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被捡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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ゆ^鲶之鱼/
南城的夜色裹着暮夏的闷热，霓虹在赣江水面碎成粼粼光斑。"操！她他妈有病吧？"苏澜猛地将酒瓶砸在大理石桌面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邻座几个女孩缩了缩脖子。他脖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喉结随着吞咽酒液剧烈滚动，"非要提我妈...本来都他妈不想吵的..."
沈云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他颤抖的脊背上。二十分钟前她还在和大学同学吃火锅，接到电话时听筒里传来瓷器破碎般的哽咽——这太反常了。苏澜打架骨折都不吭声的人，此刻眼泪正大颗大颗砸在光滑的大理石桌上
“叮——”手机的震动声第五次响起。"你他妈找死是不是？"他对着接通的话筒嘶吼，声音里带着酒精浸泡过的沙哑
卡座后方三米处，江见鹿修长的手指正转着玻璃杯，冰块碰撞声清晰可闻。南城十中的灰绿校服外套还松垮挂在他肩上，在迷离灯光下竟显出几分荒诞的妥帖。“过来和我碰个杯?”他挑眉，唇边梨涡盛着霓虹光
“碰你大爷...”苏澜骂得凶狠，却下意识用袖口狠狠抹了把脸,这个动作让江见鹿瞳孔骤缩
他转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咯......”
江见鹿说完就朝着苏澜走过来“我去,他谁啊?”“我同桌”苏澜埋下头,闷闷的说
“苏澜,抬头”转眼间江见鹿就走到了苏澜跟前,沈云识相地挪到隔壁卡座
江见鹿在苏澜面前单膝跪地,轻声细语的说“怎么了......苏澜?”
苏澜抬起头,就看见江见鹿的手伸了过来,捧住了他的脸“我去啊,苏澜你咋了,你咋眼睛这么红啊”
“操......别看...丑...”苏澜挡住江见鹿的眼睛,江见鹿被他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但看他这么忧郁的眼神又不好笑出来,直觉告诉他苏澜不太对劲江见鹿问旁边的沈云“他怎么了?”沈云摇摇头
江见鹿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苏澜,还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在旁边看戏的沈云看呆了,这怎么那么像哄小孩呢
苏澜的手还胡乱挡在江见鹿眼前，却被对方就势搂进怀里。沈云倒吸一口凉气，她清晰看见苏澜搂着对方脖子的手指关节发白，而后突然爆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给旁边的沈云一点小小的震撼。上次听见苏澜放声大哭还是他小时候呢
“靠!你他妈不是说晚上要写作业吗,怎么在这?!”苏澜松开手一把抓住江见鹿的衣领“如果你晚上陪我吃饭了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回去受气了!”
江见鹿愣了一下,“好了好了,只是闻到了酒香就出来了”他又抱了苏澜一下“下次你叫我我一定出来好不好”
“这是你说的”苏澜擦擦眼泪,“不许骗我”
江见鹿摸摸他的头“嗯,我说的,不骗你”
坐在旁边的沈云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一个晚上刺激她太多次了。她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脏,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打人不眨眼的苏澜吗
......
“他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肯定是不愿意回家了......”沈云顿了顿“你看一下他带了身份证没有,最好带他去酒店,不然他没可以去的地方”
江见鹿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吗,但转念一想,沈云肯定是不会说的,至于苏澜今晚的反常行为,他还是决定等明早再问问他本人吧
江见鹿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对着沈云点点头
沈云望着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消失在出租车里，摸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条请假短信。她想起去年冬天，苏澜被苏父从禁闭室里拖出来时，后腰被碎酒瓶划出的那道狰狞伤疤
......
“妈！搭把手！”江见鹿在玄关处低喊。路林的怒火在看清儿子怀里那张脸时瞬间熄灭——下午在校门口碰到的男孩此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被暴雨打湿的栀子花
江合穿着睡衣冲出来时，正看见自己妻子用当年抱婴儿的姿势托着少年的后脑勺。"这像什么话！"他压着嗓子呵斥，却被路林一记眼刀钉在原地,路林一巴掌拍到江合的头上“还愣着干嘛,这是澜澜,还不快过来帮忙?”
江见鹿把苏澜抛到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后,就看见江合和路林孩子站在门口张望“爸妈,他就交给我了,你们去睡觉吧”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开了,江见鹿把门关上,锁上了
门外,江合一脸好奇:“老婆,这是怎么了”路林耸耸肩“不知道,不过看澜澜那副样子,睡着了还一直皱着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江合向来相信老婆的观察能力,点点头和路林回了房间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江见鹿反锁了房门。苏澜在他床上蜷成虾米，眉心蹙起的小丘让江见鹿想起高一地理课学的褶皱山脉。他鬼使神差伸手去抚，却被猛然钳住手腕——苏澜惊醒时眼底的警觉，像极了他在山上捡到的一只应激的狸花猫
“不...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没事...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江见鹿歪着头看着苏澜
“这是...你家？”苏澜的瞳孔在夜灯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层次，醉酒后的迟钝让他每个字都带着柔软的拖腔。江见鹿突然发现他右耳垂有颗自己从未注意的小痣，随着说话时肌肉牵动若隐若现
江见鹿不好意思地移开眼,指了指浴室,“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苏澜点点头从沙发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江见鹿也起身去给他拿衣服
浴室水声响起时，江见鹿正在衣柜前纠结。最终他抽出一条未拆封的小猫图案内裤——这是去年网购出错尺码的纪念品。当苏澜湿漉漉的脑袋从门缝探出时，他差点笑出声：对方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小猫的圆眼睛上
江见鹿连忙把手里的浴巾衣服递给他。苏澜看着放在最上面的一条带着小猫图案的四脚内裤“......这个......”江见鹿以为他嫌弃他穿过,连忙摆摆手“不是,这个是新的”
“你...审美挺别致啊。”苏澜戳着内裤上的图案，酒精让他的嘲讽都带着糯叽叽的尾音。江见鹿用毛巾裹住他滴水的发梢，突然想起生物课讲的"酒醉延迟反应"——此刻的苏澜确实像极了树懒闪电，连翻白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嗯,你快去穿上吧”
苏澜拿起浴巾擦了擦身体,就往身上套衣服
“我去洗澡了,你就坐在这等我哦”江见鹿看见苏澜走出来把他摁在床上
等江见鹿出来的时候发现苏澜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见江见鹿来了就眨眨眼“你...扎起头发来更好看...”
江见鹿愣了一下“哈哈哈是吗,我也觉得”说完就拿起吹风机坐在了苏澜身后
“别动,我给你吹头发”
吹风机轰鸣声里，江见鹿指尖穿过苏澜微卷的发丝。南城暮夏的夜风从纱窗渗入，带着绳金塔铃铛的余韵。他看见玻璃窗映出两人的影子，苏澜后颈那颗淡褐色小痣在暖风里若隐若现，像赣江上忽明忽暗的航标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被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