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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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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亿万光年之外，121星际位面里，生活着神秘而强大的种族——虫族，他们嗜血好战，无坚不摧，但精神却饱受折磨。
畸形的秩序，导致整个种族幸福感直线下降，位面怨气冲天——来源除了虫族，还有被迫承受虫族怒火的其他智慧种族。
位面的本源核心受到污染，千疮百孔。
于是，拯救这个位面，迫在眉睫。
【0121号系统，希望你能凯旋归来。】
黑暗空间里，虚无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个光团出现，暗淡的光亮表明它的虚弱。
光团左右飞了一圈，然后稳稳停住。
【谨遵您的指令，亲爱的主神大人。】
稚嫩的娃娃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流畅又一板一眼的机械。
确定已经接收到任务数据，光团这才飞向远处璀璨的星系——里面每一颗球体都代表着一个独立运转的位面。
它需要寻找一位任务者，帮助它完成任务。
作业一团数据流，它并不能提升目标幸福感。
它需要一个媒介。
经过数据运算和仔细挑选，它的目光落在一个现代位面，如果它有眼睛的话。
一秒后，它一头扎了进去。
虚无中的视线扫过，该位面上空的幸福指数很高。
京市，华国大学，生物研究院。
“褚师兄，听说老板要多留你几年？”
光洁明亮的实验大楼走廊里，矮一点的男生低声委婉地询问与之并肩走着的高个子男人，面上带着一丝可惜。
褚师兄这么厉害，25岁就直博了，怎么这马上要毕业了，居然要被延毕了呢？
王院士不是最喜欢他这个弟子的嘛，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他听说褚师兄已经找好工作了，就是不知道哪家大公司的实验室，年薪巨高，这下可不就泡汤了？
话说他合同签没签？
听说褚师兄是孤儿，不会还要赔违约金吧？他大概没有钱吧？
男生圆圆的脸上表情更怜惜了。
旁边的男人身形高挑，有些清瘦，连日的工作让他看起来疲惫极了。
隔着金丝半框眼镜，眼下的青黑让他看起来莫名破碎。
能不破碎嘛，好不容易爬到今天，居然不能按时毕业，换做他怕是要吐血了。
男生暗想。
不过这么不修边幅也好帅，嘿嘿。
男人那双深邃的美目没了光泽，叹了口气：“老板还没确定，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我也只能认命再读一年。”
褚怀砚不明白老板是怎么想的，对方上个月还肯定地保证他能按时毕业，这个月突然又反悔了。
或许还在生他的闷气？
褚怀砚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成绩又好，连连跳级。
高考以全省理科第一的成绩上了top前三的国大，从大一入学就开始泡在实验室里。
或许是他那对未曾谋面的父母遗传给他的高智商吧，他在学业上一向顺风顺水。
褚怀砚在生物科技这方面天赋更高，已经在刊物上发表了好几篇文章，他也喜欢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乐此不疲。
可硕士读到后面，他的研究的方向逐渐开始不对劲起来。
他现在这位博导，以前从事国家秘密研究，对他很看好，极力想推荐褚怀砚进一所国家研究院。
可褚怀砚显然没有这样的志向，好像多年的坚持，只因为奶奶的一句话——要争气。
不巧，他唯一的亲人去世好些年了，再没什么东西能在后面推着他走。
所以他想松懈下来。
于是他拒绝了导师，为此小老头还生了几天气，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跳莫名的快。
褚怀砚想，真的是时候休息一段时间了，免得像去年那个同门一样猝死。
“苏per爱豆的笑容都没你的甜~八月正午的阳光~都没你耀眼~”
男生本还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传出来电铃声，是一道超绝婉转夹子音男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脸色一红，赶忙对褚怀砚示意，走到一边，掏出来接通：“喂？谁啊！”
是谁，他的人设就这么水灵灵地在褚师兄面前崩塌了！
他可是小仙男啊啊啊，怎么能用这样的铃声！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褚怀砚就见小师弟脸色一变，立马挂了电话过来。
“不好意思啊褚师兄，我观测的那组数据出了问题，得回去一下，要不你一个人先走？”
男生面露难色，他说好了要请师兄吃饭，感谢这周对方给予的帮助来着。
褚怀砚看他跟个双打的茄子似的，笑着点点头，“去吧，下次再请我吃饭也是一样的。”
男生这才嘿嘿一笑，赶快往回跑去。
“那师兄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褚怀砚收回视线，嘴角马上放下来，继续等电梯。
其实他和这个师弟接触没几天，只知道对方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孩，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还挺跳脱的。
半分钟后，电梯到了，他按了一楼。
电梯楼层从六楼一路往下，没有任何停顿。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他在学校旁边买了一户九十平的套房，不大。可京市寸土寸金，这套房子花光了他这几年的积蓄，所幸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小家。
他还养了一只可爱的橘色胖猫，名字叫橙子，爱撒娇得很，只要他回去，一打开门就会跑来缠着他的裤腿，喵喵叫个不停。
想到自家猫咪，褚怀砚不自觉笑笑，浑身气息都温柔下来。
在华大的校园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博三的褚学长年轻帅气又温柔，是诸多男男女女的梦中情人，理想型。
事实上，褚怀砚身高一九零，宽肩窄腰腿又长，面容俊美，能力又强，确实很有资本。
知情人都感概，天崩开局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无愧为天之骄子了。
出了大楼，褚怀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五点了。
还有两个未接来电。
是陌生人，他没在意，最近总是接到这样的推销电话，他已经懒得搭理了。
打开绿泡泡，发现隔壁邻居家的小妹妹在微信上给他发了语音。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褚哥哥，橙子跑丢了，怎么办啊，我和哥哥找了半天没找到！”小姑娘语气带着哭腔，惊慌十足。
“对不起，我和哥哥不该把橙子带出来遛弯！”
褚怀砚没再浪费时间继续听下去，着急忙慌地往校门口跑。
他家橙子有时候会通过两户挨着的阳台爬到隔壁那边去，他还是前年有一回偶然发现的。
隔壁住着一家四口，今年十二岁的小姑娘很喜欢胖墩墩的橙子，两个小朋友经常一起玩。
今天是周五，她家那个住校的高中生哥哥应该也回来了，橙子肯定又跑了过去，两个人带着橙子出去遛弯。
以前橙子也不是没跑丢过，但没多久就自己回来了，对方都没多着急，而这次小姑娘给他发了这么多条消息，可能有些不好。
褚怀砚急切不已，路上差点撞到人。
他家橙子今年已经七岁了，又胖乎乎的，还亲人得不行，乱跑出去容易出事。
幸好小区离学校不远，褚怀砚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五分钟，进了小区，停好车从车库里跑出来。
远远看见在单元楼下小花园里哭丧着脸的小姑娘，还有一旁安慰妹妹的哥哥。
“倩倩！”他叫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手机里哪有当面清楚，他想。
单元楼下的小花园真的不大，褚怀砚走过去的路挨着楼层，里面全是住户。
不过，他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吵架？
“褚哥哥！小心！”
小姑娘看向他，脸上的表情由喜变成惊恐，褚怀砚有些不明所以，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头顶剧痛。
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正中红心。
他早就担心这小区房子那么密集，会有高空抛物的风险，这不就碰到了。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有液体顺着额头流过眼睛。
褚怀砚不自在地眨眨眼，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他努力站稳，抬手摸了一下头，试图定睛看一眼，可能只看见手心里模糊的血色。
下一秒就支撑不住栽在地上。
倩倩和她哥哥的哭喊声在耳边忽远忽近，他有心想要安慰两个孩子，嘴巴动了动，但好似没有发出声音。
失去意识之前，褚怀砚脑海里一阵走马观花，过往二十年如电影一般闪现。
他五岁之前的记忆很少，那时候大脑还没有开始储存。
他是个无父无母孤儿，抚养他长大的，是个年迈的拾荒老人。
她无儿无女，居无定所，从这里流浪到那里。
可是她很干净，很善良，树皮般的脸上很慈祥。
她的爱，是褚怀砚幼时唯一的慰藉。
二十五年前，老人从垃圾桶旁捡到即将死去的他，她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
老人带着孩子回到家乡的大山里，艰难拖着他长大。
可能是童年太苦，受够了人情冷暖，他努力从落后的山村，一步一步走到发展缓慢的县城，最后拼了命在这个大城市扎根。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奶奶没有捡到他，或者没把他带回那个落后又愚昧的地方，他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年少时偶尔有的抱怨，成了他爬出泥沼的催化剂，他无比渴望想摆脱一切。
或许是想摆脱那个山村，又或者是什么其它东西。
可所有的爱恨于十九岁戛然而止。
从此他孤身一人，无根无叶，飘零人间。
那年的冬天真冷啊，漏风的房子，被风吹得作响的幡。
他终于逃离了那里。
于是这么多年，没有知己朋友，没有伴侣亲人，除了一只猫，他在这个城市依旧孤苦伶仃。
像是浮萍，拼命地想要扎根，其实只用一阵风就能连根拔起……
据说人在死之前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是真的。
褚怀砚在最后一刻才终于确定答案。
可他的一生太短了，他没能回忆太久，最后，耳边只剩下一阵嗡鸣。
他还能最后担心他家猫咪，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没了他，还有人愿意养它吗？它那么调皮，又那么爱吃，谁养得起啊？
黑暗如重重河水涌来，将褚怀砚吞没，他开始下沉……
【检测到游离态灵魂体，是否捕捉并检测？】
凭空响起一道电子女声，而地上围拢的人群没能听见，包括那透明的灵魂。
底下的人们开始唏嘘不已。
【是。】
他们可惜倒地的青年，感叹他的年轻和世事无常。
【检测开始。
检测进度：1%…59%…100%！
检测完毕！
评级：s。
是否绑定宿主？】
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停下，穿着白大褂的救护者疏散开人群。
扒开眼皮，年长者叹气：“瞳孔已经散了……”
最后的抢救没能赌赢死神。
【绑定。】
小光团出现，那道透明灵魂也随着它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