？”
薛明康听出邱言宁质问的语气，表情露出一丝纳罕，问道：“你们……认识？”
陈叙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疼，皮肤开始泛红，指尖麻痹地微微颤抖。
他抬起眼眸，轻易就看出了对方眼底的疑惑与隐隐的一丝恼意。
果然还是碰见了。
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可以吗？
他抿了抿嘴唇，试图向对方说明情况：“那个，我……”
“邱言宁，是我邀请他来的。”
薛明康瞧着邱言宁来者不善的样子，把手放在二人交握的位置，开口替陈叙解围：“你先放开手。陈叙在咖啡馆打工，我正好碰见……”
“我没有问你。”
邱言宁冷声打断，墨黑的眼底仿佛有两团火苗在跳跃燃烧。
上个月，他和薛明康打了一场篮球对战赛，因为和队友配合不佳输了，被对方抢走了篮球前锋的位置。
这次，又抢。
邱言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陈叙，凌厉的神情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你拒绝了我，却接受了他的邀约？”
“我，我没有。是快下班的时候，明康师兄正好来店里喝咖啡，邀请我参加校队的跨年晚会，就……”
陈叙说着说着，哑了声。
他的解释和邱言宁的质询，似乎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我本来没想过来的。因为师兄也是好意，所以我……”
越描越黑。
周围的人大多三三两两聚一块闲聊，等待着零点的到来，没有注意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氛围。
但也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抱着看戏或者八卦的心情悄然旁观。
薛明康叫住了正努力解释的陈叙，搂紧他的肩膀，笑呵呵地打圆场。
“陈叙文静内向，又不怎么喝酒。刚才喝了一杯，恐怕有点醉了。邱师弟，你就别难为他了。既然都来了，那咱们一块聚餐跨年，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他的话进退得宜，明显是想要缓和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落在陈叙肩侧的那只手，五指像是安慰一般握了握，就像在给予力量，又带着点熟稔的暧昧。
邱言宁的瞳孔收缩，面色浮现一丝讥诮：“我难为他？”
他猝然放开了陈叙的手腕，后退一步，目光中火焰渐渐熄灭下去，语气怪异，“你们两个的关系，可真亲近啊。”
薛明康眯起眼睛，笑容不变：“我们俩都认识好久了，自然了解。说起来，咱们都算是同门的师兄弟呢。对吧，陈叙？”
陈叙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邱言宁，没有回应。
他总觉得对方的神色不太对劲，一反常态的冷淡，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伸出手，想要去拉对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现在一起跨年可以吗……”
连陈叙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轻微的乞求。
话音未落，校花走了过来，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她挡在了邱言宁的前面，面朝陈叙和薛明康二人，笑眯眯地歪着脑袋。
陈叙伸出去的手停住，缓缓缩了回去。
邱言宁凝在陈叙面上的目光，移向薛明康，皮笑肉不笑道：“我已有约，不打扰你们二人跨年了。”
他的语气在其中两个字上加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校花拉了拉他的衣袖，嗓音甜美：“言宁，菜都上齐了，过来一起吃吧！”
邱言宁深深地望了一眼陈叙，收回视线，转身随校花一道走了。
薛明康也拍了拍身旁人的后背：“咱们也过去吃东西吧。”
陈叙木然地被他牵引着坐到了餐桌旁，斜对面则是邱言宁与校花等人。
周围的嬉闹声时大时小，筷子戳在碗盘上，清脆又杂乱。吃着吃着，大家甚至开始对着跨年晚会的电视直播，齐声唱起队歌来。
陈叙不会唱，坐在原地默默地听。
他眼睛一直望向邱言宁的方向，隔着餐桌。
对方从刚才开始，再也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
校花给邱言宁夹了好多菜，可他没有吃，一直在跟旁边的队友拼酒。
薛明康给陈叙倒了一杯酒，钱伟超也来跟他们敬酒。
菜盘子逐渐扫空，酒瓶子越来越多，秒针越走越快。
“5、4、3、2、1——”
“到点了！”
“新年快乐！”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越夜越兴奋，与零点的钟声同时雀跃，欢呼声几乎要掀飞屋顶。
薛明康再度倒了满满一杯酒，把陈叙从椅子上拖起来，祝道：“新年快乐！”
陈叙扶着桌沿，面色通红，摆手：“师兄我不能喝了……”
他很少喝酒，这算是第一次，被灌下去五六杯，这会儿脑袋都不清明了，勉强支撑着精神。
只是没想到，旁边一向理性克制的薛明康比他喝得还要醉。
“才喝了几杯，我还没醉呢！”
薛明康似乎酒精上头，少了平日里的端方持重，多了些强势，把手里的酒杯硬塞给陈叙：“多喝点，醉了也没事，餐厅后面都订好房间了，喝完就睡！”
钱伟超瞅了他一眼，看向陈叙道：“你师兄醉了，扶着他先去休息吧。”
薛明康人高马大的个子歪歪地靠过来，陈叙将其手里的酒瓶子夺下，丢到垃圾桶里，费力地撑住他，问道：“去哪休息啊？”
隔了一个座位的马尾辫的师妹见状，凑过来递上房卡。
“要送薛师哥去休息吗？给你房卡。他订的是2001号，顺着那边楼梯上去，走到尽头就到了。”
薛明康的重量不轻，陈叙想找其他人帮忙，但见大家都喝得人仰马翻，自顾不暇，就打消了主意。
他往邱言宁的方向看去，只见对方正被各色男女队友们簇拥着，似乎也有些醉了。
陈叙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个，邱言宁在哪个房间……”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所以想等送回去薛明康后，去找邱言宁道个歉，说清楚。
他不是有意的，不想失去对方这个朋友。
马尾辫师妹顺着陈叙的视线看过去，摇头：“哎呀，你还操心什么，人家都有校花陪着呢！说不定啊……”
她后面的话被嘈杂的喧闹声给淹没了，陈叙没有听清。再想问，对方却已经去跟人拿着话筒唱卡拉OK去了。
他无法，只好先扶着薛明康上楼去找房间，打算等待会儿出来再去找邱言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