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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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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谭17》
暮色漫过石灯笼时，檐角风铃齐声低吟。青石板缝渗出湿雾，几条岔路在两人背后交错延伸。白雾迷朦中不见路人身影，颇以为整个城镇只剩下他们自己。
再次立在公会看板前。尤里乌斯正疑惑任务报酬怎么办，小黑猫叼着钱袋跳到二人面前。
“喵~”
尤里乌斯微微惊讶，打开查看，确实是任务报酬的数量。他把钱袋递给雷德，“这些钱给你，随意处置。”
“知道我快饿死了？”雷德收下钱袋向上抛了抛。
“是我的错。”尤里乌斯跟在他身后。
二人顺着一条岔路走出冒险者公会所在区域后，眼前豁然开朗。
街道两边褪色暖帘次第挑起，各家食肆窗棂内锅釜浮出蒸腾的白汽。肉类在铁网上蜷曲出焦褐鳞纹，鲜香炸物的油泡声混着不知何处的音阶断续游荡。
“晚了。自来到这里，一路上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啰啰嗦嗦的管那么宽，你是我老婆吗？”
雷德的手指在空中弹动，躲闪不及的拇指少女们晕头转向，在半空中晃悠悠打着旋。雷德见状又挨个再弹一遍。
其中风属性大精灵、绿衣的拇指少女亚萝，抓住空隙逃到尤里乌斯面前，她不断用力扑腾炫彩透明翅膀。尤里乌斯抬高手臂伸出手指，亚萝立刻停驻其上，神情可怜兮兮。
“我要去找月光花，亚萝跟着你，不准欺负她。”
听到后，亚萝垂头丧气顺着尤里乌斯的指尖滑落到他的胸前。
尤里乌斯用掌心托起她，虚亲一下她的头顶。亚萝就欢快的去绕着雷德转圈。
雷德见状撇头哼了哼：“见异思迁。”
此时，一个长发少女惊喜叫住两人。
“大哥哥大姐姐，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约好的送我讨伐队的徽章没忘吧？我可是每天都在期待。”
她的话刚落，两人感觉被大街上所有目光聚焦。
城镇仿佛瞬间安静。
尤里乌斯单膝跪地：“讨伐队？我们不是。”
在这句话之后，城镇又再次复苏。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长发少女满脸歉意朝两人低头。
雷德望着远处一家甜品店的招牌懒洋洋道：“小丫头快点回家。”
长发少女离开后。
尤里乌斯接着道：“你也是。”
雷德停下脚步挑眉面对他，“别擅自决定。万一我也想去摘摘花呢？”
尤里乌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赶忙捂嘴向前跑。
“还敢笑我！”
雷德立刻追上来。他的长臂捞住尤里乌斯的细腰。锁在胸前就是一顿揉搓。
尤里乌斯的腋下受到袭击，左躲右闪笑个不停。他眼泪汪汪，“饶了我吧！”
“我还嫌不够呢。”雷德又轻挠他腰部两侧，尤里乌斯笑得更厉害。
“我、认错我认输。”
没有停手，雷德指尖搔他后颈，尤里乌斯浑身颤抖。偏偏雷德还要在他的耳后轻轻吹气。
“你快住手！再笑下去、我会、死。”
“谁会因为这种小事死掉。”
雷德看尤里乌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还是松开了尤里乌斯。
看尤里乌斯双手抹泪。雷德道：“你的脸好红。”
“还不是你干的.....”
两人鞋底碾过积水，脚步声由远及近散入黑暗。几个小孩攀着朱漆栏杆玩耍，什么东西坠入沟渠时惊起一团萤火，绿光沿着水流漂向石桥。
雷德拉着尤里乌斯走过石桥。面前的甜品店，竖着发光的看板。
店员：“你们好帅，跟讨伐队的人一样。要不要来一份刚做好的本地特色浆果蛋糕？”
雷德买了浆果蛋糕，递给尤里乌斯。
“为什么只给我买？”
尤里乌斯咬一口蛋糕。美味会带来幸福。他眯起眼睛。
“因为我想吃龙肉。”
尤里乌斯顿感愧疚。为了让自己变强，也为了保护自己。雷德和他一起旅行。
“我也不是不能忍忍。”
尤里乌斯更愧疚了。手中的浆果蛋糕再也吃不下一口。
“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应该会好受很多。你听说过秀色可餐吧。”
尤里乌斯脸红。
“赶快啊，我饿得很难受。”
尤里乌斯左右张望，有些做贼心虚。“大街上这样不太好吧？”
“其他杂碎的想法比较重要是吗。”
看雷德似乎有些气恼。尤里乌斯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看见这一幕的甜品店店员捂嘴笑，转身装没看见。
当尤里乌斯退开时，雷德搂住他的腰....
桥头灯笼被风压得倾斜，店铺漏出的光斑扫过桥墩青苔，照亮半截水中花。对岸店铺的千盏提灯逐层亮起，金箔剥落的窗框渗出人语。
等分开时，两人唇齿间，充满浆果蛋糕香甜的气息，和微酸的味道。
一辆满载鲜花的小车轧过桥板，货筐缝隙漏下的花瓣在车辙印里碾碎成泥。
重回耳中的喧嚣在暮色中愈发浓烈。尤里乌斯拉着雷德继续向前。“走吧，已经很晚了。”
两人正要出城，城门口的自卫队叫住二人。尤里乌斯还以为惹上麻烦，对方递来两盏小灯。
“拿好，这是月光灯，防夜晚迷路用。”
道谢后，路上尤里乌斯提着月光灯，看了又看。
“到了。”
“这里就是月光花墓地.....”听到前方雷德的声音，尤里乌斯抬头才发现，他要采集的月光花就在眼前。与他手中的月光灯灯芯分明是同一种物体。
如同名字一样，一片广阔的花海在夜色中散发淡淡月光。
无边无际的白色花朵，花瓣细长而柔软，随风轻轻摇曳。花朵密密麻麻地铺满大地，像一层洁白的绒毯，延伸到天边。花海中央，独有一块草坡，在花丛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条孤舟。
雷德径直走向草坡。
尤里乌斯看他躺下，嘴里嘀咕着“还摘摘花呢....”
他正想转身挑选合适的月光花采摘，一阵强风从远处吹来，卷起花瓣在空中飞舞。
白色的花瓣像雪片一样轻盈，随风盘旋，落在雷德的身上、脸上，又轻轻滑落。火红长发铺散开，与花瓣交织在一起，仿佛他已与这片花海融为一体。
闭目养神，雷德的脸庞显得格外平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微笑。
“怎么？你不是来摘花的？我可是帮你驱散了碍事的影子怪呢。”
偷看被发现，尤里乌斯快速转身，飞舞的花瓣扑他一脸。尤里乌斯不小心吞进几片。他身后的雷德哈哈大笑嘲弄他。
刚才为什么就看呆了？尤里乌斯自己问自己。目光顺着飞舞的花瓣一起升向夜空。
他叹了一口气：“干活吧。”
收集完任务数量后，尤里乌斯抬头看草坡。雷德躺在山坡上翘着脚。
尤里乌斯渡过风中摇曳的白色花海，朝雷德走来。花瓣飞舞之中，金黄色双瞳中，只有那红发身影。
“摘完了？”
“如果你帮忙的话会更快结束。”尤里乌斯靠到雷德身边。“所以，没有任何贡献的你.....”
“嗯？”蓝色的眼睛睁开，与低头注视他的尤里乌斯目光相交。
“....我想听你唱歌....”
雷德轻轻笑了一声，像一片花瓣飘到尤里乌斯的心里。
“哼着歌打你的话，我就唱。”
“.......。”
尤里乌斯站起身，继续摘花。
万籁寂静。
缥缈月光中，雷德仿佛又听到特丽莎熟悉的歌声。
他坐起身，直直朝尤里乌斯看。“不愧是.....你已经记住了啊。”注视花海之中的尤里乌斯，雷德唇角扬起。
两人返回城镇时，一路上都有月光灯指引，就像怕谁会迷路一样。
“还有兴趣？都摘了那么多。”
“的确我很好奇这种植物如何照明，”尤里乌斯晃了晃手中的月光灯。“不过要先交任务。”
依然在小黑猫爪下领到任务报酬。
订旅馆时雷德用脸忽悠亚人老板娘给两人打骨折。尤里乌斯觉得挺对不起亚人老板娘，但想到亚人老板娘被雷德美色收买，又不那么觉得了。
晚餐后，在两人的房间里。
雷德给尤里乌斯一本书。
“你帮我买书了？”
“小鬼送你的。”
尤里乌斯知道他口中的小鬼，指的是亚人老板娘的孩子。
翻开书本，书中不但提到怎样做灯，还讲了月光花墓地的传说——
从前有一对亲密友人。其中一位在某日被他人告知，自己的真身不是人而是影子怪。对此感到难以相信的他，祈求于神明。神明为他指明方向，找到月光花。
一切谎言在它的月光下都会露出原形。他照做，来到月光花海，在一片皎洁月光下，看到了自己的真身，他死在那片花海。
而他的友人，一直在到处寻找他，直到迷失方向，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人们发现月光花在夜晚有定位的作用，将其制作成月光灯指路用。
书中最后一页，笔记歪歪扭扭。写道：愿月光花给迷失方向的讨伐队指引，让他们早日回乡。
深夜，城镇寂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活物。
也许是因为睡前看的故事结局不太美好，尤里乌斯睡不着。他往雷德怀里钻。
“冷？”雷德搂住尤里乌斯。
“现在好多了。”
......
......
第二天早上，亚人老板娘的孩子特意送给两人两大袋本地特色浆果面包。
“大哥哥们，谢谢你们愿意采集月光花。”
雷德一看包装，知道是那家光顾过的甜品店出品。雷德不客气的收下。
小孩看他咬了一口，朝他笑，“大哥哥，好吃吗？百年传承老店，不会错啦。”
“还行。”雷德扔了一个浆果面包给尤里乌斯。尤里乌斯接住，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先对小孩道谢。
“抱歉啊，这孩子只是太喜欢了.....”见尤里乌斯疑问，亚人老板娘主动解释。“月光花只能在夜晚采收，数量又多，城镇附近不是有很多影子怪吗？所以这个任务搁置太久没人做，再不补充的话，引路灯就要熄灭....”
两人踏碎晨雾穿过街区。摊主掀开蒸笼的刹那，蒸汽裹着香漫卷、糯米团在屉布上颤动，表皮流淌着蜜糖光泽，紫豆沙从裂缝涌出，如同熔化的魔法矿石渗入晨光。
绕过几家甜品店，尤里乌斯手上已经多了几样东西。
雷德跟在他身后，看他饶有兴致的观察商贩的水晶箱。里面冰鳍银鲑正用尾鳍敲打结界，每片鳞都折射着多重幻彩。隔壁铁匠铺旁的火焰煎台上，蛋液在平锅滋滋作响，蛋清边缘卷起焦糖色脆香。
尤里乌斯挤过人群聚集的魔法道具摊。看见一位老妇的碳炉上烤着水晶蜥蜴蛋。蛋壳皲裂处渗出糖浆，在火焰舔舐下结晶成彩虹糖衣。
这时，雷德拉了他一下，尤里乌斯面前，亚人男子扛着装满浆果的木箱从他面前略过。鼻尖飘过浓烈的果香。
尘世喧嚣中，风琴低频震颤如地底涌动的时间长河，水晶音槌敲击铁砧的余韵在凡世间荡出涟漪。尤里乌斯双目圆瞪，激动的竖起耳朵。
“不就是音乐吗.....”
雷德的声音都被尤里乌斯自动过滤。竖琴泛音模仿沙粒坠落的轨迹，每粒音符坠地时都溅起细小的钟磬回声。突然插入的齿轮咬合声效使弦乐骤停，长笛独奏从穹顶裂缝滑落，像一束穿过千年尘埃的晨光。
“这不是人间应有的乐声！”
尤里乌斯当即忘记了其他，拉着雷德寻声而去。
“你至于吗。”
两人左拐右拐，看到僻静街角搭起了舞台。乐声就从这里传出。仔细一看，是剧团在排练。剧团长还是见过的长发少女。长发少女看到两人，热情的打招呼。尤里乌斯对她的剧团大加赞赏。
“真的吗？我虽然接任团长已经有一段时间，可是没有得到那两人的肯定，总觉的不安。”
“那两人？”尤里乌斯想起她将他与雷德认错的事，“你口中的讨伐队，大哥哥大姐姐？”
“对了！”长发少女拍掌道：“你们来帮我演大哥哥和大姐姐吧！”
尤里乌斯还没开口，雷德替他应道：“他演大姐姐，我演大哥哥。”
被雷德指着的尤里乌斯：“........”
简单排练后。正式开演，人气竟然很旺。看到尤里乌斯惊讶，长发少女骄傲道：“这可是演讨伐队呢!”
“到你们咯！”一位工作人员朝他们喊。
长发少女为两人鼓劲，“去吧！你们现在是我的大哥哥、大姐姐！”
盛装的雷德和尤里乌斯进入后台.....
第一幕：
舞台布景是一座被阴云笼罩的小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背景幕布上绘制着破败的房屋和枯萎的树木，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幽暗的沼泽。舞台左侧，雷德独自坐在一张破旧的长椅上，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时之沙漏，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淌。
雷德低垂着头，声音沙哑而颤抖：“我也很害怕呀……”他举起酒瓶，猛灌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轻轻抚摸着沙漏，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突然，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我要报答大家的恩情，由我一个人去做。”
舞台灯光渐暗，只剩下雷德孤独的身影，背景音乐低沉而哀伤，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决心。
第二幕：
舞台右侧，尤里乌斯匆匆走上台，他的脸上带着焦急与愤怒。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显然已经找了很久。他看到醉倒在长椅上的雷德，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他扶起。
尤里乌斯气恼地骂道：“你真是让我好找！躲在这种地方，谁找得到你啊！”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当他注意到雷德怀中的时之沙漏，神情突然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尤里乌斯轻声道：“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都要在一起。”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提醒雷德他们曾经的誓言。雷德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心疼。
舞台灯光聚焦在两人身上，背景音乐渐渐变得温暖，预示着他们的决心与希望。
第三幕：
舞台中央，小镇的广场上聚集了许多居民，他们的脸上带着激情与期待。雷德和尤里乌斯站在高台上，身后是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绘着象征希望的徽章。
雷德高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必须战斗！”尤里乌斯接着道：“我们需要每一个人的力量，加入我们，一起讨伐沼泽之主！”
居民们纷纷响应，举起手中的武器，脸上露出热血的感动。舞台灯光明亮，背景音乐激昂，希望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第四幕：
舞台布景变为小镇的出口，讨伐队的成员们整齐列队，胸前别着闪亮的徽章。居民们围在两侧，手中捧着月光花和食物，为他们送行。一位老者走上前，将一盏月光灯递给雷德。
老者：“愿你们成功，平安归来。”雷德接过月光灯，深深鞠躬，“一直以来，感谢您、感谢所有人，对无父无母的我们各种照顾。”尤里乌斯站在他身旁，手中提着一盏月光灯，他同样鞠躬。
雷德面朝前方，低声对尤里乌斯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感到害怕。”尤里乌斯听到后，露出温暖的笑容。他朝众人扬起手，高声道：“出发！”
讨伐队的成员们齐声响应：“噢！”声音响彻云霄。舞台灯光聚焦在他们身上，背景音乐雄壮而激昂，如同他们的勇气与决心。
幕布缓缓合上，舞台上只剩下那枚闪亮的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演出结束。
观众掌声雷鸣，不少人神色激动。也许并不是表演有多么精彩，只是因为这是讨伐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