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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等你好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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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重新响起,放起与新年相关的歌曲《新年好》《好运来》《恭喜发财》等等,还有春节联欢晚会里的常驻节目《难忘今宵》。
此刻是时尚与传统的交汇融合,包容与和解。
一群豪放不羁的潮流人士,最爱能调动身体的有激情力量的摇滚音乐,此时都手拉起手一起有规律的左倒右倒,唱着:恭喜你发财。他们反抗传统,是为了显示自己与时俱进,不受旧派道德束缚的自由作风;接受传统是为了显示自己能取物之精华,不忘根本的大局观。
一首难忘今宵宛转悠扬,留恋难舍,似曲终人要散的前兆。蟹壳黄的灯光在人头上扫来来去,仿佛看到了杨柳枝下的玉门关,骑马扬尘的友人离去的背影,一颠一簸,映在那远山黄昏的背景中。
高则灵和易清默默地听着,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
这首歌曲放完,音乐随即转换成高亢激昂的DJ,人们立刻抛弃过去,投身未来,腰部的频率大起来。
“我们走吧,太晚宿管要抱怨的。”高则灵道。
“现在还有宿管在学校?”
“大四学生临时担任的。”
易清抬手看看手表道:“快一点了。学生当宿管更可恶,说话难听死。”
“所以要赶快走,免得被骂”
“反正已经晚了,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宵夜怎么样?”
“好,我请你。”
易清看着她笑道:“好!”
她们让服务员把衣服拿过来穿上,一起出了门。
寒风刺骨的冷,但是这个时间点的大街跟以往比要热闹许多,商人们知道过年时的钱好赚。酒吧对面又多出许多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易清指着对面向高则灵道:“我们去那边吃,我知道哪一家好吃。”
“好。”
易清其实一次也没吃过这里的东西,不过是想让高则灵把念念不忘还人情的心消除掉,便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她边过马路边目不停蹄的挑选着哪一家看起来不错又便宜,好一到对面就直奔而去,这样谎言才真实。
她想两人都吃过了三十的饺子,就换一个口味。正好一棵大榉树下有一个卖炒河粉的商贩正轻松自如的颠着大铁锅翻面,看着技术很熟练的样子,易清便道:“就是那!走,我们过去。”
两人报了两份炒河粉,老板吆喝一声:“好——嘞!”
高则灵去灶火旁给老板旁付了钱,老板又大喊一声:“好——嘞”很兴奋的样子。
很快老板端来两份像是从非洲刚回来的河粉。
两人撕开一次性筷子,互相谦让着说:“开吃”。刚吃一口就发现味道不对,粉含在嘴里皱眉互看着,嘴里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里面倒的老抽生抽都过分,又苦又咸。
“你口味很特别。”
“估计老板今天失手了。”易清难掩尴尬道,又问:“能忍么?”
“能。”
“能忍多少?”
“一半吧,不然留太多怕老板面子下不来。”高则灵道。
“你人真好!舍己为人,大公无私,为国捐躯!”易清手握着筷子冲她伸了个大拇指。
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任务一完成,两人拔腿就往不远处的小卖部跑。
也顾不上天冷,矿泉水拿到手里,拧开瓶盖就喝,咕咚咕咚半瓶没了影。
她们手里拿着剩下的半瓶水过马路,去对面打车。
走到马路中间,发现路边站着三个严阵以待的女生。白路在最前端,似乎等了她们很久。
“可算来了,没白等。”白路开口道。
易清哼笑一声,继续朝前走。大摇大摆从她们面前过去。
“呀,你站住!”白路吼道。
“你让我站我就站?你算什么东西。”易清不回头继续走。
白路快速走到易清面前道:“你站住!今天咱俩好好算算账!”
“我跟你算什么账?哦,你是说彭泽吧,不是给你了么?我不要了,给你。”易清停下说道。
“你施舍呢?我稀罕么?我也不要,你用过的东西我嫌恶心。”
“嫌恶心你就丢啊,找我干嘛?”
“你今天让我下不来台我就要找你算账。”
“你有台上么?区区一个卖小孩零食家的女儿,也学别人养小白脸。”易清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道。
“你......,”白路被气的脸色发白,用手一指,咬牙切齿道:“姐妹们,给我好好教训她。”,后面那两个女人便窜到前面来抓易清的衣服。
高则灵举起手中的水瓶就朝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打去,易清也立刻去打另外一个。
可是,二队二高则灵她们并不怯,白路见自己队伍落了下风也参加进去,五个女生就这样扭打在一起,分而复合,合而复散。
白路的两名女伴本来就是帮忙,以为是打嘴仗,没想到是打手杖,而且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哪里肯出力,判断形势又打不过,万一伤了脸更不划算,不一会儿便纷纷后退;白路更是个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全靠人多势众给撑腰,见同伴往后缩,自己一人更不敢再往前,只能草草收场,临走还不忘为自己捡回点自尊,喊道:“今天先饶过你俩,等回头再收拾你们”
“看你那熊样!有种今天收拾!”易清作势要上前追,白路见状忙跟着两名同伴跑开了。
她们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互相检查脸上有没有受伤。
“嘿,你可真不赖,居然一点也不怕。”易清夸赞高则灵道。
“我习惯了。”高则灵道。
“习惯?你经常打架?跟谁?”易清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很久之前的事了,就是学生之间的嘛。”高则灵眼睛望向前方,指着一辆出租车说道:“那有一辆空车,我们赶快过去。”
易清明白这是不想让她追问下去,撇开不提的意思。她也很快调转话锋附和道:“快跑,一会儿再让别人抢先上去又要等。”
大年三十的出租车比八十岁老人头上的黑发还要少,能等到一辆就是吉星高照。
易清第二天要去拜年,父母规定的再晚也要回来,所以她把高则灵放在学校门口便回家去了。
校园里除了路灯周围的事物还有轮廓外,其他的都被黑暗吞没了,像是画家生了气,将砚台使劲砸在宣纸上,一摊墨洒覆盖了整幅画,灯光是幸存者。
高则灵脚踩在校园小径的水泥地上,没有踏实的感觉,一路上惶惶不安,想起学姐开门时的柳眉倒竖,简直比现在在黑暗中冒出一个长发女鬼还令她恐怖。
她明白自己在立身处世方面没什么特长,唯有抗压能力强,只好紧紧头皮,硬敲吧!
走到宿舍楼前,见大门半开,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焦虑算是在脑海中白折腾了一路。
高则灵避免弄出太大的响声,只推开大门外那扇能收缩的铁栅栏防盗门一条窄窄的缝,侧身挤过去。
没睡的学姐们正抱着电脑看晚会,听见门响,透过窗户向外张了张,见是女生便又把头缩了回去继续看。
第二天高则灵被铃声吵醒,时间已经快中午了,陌生的号码。
“喂。”
“喂,高则灵,你在宿舍么?”是易清的声音。
“在”高则灵没想到问她怎么会有她的手机号码。
“你帮我个忙好么?我的那件黑色羽绒服,应该在床上扔着,我一会儿让人去拿,他不知道我们的宿舍在哪,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能麻烦你给他送到学校大门那儿么?”
“好,他几点到?”
“应该一点左右到”
“嗯。”
“谢谢。辛苦你了。”易清在电话那头带着歉意的笑声道。
“没事。”
挂了电话,高则灵立起脚尖把易清床上那件黑色羽绒服拿下来叠好。
她想时间还早,先去吃饭。虽然睡了大半天,但早上错过一顿还是很饿的,睡觉也消耗能量。
食堂开的窗口少,饭的种类也少,可吃的就那几样,她点了一份米饭套餐。
吃完回到宿舍,还不到一点,她想干等着不如提前过去,顺便消化消化食物,这样那人打电话时也不用多等。主意打定便抱起那件衣服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电话铃响,是来拿衣服的人。
一辆干净明亮的黑色汽车稳稳当当的停在高则灵面前,司机先下了车,高则灵正准备上前给他送去,没想到他不来接衣服反而去开后面的车门。
门开处先看到一双黑色三接头男士皮鞋和黑色西服裤管下的黑色羊绒袜子。
等那人完全从车里出来,高则灵暗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