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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山之日连休假,歌声》

      注:紫阳花花语,见异思迁,善变。

      里神社,本殿前的紫阳花庭院。
      雨后水珠从紫阳花蓝紫色的花瓣上滚落,在夕阳下折射出琉璃光彩。夏末骤雨刚停,地面却不见水渍,仿佛被植被吸干。只有神社石阶上残留几团水洼。
      缘侧木地板上摆着三份西瓜冰沙和西瓜布丁,清甜凉气混着雨后青草味飘散。
      莱茵哈鲁特红色发丝在空中扬起又伏下。他握住雷德手腕,调整他持神乐铃的姿势。"手腕再抬高一点。"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雷德甩头,红色高马尾如扇子般扬起。"啰嗦,差不多得了!"浴衣领口松垮敞开,袒露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汗珠正沿着锁骨凹陷处打转,顺着胸膛沟壑急坠,在瓷白色皮肤上拖出水痕。他忽然将神乐铃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大表弟,刚才那个转身动作——"
      "我知道,先迈左脚。"莱茵哈鲁特转身面向紫阳花庭院,深蓝浴衣下摆划出饱满弧线。
      尤里乌斯坐在缘侧边上,淡紫色的发丝被风吹起。新修剪的刘海时不时滑落,遮住他望向庭院紫阳花的视线。腕间红缎带随晃腿动作轻飘,像尾不安分的金鱼。他朝外探身,伸出指尖,拨弄花瓣上残留的水珠。
      雷德余光瞥见,立刻扔下神乐铃。铃铛砸在木地板上发出脆响,他头也不回大步走向缘侧。
      莱茵哈鲁特在他身后投来无奈的视线。
      风掀起尤里乌斯腕间红缎带。他抬手撩刘海,缎带擦过发丝。几缕头发又顽固地滑落。
      雷德啧了一声,右手撑地板,长腿随意曲着,大咧咧坐在尤里乌斯身旁。他抬起右手,伸向尤里乌斯,将那缕头发别到耳后。
      尤里乌斯肩膀一颤,乖乖坐好,耳尖瞬间泛红。
      雷德英俊的脸上,浮现玩味的笑容,他单手钳住尤里乌斯下颌猛然拉近。在触及肌肤瞬间却本能放轻力道。他嗤笑一声,滚烫的呼吸喷在尤里乌斯颤抖的睫毛上。"喂喂~老子还没动真格呢,就想投怀送抱了?"
      尤里乌斯金黄色双眼瞪圆,拍开他的手就往旁边爬。
      雷德俯身追过去,一把抓住他光裸的脚踝往后拽。
      尤里乌斯"啪叽"扑倒。秀气的鼻尖在木地板上撞得发红,眼角泛起泪花。
      一直留意两人动作的莱茵哈鲁特眉头一皱,神乐铃都来不及放下,就快步从本殿里走到缘侧。神乐铃搁脚边,他单膝跪地扶起尤里乌斯,指尖轻轻托住对方下巴检查伤势。"撞到哪了?让我看看。"
      尤里乌斯拍开他的手,目光越过莱茵哈鲁特的肩膀,气鼓鼓瞪向后方。
      雷德正用勺子戳西瓜布丁,挖起一大块塞进嘴里,对上视线还挑衅般舔了舔嘴角。
      "吃货!"尤里乌斯鼻尖泛红,"就知道吃!" 声音带着哭腔,痛的。
      莱茵哈鲁特噗嗤笑出声。尤里乌斯金黄色的眼睛瞪过来,他连忙止住笑脸:"我是笑他。"他指了指雷德。
      雷德解决完布丁,正把魔爪伸向西瓜冰沙。
      "不热吗?"莱茵哈鲁特转移话题,伸手去撩尤里乌斯散落的发丝,"我帮你扎起来。"
      尤里乌斯侧身躲开:"我自己会绑。"他解下腕间红缎带,可笨拙的手指总是抓不住全部头发。缠到第三次时,侧边几缕淡紫色发丝又滑下来。
      可能不是手笨,而是他自己剪刘海的错。
      "哼,蠢货。笨手笨脚。"雷德用勺刮净最后一点布丁残渣,指尖漫不经心转着西瓜冰沙玻璃杯。冰蓝色的眼眸斜睨尤里乌斯凌乱的发丝。"连个头发都绑不好?老子可是单手蒙眼都能绑出完美高马尾。要是你哭着求——"
      "才不要你帮忙!"
      “哼。”雷德转开脸看向庭院,吸了一口西瓜冰沙。
      尤里乌斯攥紧红缎带往脑后绕,发尾扫过脖颈带起细碎痒意。缎带缠到第三圈时,左鬓的碎发突然挣脱束缚垂落下来,擦过脸颊。他咬住下唇猛拽缎带,淡紫色发丝却像流沙般从指缝溜走。
      莱茵哈鲁特指尖的水珠滴落在木地板上,他放下玻璃杯,冰凉的手指穿过尤里乌斯发间。
      尤里乌斯一个激灵,转头看见莱茵哈鲁特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顿时安静下来。
      柔软的淡紫色发丝在莱茵哈鲁特指间流转,那动作专注就像是学习高深阴阳术一样。
      雷德叼着吸管旁观,突然把神乐铃扔进尤里乌斯怀里:"取悦神明的歌你差不多该听会了吧?现在唱两句来取悦本大爷。"
      尤里乌斯鼓着脸扭头,耳尖却因为莱茵哈鲁特的低笑迅速变红。他眼珠一转,朝着紫阳花庭院,突然唱起流行歌曲:"直至夜尽天明——"
      雷德微微晃神,转过脸也望着庭院里的紫阳花。吸管含在唇间,他没想到会听到这首歌,嘴角不自觉扬起。吸了一大口清甜的西瓜冰沙,他跟着哼唱起来。嗓音和尤里乌斯清亮的声线十分契合。
      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首歌他也很喜欢。
      莱茵哈鲁特指尖的红缎带像跳动的火焰,扎好最后一个结。轻声哼唱的旋律从他胸腔发出。
      尤里乌斯手中的神乐铃随着节拍轻晃,铃铛在夕阳下划出细碎的金色光点。深蓝色的浴衣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
      莱茵哈鲁特的视线从那截小臂往上,略过胸前锁骨,细长颈项,停在少年翕动的唇上。他低沉的声音自然接上旋律:"一直陪在我身边——"
      尤里乌斯偏头,金黄色的眸子撞进莱茵哈鲁特的笑容,嘴角情不自禁扬起,又慌忙转向一边。却正对上雷德罕见的专注目光。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尤里乌斯急转回头盯着庭院,紫阳花的轮廓在视线里连成一片蓝紫色花影。
      雷德的轻笑声混在歌词里格外清晰:"就算暗示依然说不出口吗——"
      温热的吐息突然贴近耳畔,尤里乌斯这才发现雷德不知何时已挨着他坐下。
      他慌乱后仰,手掌按在莱茵哈鲁特大腿上。身后人稳稳扶住他肩膀,莱茵哈鲁特的歌声与雷德视线相接:"完全无所察觉——"
      三人的歌声缠绕在一起,像融化在冰沙上的蜂蜜。
      "快说想要我。"尤里乌斯用力摇晃神乐铃掩饰颤抖,面朝庭院挺直背脊。
      莱茵哈鲁特收回的指尖掠过他发尾:"请你坦白心意——"
      水珠从蓝紫色花瓣尖端坠落,在下方花苞上弹跳着折射出虹光。碎银般的光屑还未消散,它已顺着叶脉滚向第三朵花心,坠入刹那激起层层叠叠的颤动。
      尤里乌斯偷瞄雷德的侧脸唱道:"从何时起你的爱意不再——"
      雷德望向同一片花丛:"你选择沉默——"
      莱茵哈鲁特杯中冰块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凝视尤里乌斯唱出:"我该如何是好——"
      尤里乌斯下意识接上:"请告诉我。"
      "看穿你的隐瞒",莱茵哈鲁特的目光锁住那根快要滑落的红缎带,继续唱道。
      "继续相互试探也未尝不可。"当三人合唱时,尤里乌斯的缎带彻底松开。
      两只手同时伸来,雷德骨节分明的手指与莱茵哈鲁特修长的指尖在半空相触,又同时缩回。
      红缎带飘落在木地板上,像一片惊落的枫叶。
      尤里乌斯捡起飘落的红缎带,握在手心里,他没有停下歌声:"若渴望就大声呐喊——"
      阴云骤然散尽,盛夏的阳光倾泻而下,为他淡紫色的发丝镀上金边。
      雷德眯起眼睛,逆光中尤里乌斯的轮廓像是要融化在光线里:"屏住呼吸挺起胸膛——"
      莱茵哈鲁特举起快要融化的西瓜冰沙,玻璃杯折射的光斑落在尤里乌斯脸上。透过玻璃杯看另一侧,凝结的水珠正巧滑过杯中尤里乌斯耳垂的位置:"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你——"
      "叮——"雷德突然抢过神乐铃猛摇一下。
      莱茵哈鲁特手中的玻璃杯还在滴水,透过晃动的西瓜冰水,尤里乌斯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风卷起蓝紫色花瓣扑向石阶。
      尤里乌斯低头时突然僵住——他的西瓜布丁不知何时被挖成了歪歪扭扭的心形,边缘还留着可疑的齿痕。
      蝉鸣突然喧嚣起来,混着西瓜的清甜,和三个少年剧烈的心跳声一起,在紫阳花摇曳的影子里纠缠不清,静静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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