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蓝蝴蝶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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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苏添杨混不吝地就要把鸡蛋往嘴里塞，萧霖伸手抓住他手腕，“这是敷脸的，上面有很多细菌。”
可他拦晚了点，鸡蛋被咬秃了半颗，苏添杨嚼嚼嚼，不以为意，“细菌？没事，反正都是从我身体来的，不能浪费粮食。”
萧霖：“........”
上面不止有你脸上的，还有我的。
苏添杨吃完一颗，又拿了另一颗，嗦着面条混汤吃。萧霖收回手，揉了揉犯抽的太阳穴。他再次回想起苏添杨吃的那顿小龙虾。
强忍不适，他要是不洗澡，决不能让他上床。
“你以后要是想听歌，可以发我微信，我有空给你清唱，免费。”
萧霖睁开眼，看着他，没一会的功夫，碗里的面条少了一半。他无奈地笑了笑，“你慢点吃。”
“我吃完要赶紧走了。明天我要去外地，得早点回去睡。”
“外地？”
苏添杨正要说明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也不确定是谁。如果是家里人，多毁坏心情。本想摸裤兜里按掉，但萧霖突然开了口，“先接电话。”
萧霖对声音，比普通人要敏感。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听着难受。苏添杨把手机拿出来时，他扫了眼备注，只有一个数字9。
苏添杨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不接吗？”
苏添杨直接按掉，继续低头嗦面，“不要紧。”他嘴上说不要紧，手指却在发抖。
“追求者？”
苏添杨停嘴，“学长，没人嫌你烦吗？”
萧霖撑下巴，眯着眼注视他，“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他是个男的。……同性恋，啧。”
“你讨厌..同性恋？”
“不是讨厌，是恐惧。”
苏添杨不理解这种人，明明自己是一个带把的，却还想着上另一个带把的，不会恶心吗？而且，那是拉屎的啊....他不敢往下想了，鸡皮疙瘩起了一整个脖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阵胃反。他五官扭曲，恶心地吐了点面条。
见他反应激烈，萧霖赶紧扯了两张纸，“没事吧？”
“对不起....”苏添杨接过纸巾擦嘴，又呕了几声。看碗里呕出来的面，他尴尬地涨红了半张脸，“等会我收拾吧。”
萧霖：“应该拍张照的。”
苏添杨无语，元宵节呕吐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事吗？
“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出丑呢。”萧霖说，“我们扯平了。”
苏添杨操了一声，又眯眼笑了下。
萧霖捏了捏他的肩膀，“下次我再请你吃顿好的吧。你先跟我去主卧，我找件衣服给你穿。”
苏添杨刚想说不用，但低头看弄脏的衣服，确实不太雅观。原地思忖一两秒，还是跟他去了主卧。去的路上，他收到庞飞的微信。
是一个视频。
-儿子，看！
视频里的烟火绚烂，变化的花样还特别多，浓烈的烟火味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我房间里还有一些仙女棒，你要是想玩的话。”
难以想象，萧霖会有仙女棒。萧霖打开卧室的门，喊他进去。怎么说呢，主卧的装修风格和客厅简直天差地别...甚至还有点...浪漫。
临近床铺的位置，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墙上是以各色蝴蝶标本围成的一只巨型蝴蝶。
看似矛盾的色彩却又是那么统一。
苏添杨停步看着，屋内灯光照耀，萧霖站在那，他好像一下子成了蝴蝶的中心，阴影拓落在他俊朗的脸上。
砰的一声，巨型蝴蝶一振翅，上方的那些蝴蝶就像活了一般。
“想在哪玩？”
苏添杨回神，“...阳台吧。”
杭州禁烟花爆竹，四周更是静谧无声，只能听见微弱的风擦过树梢。苏添杨取出两只仙女棒，却发现没有打火机，萧霖拿下嘴角的烟蒂，“过来，我给你点。”
苏添杨走过去，萧霖刚洗完澡，风吹过时裹挟着清冽的香气。
眼见着橙红的火光点燃仙女棒，滋啦滋啦的声响爆出两朵毛茸茸的火花。借着这两道光，他注意到萧霖在看他。
“许个愿，别浪费。”
“我又不是姑娘，许什么愿？点仙女棒，就真的会掉给我个仙女吗？我不信这个。”
苏添杨把剩下的仙女棒折成各种形状，估摸这些都是灰姑娘留下的，还来不及点，他们就分手了。
痴情呐，这么“劣质”的仙女棒，被他带到了杭州。
萧霖给他一个外人随意处理，也是想朝前看吧。
他看着手里的逐一燃尽的仙女棒，突然有种销毁萧霖青春的悲伤。
苏添杨淡淡哼出歌，是萧霖在“句子”点过最多的情歌。
萧霖侧眸，看火光在那稚嫩又深邃的眼眸里蹦跳，他微微加快了呼吸。
“这马屁拍的怎么样？拍得还舒坦吗？”
“差点意思。”萧霖转身进屋，“我给你找套衣服睡。”
怎么成一套了？苏添杨抬胳膊，闻见衣袖里的硝烟味，至于吗，他摇了摇头，真是个事儿b。
等等..睡？
“学长，真不用了，我收拾完桌子，就准备走了。”苏添杨小追进去。
萧霖停步，回头看向他，“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有床睡呢？哼得那么动听。”
“.....操！讲点理好吧，我真没有。”苏添杨听乐了，“我可以告你诽谤了。”
“去告吧，你不会赢的。”萧霖走向衣帽间，他大多是深色西装，休闲服比起来倒没有太多。挑拣出一套，递过去，“洗了澡，再换。”
苏添杨半推半就地应下了，终究是别人的衣服。
萧霖刚来杭州，次卧还没收拾，让了半张床给苏添杨睡。他的睡相从小就板正，睡着了跟个死人一样。
真是太累了，今晚他入睡贼快。睡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感觉肚子很沉。
他抹黑往下摸。
毛茸茸的，还有呼噜声。
苏添杨猛然睁开眼，屋内一片黑，他近乎觉得是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了？”
苏添杨动作微僵，“我吵到你了？”
“我没睡着。”
“我肚子上面有东西....摸上去感觉是猫。”苏添杨觉得萧霖不会是养猫的人，下意识怀疑是野猫爬了....二十多层高楼...？
“抱歉，忘记和你说了。小齐半夜会上床，你刚好占了它的位置。”
苏添杨挑眉，那他现在怎么办，肚子被这样压着他睡不着。
萧霖打开侧边的床头灯，微笑，“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睡一边。”
早知道就睡沙发了...
萧霖起身，半跪着从他身上抱走猫，“是挺大的。”
苏添杨猛眨眼，然后眯眼打量，确信说话的人是萧霖，脑子里想起洗澡前，他以size太小拒绝了萧霖内裤的事。
他笑着骂了一句。
这报复心也太强了。
萧霖拍了拍他的腿，“让位置。”
苏添杨应声挪位置，他发现萧霖挺有爱心的，他虽然平时嫌东嫌西的，却又允许小猫上床。
距离越近，萧霖身上的味道就越浓。他本来想已经够麻烦人了，就主动挑了外面的位置，这下，萧霖弓着身在他上面放眼镜，领口因弯腰露出点白。
白的晃眼。
可他现在又看不了别的地方，有点尴尬。
“睡吧。”
苏添杨回过神来时，萧霖已经从他身上下去了。
三月下旬，萧霖结束完项目，应黄教授的要求，回了趟Z大。路上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他跟着教授的步子，参观了下学校。身后是他现在带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苏添杨，传球！”
隔上五十米的距离，萧霖再次听见了这个名字，他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但在朋友圈里还是能看到他的动态。
苏添杨的校园生活很丰富，也很热衷于分享，隔半天时间就会刷新两条动态。
黄教授要和学生去吃午饭，萧霖没有同行，转头走向篮球场，教授是最懂他的，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就放行了。
项今河也擅长打球，长得三分像的苏添杨也没太差劲。苏添杨的打法很激进，也年轻，四轮比拼下来，才追回差距。
“杨，你在看什么？”
萧霖看过去，一名戴口罩的女生正朝苏添杨的方向走。但他身边人的反应都不太愉快，苏添杨以极快的速度刹住脚步，然后迈步走向观众席。
“学长，要请你喝瓶水吗？”
萧霖走过去，还以为他没看到呢，原来是把他当避风港了。苏添杨拎来一个塑料袋，里头十几瓶饮料，任君挑选。
“矿泉水就行。”
苏添杨扯外套铺到观众席的位置上，“坐吧。早上刚穿的。”
“不坐了，需要我陪你打一回吗？”
苏添杨看他西装皮鞋的，活像来走秀的，打球，崴脚还差不多，“算了吧哥，我不想再扶着你去医院了。”
真像。
萧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什么时候结束？”
“快了，”苏添杨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赵旋还在等他。
萧霖掀衣摆，坐在苏添杨的外套上，“等你打完，我请你吃午饭。”说着，他抬眸看向他，拧紧矿泉水的瓶盖。
“下午没课，我和飞儿他们几个约好了去吃火锅。”
萧霖点头，“那我来的不是时候。”
“下次吧。”苏添杨转身离开，在场上跑了两圈，兄弟提示下，他最终走向了赵旋。
萧霖手背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不觉得苏添行会蠢到不计前嫌，死灰复燃。
也不一定。
赵旋把苏添杨带到一边。场上除了篮球的拍打声，议论声也不小。
“赵旋怎么又找杨了？他不会又心软了吧，不要吧....”
“杨哥，就这点不好，看着酷，心软得跟棉花一样。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是追了这么多年的女神啊。”
“那就继续当备胎？我反正是受不了。”
.....
萧霖手指贴唇，他没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从肢体动作上看，苏添杨明显在躲，低着头。他推了推眼镜，然后起身，拾起外套，在围观群众的注目中走向苏添杨。
也该聊够了。
“sin。”萧霖伸手，扯过苏添杨的衣领，“陪我去吃东西。”
苏添杨被他这股学长的霸道劲儿给镇住了，“....哦。”
刚说出口，身体就被一股蛮力扯出了两步远，他回眸看了眼赵旋的表情，他认识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这样惊讶又失望的眼神。
忽然，后脖颈凉了一截，转头看，萧霖正捏着他脖子上的肉，不徐不疾地说：“别像没人要的小狗样。”
“也不是，她没选择我，我总是有问题的。”
苏添杨其实也弄不懂感情，只是用了最大的耐心在追喜欢的人。
爱吗？他老爸玩男人的时候也和奶奶爷爷说爱，然后被逼无奈娶了他妈，后来，又和林氏在一起，在他母亲面前说，他们相爱了，我们离婚吧。
这阵子，赵旋一直在找机会和他解释，说答应和他看电影，官宣新恋情时，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她内心是把他当弟弟、当朋友相处的，又是同乡，不想让他伤心才那么说的。
刚刚她来，是询问他送她礼物的总价，如数转还给他。
她希望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苏添杨不想自讨没趣了，他不会对朋友抱有幻想。
“也许就是，喜欢的，不一定合适吧。”苏添杨笑了笑。
萧霖看着，苏添杨那副黯然神伤故作坚强的表情，让他很不爽。就像是干净的白纸，染了污渍那样让他生气。
他不该有这样的表情的。
“你那的水给我。”苏添杨有点渴，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起来。
萧霖说：“我刚喝过。”
“没事，我和飞儿他们经常喝同一瓶水，不能浪费。”
萧霖侧脸看向他，真是个混不吝的。
“一会儿想吃什么？”
苏添杨扶着萧霖的腰，把人往沙发那带。这三个月，他偶尔和萧霖吃过几顿饭，打过几回球，有空能聊上一两个小时。某日，萧霖喝醉酒打错电话，打到他这里，苏添杨看天色太晚，就开着摩托去现场充当了一回他的司机。
萧霖够意思，事后给了丰厚的小费。此后，苏添杨在萧霖这，打起了零工，偶尔铲铲猫砂，带猫去宠物医院。有时，充当司机，照顾吐酒的萧霖，留宿次卧。
满打满算，这段时间，他在萧霖这挣了一万来块。
萧霖喝酒能控量，小酌的时候，回家时会想吃点东西。苏添杨把人扶到沙发，闻他身上少量的酒气，想着等下再给他做点吃的，转身去倒杯温水，却被萧霖叫住了。
萧霖摘下眼镜，“过来。”他的声音非常沉，还有气无力的样子。
苏添杨走回去，弯腰打量他，鼻尖碰到微热呼气，“又发烧了？”
萧霖把眼镜戴在他的鼻梁上，苏添杨愣了下，然后无奈地笑出声，“学长，我不近视，戴着头晕。”
他嘴上这么说，可也没摘下来。只是，戴着终究是不舒服的，“你的眼镜盒呢？”
萧霖慢慢伸出手，指尖捧在他的耳后根，然后下移，捏着那两个耳垂。
苏添杨眨了眨眼，也许是对眼了，又或者是萧霖手法了得，他没有马上说话。
“怎么了？”
“嘘。”
苏添杨乐了，“是要我扶你去厕所吗？”
他头一次戴眼镜，平时也只看庞飞戴着装学问，自个儿戴着也不知道什么模样，但戴萧霖的，属实头晕。
他抬手要摘，虽然他知道这玩意儿萧霖平时不让人碰。
指尖刚碰框架，他感觉后脖颈一凉，还来不及反应，萧霖已经仰头碰上了他的唇。
苏添杨僵在原地，脑子是晕的，唇间湿濡与微薄的酒气蔓延，他呆滞地转动着眼珠，搞不清是意外还是幻觉。还没想透呢，萧霖就把舌头轻顶到他唇齿里去了。他登时瞪大了双眼，对于这个陌生的外来生物体，他完全吓到不知所措。
舌尖点触，交缠时，他只感觉心脏从小幅度蹦跶变成了嘭嘭嘭，之后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开始狂飙，连呼吸都被萧霖带乱了。
苏添杨伸手推开他，摸了摸嘴唇，舌尖还残有萧霖的体温，下唇也是麻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耍酒疯....也不是啊，萧霖身上的酒味不重。
“你....”
萧霖的手仍架在他的后脖处，他的声音沙哑倦怠：“帮帮我，行吗？”
苏添杨视线下移，后脑勺猛地抽了下。
凡事游刃有余慢条斯理的萧霖，如今急切到了要找他帮忙的地步，苏添杨头晕又头疼，抬手扯下眼镜搁在一边，然后低手去解萧霖的皮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蓝蝴蝶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