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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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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睁开眼，双面龟一手举着叉子一手拿着蛋糕刀，盯着蛋糕目不转睛。我笑着摇摇头，伸手拿下蛋糕上的蜡烛，朝双面龟招招手又拿回蛋糕刀。
给他切了一大块蛋糕，又给陆飞舟递上一块，看他俩开始吃了，我才也低着头小口小口抿着奶油小声对陆飞舟说：“谢谢，蛋糕很好吃。”
陆飞舟抬头看我，舔掉唇角的奶油后沉声说：“真要谢我，就赶紧想清楚给我回复啊。”我挖奶油的手一顿，抬眼看他一脸的认真，心里不禁一颤。
“什么回复？”我不理他，“吃饭吧，吃饭吧。”陆飞舟放下叉子，啧了一声：“宋乐，我在很认真的说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之间要把话说开，不能一直这样猜来猜去。”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要说开什么？”我低着头不看他，嘟嘟囔囔说着：“我一直都很认真的吧。”
陆飞舟被我气笑，挪动椅子到我旁边，盯着我问：“那我问你，二十年的感情，你要怎么做结尾？”我眨眨眼，抬头看着吃东西一脸幸福的双面龟，根本开不了口。
二十年的感情啊。陆飞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拒绝了，然后我俩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不能走爱情，于是就连二十年的友情和亲情也不算数？
我扭头盯着他，压着火气问他：“咱俩认识二十年，难道是我自己单方面认识你的吗？”我嗤笑，“你问我要怎么做结尾？那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了，你又要怎么给一个结尾呢？”
陆飞舟低着头，伸手拉住我手，说出的话都带着些哽咽：“我的结局是，是好结局。”
“那什么是好结局呢？”我反问。
“我想永远在一起。”他抬头擦擦眼角，“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出现第三个人。真人，假人，男人，女人，我都不能接受。”
我鼻子一酸，有些想落泪，眨了眨眼才忍住。我点点头，小声说：“是的，我也是。”
“但我已经接受了很多年，逼着自己接受了很久很久。”
（二十九）
“双面龟呢？”我接过陆飞舟端来的牛奶，问他。陆飞舟坐到我旁边，靠着我肩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让他去我房间睡了。”
我有些无语，伸手推开他头起身去开门：“他一个小朋友，在这什么都不懂，你也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陆飞舟伸手拽住我，一个用力我又栽回床上。
“放心，他不是小朋友，他都那么大了！”陆飞舟伸手虚虚画了个轮廓，又说道：“你还没有回复我呢，你不清楚的说明白，我理解不了你的意思。”
我躺在他旁边，挠挠脸长叹口气，属于J人的精神占据上风：“这段时间我确实是想了很多，也有很多问题我想不到解决办法。”陆飞舟翻个身，看着我问：“什么问题想不到解决办法？”
我抬手挡住眼睛，有些恍惚地说：“我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期待着我带回去一个女朋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陆飞舟在我旁边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我家里这边我没办法听我妈的话，我哥已经有了家庭，他有了幸福。”我放下手，扭头看着陆飞舟：“那我现在就是要找我的幸福了。”
陆飞舟点点头，支着胳膊看着我：“你有这个认知就行。”他嘿嘿一笑，越来越开心：“今后有什么事儿，咱俩一起面对。你心里有什么问题，今后我做的不对了，你也直接说出来，我肯定改的。”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解释清楚你和安瑜关系？”我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但具体的情况，我还是想问问，“以前一直不说，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
他往旁边一翻，我俩肩膀靠着肩膀，我听见他说：“我说了啊，我和你说过我打架不是因为安瑜啊。”我被他说的一愣，转头盯着他一脸疑惑。
“忘了？”他笑的不甚正经，伸手掐我脸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好好想想啊，好好想想。”我拍掉他手，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记起来了。但是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抹不下面子，就没当回事儿。”陆飞舟抓住我肩膀，前后晃动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我也没听清。
他确实是说过，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陆飞舟那时候半夜打群架，进了派出所。他又不敢给他爸妈打电话，只能深更半夜的联系我。
我接了电话，又气又急，凌晨两点还顶着寒风去接他。最搞笑的是什么，最搞笑的是我俩前两天还因为安瑜的问题大吵一架，现在他就因为打架进了局子，打的那个还是以前对安瑜说过不三不四话的人。这样的背景情况下，任是谁都不会认为这架是为自己打的吧？
对吧，这谁能想到呢？
（三十）
糊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在生日这天，我和陆飞舟确定了恋爱关系。
真是奇怪，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还是在一起了。
从厕所出来，我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双面龟疑惑极了。
“不睡觉你干嘛呢？”我坐到他旁边，轻声问他。双面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地盯着我，口中重复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手足无措的想安慰他，却被他打断：“你和他说开了？”
我点点头，反问：“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双面龟摆摆手，他盯着我说：“你现在看起来比早上好多了。”我失笑，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早上看起来不太好，只是因为我疯狂加了很久班而已。
“谢谢。”我干笑两声，“这么晚了，去睡吧。等你醒了，你就能看见小美美了。”他点点头，扫视一眼我这一头粉色长发，有些怔愣：“你小时候，一直看着我们的故事吗？”“你们的故事？”我被他问的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双面龟笑笑，指着自己说：“对，就是我和我的同伴们的故事。”我有些回过味来，看着他隐隐有些不安：“你看了《小鲤鱼历险记》？陆飞舟告诉你的？”他见我有些激动，连忙安抚道：“我没有不开心那些情绪。我只是突然发现，在你们眼里我竟然是一只乌龟。”
我怕他对自己的形象不满意，急急忙忙地安慰：“但那是全天底下最帅的乌龟。”双面龟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我手问：“那你们小时候都看了我们的故事？所有的小朋友？”
“对，应该是所有的小朋友吧。”我迟疑地点点头，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么大的土地，这么多的城市，说不定那个城市的小朋友就没有看过这个动画片。
双面龟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说出的话都有些骄傲：“真好，那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很喜欢我们？”我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在我的记忆里，《小鲤鱼历险记》也算是童年爆款了。赖皮蛇挠痒痒，小鲤鱼吐泡泡，酷酷变魔术，小美美唱歌，双面龟转圈缩进壳子里，这都是长大后午夜梦回时的那一抹温柔和暖意。
我鼻子一酸，有些想落泪，但还是问道：“那你们都变成了真龙，现在大家还在一起吗？”
小时候和我一起玩耍的伙伴们早就不联系了。人世沉浮，世事变迁，那些年坐在一起吃着零食看动画片的小朋友们也都过上了各自的生活，有了自己新的交际圈。
大家都长大了，那些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变成了泛着黄色的旧照片。
“当然。”双面龟神气十足，“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小美美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一辈子的家人。”
我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忍不住落下泪来。一辈子的家人啊，真好。原来我的童年，在某个时空里也被好好保护着。
他递给我张纸巾，小声问：“那大家都好好长大了吗？你也好好长大了吗？”
“长大之后，也像小时候一样快乐吗？”
我别过眼，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的陆飞舟泪流满面。我听见自己说：“都好好长大了，我也是好好长大了。”
“长大之后，”我深呼吸一口压下不知哪来的酸涩之意，“也和，也和小时候一样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