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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失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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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红灯。
无视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宋先时盯着信号灯旁边不断变化的数字出神，思考着饭前俩人在沙发上微妙的氛围。
是他自己太过了，没能把握好兄弟间亲近也该有的社交距离。
数字跳完，信号灯由红转绿，宋先时一脚油门踩下去，心下几分烦躁，只觉得搞好关系这差事太难办了些。
之后的的车程再无红灯，宋先时一路开到江边别墅区，远远就看到宋竹筝的车正停在家门口的辅路上。
宋先时一手拎着李清砚的书包，一手拉开半掩着的房门，在客厅环视一圈没看到人，思索片刻，就上楼直奔李清砚的房间。
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复习资料，卷子，教材通，习题册……
宋先时比照着李清砚在他手机便签里列出的清单，一件一件装进包里，惊讶于他学习资料的种类和数量，更惊讶于他学习的进度。
高二就开始系统复习，李清砚对自己还真是高标准。
“先时，你在弟弟房间做什么？”宋竹筝拿着文件在站在房间门口，十分尊重地没有私自踏进去半步，“快出来，没有小砚的允许不准随便进他的房间，尊重一下他的隐私嘛。”
“我就是得了他的命令才进的，”宋先时还在书海里翻找李清砚指定的习题，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回答，“小砚去我那住几天，我来帮他拿东西。”
“在这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干嘛去你那儿？”
“不是您说想要我们兄弟俩好好相处的嘛，有什么好顾虑的。再说了，我们两个电灯泡都走了，你和李叔叔就可以放心地享受二人世界了，不是吗？”
意料之内的追问，宋先时翻找的动作一顿，侧过身子背对门口的方向，到底没正面回答。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宋竹筝察觉出不对劲，内心几番挣扎，还是走了进去，拉过宋先时面对自己。
面对母亲的刨根问底，宋先时面上装出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好像是架不住对方的几番催促，不得已才吐露实情。
“小砚今天在学校被打了，是我去学校处理的。”宋先时背靠着桌沿，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头也低着。“他不想让你们俩为他担心，所以叮嘱我不能说的。这下好了，失言了，这让我还怎么在小砚面前做个好哥哥。”
“他人怎么样啊？啊？没事吧？伤哪儿了？用不用去住院啊？”
“您别着急，”宋先时打断她的追问，试图安抚母亲的焦急情绪，“脸上挨了一拳，脸颊肿起来了，嘴角也有点渗血，总体没什么大碍。不过，看那个伤势，肯定疼就是了。”
幼年时逃过一劫的脸，在今天也在伤口处滋生出百分百的痛苦。
因为他伤得不算重就稍稍安心下来的宋竹筝此刻觉得自己好羞愧，竟然想着没什么大事就要把孩子受伤的事情轻轻揭过。甚至没事二字就在嘴边，差点脱口而出。
她果然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宋先时偷瞄了一眼她的神情，知道差不多了，又开口说了几句宽慰宋竹筝的话。
要宋竹筝的新生活过得幸福，首先要阻止她变成不懂的反思的大人。
虽说答应帮李清砚隐瞒，但似乎把事情透露一点点给妈妈是更好的选择。
毕竟心疼的份量越大，妈妈对他越好，李清砚越能感觉到她的爱，这个家才能更紧密。
她才能更幸福。
从情绪中抽回神的宋竹筝又问了这件事的详细情况，宋先时都仔仔细细地一一答了，再三申诉自己处理地很好，可她却说，“这种事哪有什么很好，无论怎么处罚施暴者小砚不还是受伤了吗？无论如何也没人能替他痛啊。”
像是被这一句话点醒，宋先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比起她，是自己首当其冲变成了自以为是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