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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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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至给沈舶拾递了根烟。
换成许儒嘉想必要受宠若惊,沈舶拾却在想,要是秦至有一天想起他来,怕不是要剁了自己的手。
脑补着秦至拿着菜刀剁手的画面,沈舶拾变态地想笑,但憋住了,道声谢谢。
“我们见过?”
秦至随口一问的姿态,没有不礼貌地盯着沈舶拾的脸扫视探究。
沈舶拾却因此僵了下,没能及时回答,好在贺为反应快,拍拍沈舶拾肩膀说:“校友,比咱小一届。”
秦至点点头,没再追问,回忆了下,歉意地笑笑,说:“实在不记得了,我自罚一杯。”
贺为笑笑,说该罚该罚。其实他自己也没印象。
檀山大学在全国排名第一,人才遍地,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沈舶拾笑而不语,开了他带来的酒,先给秦至和贺为倒上,又给自己满上,陪着秦至一起吞了口酒。
之后他们又随意聊了聊。秦至和贺为老友重聚,沈舶拾没做多余打扰,借口自己有事离开。
走之前,把黑卡给到秦至,欢迎秦至来玩。
秦至接了,嘴角轻扬说谢谢。
沈舶拾离开露台,走楼梯回四层,左手插兜,右手握在扶手上,低着头想起自己刚才面对秦至的心虚。
大学时与秦至正面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学校,一次是在某个酒吧门口,都是意外碰见的,没什么防备,但沈舶拾除跟踪他时,都只穿浅色系的衣服。如今过去了七年,他还是不习惯在秦至面前穿深色衣服。
回到四楼,先敲了吕梁办公室,曲起食指,随意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而入。
吕梁正在刷美女短视频,声音开得老大,仗着酒吧隔音效果好。
有人推门进来,吕梁着急忙慌锁屏,皱眉刚要训斥,见是沈舶拾,立刻咽下去要说的话,好悬咬到舌头。
“沈哥,你怎么来了?”吕梁站起来,问了句傻话,不过沈舶拾也没认真听他放屁,走到他对面,吩咐道:“今天露台不开放了,你处理好。”
吕梁应下,心里奇怪贺小少爷刚到的时候怎么没要求封场?再者,隐私性更好的包厢它不香吗?
沈舶拾吩咐完就转身离开,吕梁跟在后面,跟着一起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沈哥你早点睡啊,有事我处理就行,您安心睡,可得洗个澡,去去酒气,一会儿换下来的衣服我让小王拿走,别放屋里,都是酒味……”
吕梁跟到了沈舶拾办公室门口,沈舶拾都开了门,眼见左脚都踏进去了,突然回头,吕梁吓了一跳,见他皱眉,紧张地想自己刚刚是哪句话说错了。
“有酒味,你怎么不早说?”沈舶拾语气不好。
吕梁心里叫苦不迭,心说您哪次从会所回来不是满身酒味?
又想您喝的酒比我喝的水都多,有没有酒味您哪能不知道,这哪能赖我呢?
可嘴里却说着:“我这快嘴说秃噜了,味道不大,您别多想,露台刮点小风,那酒味狗都闻不着。”
抬自家老板不算,还把京圈太子爷说成是狗,吕梁简直是专业狗腿。
秦至被骂是狗,沈舶拾心情有些微妙。有点不爽,又有点幸灾乐祸,最后摆摆手,说不用叫小王来了。
吕梁说没问题。
沈舶拾一觉睡到次日十一点,许儒嘉来接他找卓一能吃饭,进去沈舶拾办公室,敲了半天休息区的门,没人应,于是推门进去,三步走过去,把床上人的被子掀起来。
还好沈舶拾没有裸睡的习惯。
“许儒嘉,这要是冬天,你就死了。”沈舶拾眯着眼威胁。
许儒嘉一身白西装,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八百年不见你赖一次床,怎么今天这么费劲。”
沈舶拾自己也没想到秦至威力这么大,这一晚上在他梦里搅得不得安宁。
一会儿被秦至质问为什么跟踪他,一会儿被质问为什么要睡他前男友。
梦里的沈舶拾傻.B一样没回答出来,秦至气得不行。
梦里的两人正僵持着,场景忽然回到十五岁那年的小巷,秦至把他压在小巷脏黑的墙面。
围观的沈舶念不见了,秦至也没被他一酒瓶子咋在太阳穴上,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张嘴把他脖子咬了个对穿。
醒过来的沈舶拾火气上头,疯狂给自己找补。
跟踪你是为了揍你。老子爱睡谁睡谁,前男友而已,就是现男友,老子开心了也照睡不误。
沈舶拾盘算着下次梦里就这么回答。
洗脸刷牙,精神不少。
沈舶拾打开衣柜门,先穿好裤子,在白色卫衣和霁蓝色t恤之间犹豫了下,最后选择了白色连帽衫。
许儒嘉坐在沙发上,看着沈舶拾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往外走,乱糟糟的头发从领口探出来,薄而有力的八块腹肌从衣尾消失。
沈舶拾带上门,说:“昨晚做噩梦了。”
“哈,被狗咬了?”许儒嘉阴阳怪气。
沈舶拾沉默,踢他小腿,催他起来快走,“就是被狗咬了。”
卓一能新处了个对象,是个准大四新生,就读于檀山电影学院。最近和同校同学们组建了个拍电影的班底,她是女一号,可惜资金不足。
卓一能花了两天时间就追到手了。
他们约在锦素云间,在门口下车,代客泊车的小哥哥接过钥匙去停车。
三人往里走,沈舶拾问卓一能:“怎么约在这儿?”
锦素云间是保密性一流的商务酒店,他们又不是来谈生意的,怎么想怎么怪。
“她说想来这儿吃,没吃过。”
沈舶拾和许儒嘉对视一眼。
卓一能是个恋爱脑,虽然他动心快,对人好,但他总是认人不清,喜欢的都是渣女,导致每次都会被甩被出轨,然后找沈舶拾和许儒嘉喝得酩酊大醉,痛哭不止。
沈舶拾和许儒嘉怀疑这他新处的这个也有问题,但卓一能说对方不图他钱。
他提过掏钱给他们拍电影,女生说回去考虑下,第二天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是不想让两个人的感情不纯粹。
沈舶拾和许儒嘉两人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又找不到证据。
许儒嘉又问卓一能,怎么没接对方一起过来。
“本来是要接的,”卓一能笑着解释,“不过今天早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有同学有车,正好顺路来这边,可以捎她一起过来。”
沈舶拾两人再找不到什么值得质疑的点,只得暂时作罢,打算等人到了再具体探一探虚实。
女生十分钟后到的,温柔大方,一顿饭吃下来优雅得体,结束的时候卓一能搂着完美女友,偷偷冲着他们挑眉,意思是,怎么样,这回是真爱了吧。
卓一能带小女友约会去了。
沈舶拾坐上副驾驶,打了个哈欠,许儒嘉系上安全带,提醒沈舶拾也系上。
“你看着怎么样?”许儒嘉打转向灯,左后视镜没车,转动方向盘,上了路。
“不怎么样。”沈舶拾笑着哼了一声,“捞女一个。”
沈舶拾说话向来不客气,不过这次的女生藏得很好,没什么破绽,极其完美,不过就因为太完美了,沈舶拾才怀疑。
“我也感觉哪里不对劲。”许儒嘉表示赞同,对沈舶拾的嘴毒习以为常,“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许儒嘉隐隐担心,卓一能这次要么中了大奖遇到真爱,要么遇到的是天选渣女。
许儒嘉和沈舶拾看法一致,认为是后者,但目前的情况,他们要是棒打鸳鸯,那可谓是“师出无名”,实打实的恶人。
沈舶拾瞄他一眼,宽慰他:“用不着这么担心,他都练出来了。”
许儒嘉笑出来,抽空瞅他一眼,问他精神了?
沈舶拾鼻腔挤出一声闷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放心吧,我盯着点,必要时会出手。”
许儒嘉说不出话来,不是感动,而是不敢动。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沈舶拾属于最后一种,许儒嘉深刻领教过。
“你别太过分,人家女孩子。”许儒嘉劝道。
沈舶拾讥笑,“那我不管了。”
许儒嘉瞪大眼睛点头:“行啊。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嘛。”
沈舶拾是属孙悟空、哪吒和沉香的,一身反骨。别人不舒坦,他才舒坦,于是他说:“那还是管吧。”
许儒嘉不说话了,安静如鸡,生怕再说点什么,沈舶拾就要抽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掉头去找那女人对质。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沈舶拾补觉,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两天的事,先是秦至回国,再是朋友碰到个高段位渣女,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然而,沈舶拾要失望了,接下来的半个月,一切平安无事。
给秦至的那张黑卡在电脑系统没有动静,从来没被用过,贺为来过一次来,是和其他圈内富二代。
沈舶拾叼着烟,关了手机,眼不见心不烦,双脚叠放搭在办公桌,双手垫在脑后,眉头皱着,闭眼养神五分钟。
心里痒,手也痒,像是犯了什么瘾,待不住。
生出股无名火来,像是七年前刚从j同所逃出来,却得知秦至已经出国时。
沈舶拾烦得慌,坐电梯下到二楼,开始“微服私访”,可惜他这张脸不够低调,客人都认识他,笑嘻嘻叫他沈总,沈哥或者沈老板。
沈舶拾一律笑脸相迎,笑得肆意好看,心里骂咧咧。
全是无趣,无聊的人类。
沈舶拾走下一楼,劲爆的音乐逐渐清晰震耳,今天白堕有活动,请了檀山市很有名气的乐队来表演,客人比以往还要多。
站在角落看了会儿,有人请他喝酒,全都笑着拒绝。
一首歌唱完,有个热吻活动,沈舶拾自珍,怕被占便宜,趁机尿遁。
放完尿,擦干净手,正要走,厕所隔间突然传来强烈的撞击声。
沈舶拾原地思考两秒,随后决定踹门。
一种情况是他见义勇为,狠揍流氓,把火气撒出来。另一种情况是有人在做AI,他打断了别人好事,那么还是那句话,别人不舒坦,他就舒坦了。
踹门有百利而无一害。
沈舶拾大步往回走,站在隔间半米远的地方,哐当一脚就踹开厕所门。
“草。”
“啊。”
门拍到里面的两个人,一个凶骂,一个听起来很委屈。
沈舶拾看清里面的场景,乐了。
今天运气好,找到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