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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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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相遇后，两人便没再见过。
沈翎日日操劳星雅的事，林玄天天忙着盛衡的事，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结果林玄直接截胡沈翎手里的一份品牌推广的项目。
沈翎知道后也不甘落后，抢了林玄手中新能源单子，于是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抢单行为，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对方看上什么项目，只要合领域便极力争取，闹得整个商圈都明白两人不对付。
这天阴雨绵绵，萧锐和林玄刚结束一个合资风投的商谈，两人约在一起吃饭。萧衍知道后也跟了过来，一落座就盯着林玄。林的面瘫似的支着头看他。
其实萧衍警惕林玄也是正常的，谁让萧锐对林玄这一个朋友不仅话比平常都还十分上心呢。
“你俩真是。”萧锐欲言又止，萧衍用腿蹭了蹭他的小腿。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萧锐在桌布下牵住萧衍的手，转换话题，“最近有两个疯子一直在抢对方的项目，扰得市场上人心惶惶，这点林玄有什么头绪吗？“
萧衍听见他们在谈事情，也懒得吃醋了，改吃饭，默默听着。
林玄：“没有，玩得挺开心的。”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事实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沈某确实注意到你了，但也不会原谅你，只会更气愤吧。”萧锐给萧衍剥了只松叶蟹。
“嗯，有道理。”足够敷衍，林玄甚至头也不想抬，开口，“先让他注意到我再说。”
萧锐十分无语——这样哄得好才怪。
这个话题被三言两语带过，自然而然的，下一个话题被送上餐桌。
萧衍把不爱吃的蔬菜夹还给萧锐，说：“对了，听说那个案子最近有新的进展？”
“嗯，消息灵通。”林玄的手几不可察地停了一秒。
“我才不要你的夸奖，所以到底进展到哪了？”萧衍好像比林玄还着急。
“在取证了，不过按赵忠国的话来说还有一段时间。”林玄撩起眼皮，“今天下午有一场拍卖会，你什么打算？”
萧锐思考几秒，道：“有几个资源包还是值得要的，但花费一下午感觉不太值，让助理弄就行。”他的眼尾促狭地弯了一下，“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人会到？”
“没有。”林玄的表情毫无破绽，“让祝元毅去。”
萧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下，几人吃完饭就各自回家了。
林玄有睡午觉的习惯，直接回木令。给小狗喂完食后就躺在床上，只是没睡着，脑中琢磨要不要去拍卖会。
去 or 不去？
等有答案时已经到了该起床上班的时间，办公室外的鸟群飞过，好像那时候也是这样，只是天气更明媚，气温更高，关系更好而已，不自觉地拉开抽屉。
林玄的视线落在一副说不上好看但也算生动的画上。
“喏，本人的得意之作。”
这句话在耳膜中循环往复。
“林总。”敲门声与话语声挤进耳道。
林玄思绪回笼，关上抽屉，表情正常下来，“进。”
特助拿着一个合同，说：“星雅那边也在弄这个项目，我们要不要？”
“不了，专心做我们的事。”林玄说。
特助点点头，递上一份请柬，“下个月谢老爷子六十大寿，这是请帖。”
林玄接过来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今天下午三点半万总约了您打球。”
“知道了。”林玄对着手边的一打复印件抬下巴，“让小李发下去。”
“好的。”特助搬着东西出去，林玄重新垂眸看文件。
上午本来阴暗的天空下午竟然放了晴，太阳探头的位置看起来就像被灵剑劈开一般。光线有形，从中涌出，对世界不有余力地抛洒自己的魅力。
工作结束时已经三点多，到球场时众人已经结束了一轮。
林玄从布加迪上下来，身后的秘书拿着球杆。
风精灵在身边逗留，捉弄额前的碎发几缕。
“林总。”万韦上前打了声招呼，“来得真巧，我们刚好进行下一轮。”
即使林玄迟到甚至不来，也没人敢指责他，反而要点头哈腰地奉承，说好话，谁让这大爷阴晴不定呢。
林玄的视线点在他身上，而后扫遍室内，看见某一个人时唇角轻轻扬起。
沈翎不慎与他对上眼，迅速别开，握着球杆的手松了又紧。见身边的老总都上前混个眼熟，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叫了声“林总”。
“嗯，沈总。”林玄只回了自己想回的那个人，心里暗爽:幸亏没去什么破拍卖会。
“诶，还是老样子，一杆十万哈。”
“都行。”
说着，林玄打头阵，扬了一杆，下一个是万韦，再一个是沈翎，一杆进洞。
“沈总好技术啊。”万韦拍了拍沈翎的肩膀。
“哪有，撞运罢了。”沈翎面无波澜道，察觉某人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他望向林玄，却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林玄正听着另一个老总讲话。
好了，都是错觉，再蠢也知道他不会再招惹你了，他都钱权兼备了，才没那美国时间来和你小打小闹呢。
沈翎自我安慰。
几轮下来，林玄出了些汗，把杆递给一旁候着的秘书便去了盥洗室。
冲了个澡出来，与门口倚着的沈翎对上视线，他在雾气中挑眉，越过沈翎要走。
“林玄。”沈翎忍不住叫停他的动作。
林玄此时在他旁侧，沐浴露的清香扑入鼻尖。
“嗯？”林玄扭头看他，五年来第一次近距离长时间观赏沈翎。
“万总的那个项目我谈得差不多了，你别想抢。”
“哦。”林玄收回目光，“这种利润操纵空间小的项目我本来也没打算签。”
沈翎看了他一眼，进了隔间。
几秒后，沐浴水声响在耳边，林玄怔愣一会儿才回去。
推辞掉其余人打球的请求，林玄一个人坐在一边喝茶，秘书在耳边告知最近的安排。
“今晚约了许小姐吃饭，谈谈那批货物的出口事宜，明天九点有个正常的例会，中午萧总和谢总约您去谈项目，下午三点有一场公益活动，晚上……”
林玄一听这么多安排就心里烦闷，眉头也不自觉皱起。
沈翎洗完澡后也站在一旁看场内人继续打球，他没带人来，又不想和林玄待在一块，两个人像仇人一样站得远远的，这幅图景让林玄更生气了，他抬手打断秘书的话。
场内的几位见林玄有些生气的样子，忙结束了活动下场。
“打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饭？”一个人提议，看向林玄，“我知道一家川菜做得不错，我记得林总能吃辣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说话的人，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看了一眼林玄。毕竟这种活动最后本来也该归结于应酬，好不容易把这位大佛约出来，可不得好好谈谈，万一哪个项目被他盯上了呢。众人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又看了遍林玄。
“吃完记我账上。”林玄拒绝，让秘书拿好东西，打算去赴约。
沈翎在一旁耸耸肩，腹诽：我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人渣可不爱吃川菜呢。
众人有些焉了吧唧的，但转念一想，觉得星雅刚上任的沈翎一副很好忽悠的样子，又放下心来，去招呼沈翎。
“那咱们去吧，沈总。”
“不了。”沈翎摆手，“今晚还有事，叔叔伯伯自行安好。”
说完就走，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开车去买了些菜回家，沈翎简单煮了碗面，三下五除二干完之后又觉得待在家里十分无趣，只好出门散步。
体育公园夜晚人很多，打太极的老人家就在场地内，疑心李雨可能在里面，他扫过一眼，发觉没有又向前走。
“汪汪。”又看见前两天酒吧门前的小狗，它们围着沈翎的身子转，用自己又大又圆的狗狗眼盯着沈翎，吐出舌头，“汪汪。”
五年来，沈翎变了很多，但对小狗的感情还是没变，他俯身顺了顺小狗的毛，小声说：“又是你们啊，你们的主人呢？”
两只小狗毛发雪白，打理得精致，一看就不是流浪狗。
博美用头蹭了下沈翎的腿，还舔了舔他的手。
站起身，沈翎望了眼四周，没看见有人来认领，他们有些担心，眉尾皱起，看着两只小犬不找别人，专绕着自己跑。
我身上也没有肉啊，他们怎么只跟着我呢？难道是觉得面熟？……
思索了几秒，他从旁边的摊贩那里买了根烤肠，然后想喂给小狗。
“等等！”突然跑来的女人终止了这一动作。
沈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先生，这是我的狗，刚刚找到它们。”女子看了眼沈翎，然后十分抱歉地说，“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沈翎讪讪收回手，“它们应该饿了。”
“呃，对。”女子笑了一下，紧跟着抱起狗就走，心里还想：天呐！乱吃东西被林总知道就完了，就算是目标人物喂的也不能吃啊，乖乖，啊，呜呜呜……
沈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一时情起买的烤肠扔进垃圾桶，绕公园走了一圈，买了个石膏娃娃回家。
“砰——已锁门”一声冰冷的电子音响荡在室内。
走进屋里，把不知为什么要买的石膏摆件放在桌上，去洗漱。
“嘀”
助理发了消息给他，沈翎把浴巾搭在肩上，点开聊天框。
【助理：小沈总，下个月沈老爷子六十大寿】
沈翎看了一眼，退出聊天框，处理完堆积的文件，又打了几把游戏就歇下。
因为林玄没有像以前一样和他争项目，沈翎逐步松弛下来，日复一日在公司内处理事务，近期为了一个项目已经忙到要住在公司的程度。整天在高楼中看日升日落，本来甲方快谈拢，结果又被盛衡插了一腿，祝元毅带头签下了这份合同。
据说沈翎知道这个消息时脸都青了，咬着牙一天没给人好脸色，对人十分严苛。
时间像是晨间的云霞逝去，晃眼之间已经到了，谢谢老爷子的寿宴。
沈翎穿着银灰色的西装，颈肩系着根细丝带，每一缕发丝都被好好打理，裁剪合理的衣着更突出他的气质。
秦东啸站在他身边，“今天服饰满分。”
“谢谢。”沈翎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问道，“迪甘和菲伦丝回国了？”
“嗯。”秦东啸不知向谁举了下杯，回答，“他们本来就是来旅游的，玩得差不多就回去了。”
沈翎张张嘴，还没说话，室内蓦地安静了几秒，所有人朝门口望去。
林玄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墨色的领带系在颈间，领带夹上的亚历山大石在水晶吊灯下发出暖白的光芒，很惹眼，但比不上其主人。
他理了理绿松石袖扣，走进宴厅，身侧是同样富贵的萧锐与生得乖张的萧衍。
三人貌似在谈着什么，林玄扫视室内，脸上挂上一丝笑容。
“谢伯，家父身子抱恙，就不来祝贺，还希望您别放在心上。”萧锐恭敬地说。
“没事，你们来也一样。”谢老爷子说。
几人在主位聊了一会儿天。
林玄脱身后，端了杯干红站在一边，几位比他大一轮或几轮的人上去敬酒，他只是点了点头，一番折腾下来，杯中的酒液还未喝尽。
见状，本来想推销自家的人都有些踌躇。
“这林总架子真挺大的。”秦东啸轻声对沈翎说，“不过人也有实力，盛衡在他手下股票都涨了不少。”
话毕，他喝了口酒。
沈翎眸底翻涌着情绪，提醒道：“还是别这么说，被人听见不好。”
秦东啸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耸肩，“要不我们也去和他打个招呼？显得合群一点。”
还没等沈翎拒绝，林玄自己便向他们走来。这个动作让沈翎心里直打鼓，但定力让他面上十分平静，秦东啸不动声色地挑了眉尾。
“沈总，秦总。”林玄朝他们抬了抬杯子，红色的酒液晃荡，紧接着进入口腔。
“林总。”秦东啸的语气带着些受宠若惊，谁让他们是林玄今晚第二个主动结交的人呢。
沈翎见状，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握着酒杯的手发力，指尖泛白，面上还是平静模样。他以为某人也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可他还是低估了林玄的脸皮厚度。
林玄和秦东啸谈天说地，还不忘问一遍他的意见，沈翎只能边暗自翻白眼边回复。
过不了几分钟，两人便聊得十分对口，话题也偏起来。
“话说林总这么一表人才的富家子弟现在还没婚配？”秦东啸开玩笑似的，又添了一句，“还是说有什么密友想多玩几年？”
沈翎闻言，心被一下子敲碎，往日的记忆一股脑灌入心底，苦涩不堪。
“我没有什么密友，不过确实有想谈婚论嫁的人，只是我觉得他现在不会答应我。”
或许是错觉，沈翎感觉他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自在地举着杯子，酒液滑进胃中，室内开着空调，合适的温度，但心中热气挥散不去。
“真是说笑了，你现在什么都有还会追不到人吗？”秦东啸停了几秒，露出一个笑容，“还是说林总的情史太多，别人有些犹豫。”
林玄罕见地笑了一下，旋即回答，“我只有过一段情史，不信秦先生大可向沈翎求证。“
这还是林玄在自己回国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喊自己名字，沈翎听着那道富有磁性的嗓音也愣了几秒。
“原来沈翎和林先生认识啊。”秦东啸笑着说，“所以……”
“只是同学而已，我们不熟的。”沈翎说得十分笃定，语速比平常快了些。
林玄蛮奇怪地看着他，道：“挺熟的吧。”
沈翎皱眉，他觉得林玄是在故意让自己难堪，于是挖苦道：“可我除了知道林总你演技绝佳以外，根本不了解你。”
“林先生还会演戏？”秦东啸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演戏这种事不真情流露怎么真得起来呢？”林玄回答了沈翎的问题。
“可是林总貌似还有另一套激励自己演下去的方法。”沈翎又讽刺了一句。
这次林玄只是叹着气抿着嘴走了。
沈翎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松了口气，看着林玄被谢宗渊招到了二楼。
螺旋楼梯尽头站着一位身着黑白色调的正装青年，他身边有两个外国人，衣装华贵。
“Lady Windsor, Mr. Du Pont,This is Lin Xuan, of whom I spoke previously.”谢宗渊对那两人说道，转而又对林玄说：“This is Lady Windsor and Mr. Du Pont. They’ve got a joint tech R&D project going on.”
“Mr. Xie, Mr. Lin looks really young. Our project...”温莎夫人欲言又止，目光打量林玄。
“No worries at all,Sir, Ma'am .Shengheng knows their stuff in this area. This Mr. Lin’s young, but he’s done tons of this kind of work.”
“Yeah, no doubt—you can totally trust working with us.”
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思考了几分钟，道：“If it's someone Mr. Xie put forward, we totally trust 'em.”
“You could always come check out Shengheng first—no rush to decide.”林玄善解人意道，两人这才点头。
温莎夫人和杜邦先生谈完项目后，就回一楼给谢老爷子祝寿。
二楼又留下两个人，谢宗渊指节搭在扶手上，俯视宴会厅的众人，眼内无波。
“怎么突然拉我到这个项目？”林玄倚着栏杆，看着楼内的装饰，珠光华丽。
“省的你天天抢别人的做。”谢宗渊勾起唇角，收回目光。
林玄轻笑一声，“那还真是谢了。”
谢宗渊看着他，“你有一段时间没去复查了。”
“吴衡告诉你的？”林玄嘴角平下来，整个人又回到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那家伙可担心你了。”谢宗渊有些吃味，“所以你最好最近去复查。”
林玄瞥了他一眼，“有时间会去。”说完，他径直下楼。
像他们这样的人，每一场宴会都是以社交为目的的表演，而林玄常常扮演着冷淡人物，像往常一样，到了点就离开，谢老爷子并没说什么。
毕竟整个涵空每月的“宴会”有多少出？林玄会参加多少出？加上盛衡在林玄的领导下说是与谢、萧分庭抗礼，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家更长一分。幸亏三个掌权人是好友，并不相互计较，否则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
林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宴厅，上车回家。
到家时两只小狗已经睡着，他没打扰它们，冲了个澡，服了药，也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