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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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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三年九月
初秋时分,薄雾升起
安城一家特色的早餐铺,片片泛黄的树叶落在桌上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粗声粗语的声音,略带些责备,“莉莉你在哪里发什么呆!没看见客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吗?”
看的正入迷的周莉莉拿着一本杂志正悠闲的看起来,她也没听清母亲赵氏的话,随手将手里的杂志扔在桌上,系着围裙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随口一句答应的说道:“来了来了。”
“你这丫头,天天在想些什么?老娘我真是来人间遭罪的,哎一说到这里就不经意想起你那混吃等死的老头啊。”赵氏从热锅里捞出一碗米粉,朝她瞪了一眼,嘴巴上从没闲下来过,顺手把松垮的围裙系的牢牢地。
说起赵氏也是辛苦了大半辈子,原本依仗着周国生就可以安心度过这半辈子,上天却好捉弄人。因为一次车祸让她的梦想一度化作泡影,白天忙完了店里的事情,下午收完摊还要回家伺候半身不遂的周国生。
莉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周庆,早些年结婚成家就搬出去居住。一趟路程下来,走路还需要半小时呢。她和嫂子素来不和,自然很少来往。哪怕两口子闲着没事也不会回家坐坐,更不可能说什么“帮忙”了。说来说去只有她屈身回来,毕竟赵氏忙活半天也是为了这个年近三十的女儿,她深知这一切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周莉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想都没想就放在第一号座位上。她还礼貌性的说道,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先生,您要的骨头汤!”
男人也没有回应,只是埋着头品尝着碗里的美味。
她又收回那廉价的笑容,径直的走到屋内。还没迈开腿,就听见身后埋怨的声音“我的汤呢!”。而这埋怨彻底激怒了赵氏,她直接从灶房跑出来。用手狠狠地戳在周莉莉的脑门上,没曾想一个二十七岁的人竟在大庭广众下遭受如此对待,她对母亲的行为感到无比厌烦。
此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用力推开母亲,准备找机会开溜时便听见客人的一股劲的嘲笑,“我说老板娘,教育孩子回家教,你这不是打给我看吗!”
“真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没有往这方面想,这是给你赔礼的!”周氏重新打了一碗热汤,还特意在碗里添了几块肥瘦相间的排骨,眉开眼笑的端着汤轻声说道。
站在原地的周莉莉傻啦吧唧的看着母亲的不易,她只好收起那任性的小脾气,两眼无神的盯着炉子上面的汤锅。尽管那锅周围都沾满了油渍,在这时却异常的干净。赵氏回过头挤眉弄眼的朝她走来,还在她耳边细细说道:等客人走完了,我再来慢慢收拾你!
早餐铺附近有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来来往往的顾客多半都是来源这里。日常洗刷完脏兮兮的碗筷就准备一走了之的周莉莉被赵氏叫住。她似乎已经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又不能找个办法金蝉脱身的离开,她慢慢的回头,似乎这一回头像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过来看看!这是你舅妈给你介绍的对象!”周氏拿着手机刷来刷去在微信上找到了几张心仪的照片,她一本正经的放在周莉莉的眼前。
好家伙,被眼前当头一棒的周莉莉顿时看傻了眼,她咽了一口水,难为情的说道:“妈,妈这不会真的吧!您就舍得让您女儿和这个眯眼男在一起?”
当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映入眼帘时,她不敢置信的接了过来,翻来翻去确实一张没有让她看上眼的,更别提什么相亲了。还要装作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毕竟妈妈已经提出来她实在不好推脱。
早知道现在的遭遇,她就不会毅然决然的从柠市辞职回家。与其说好听点是回来尽自己一丁半点的力量帮助父母,还不如说是彻底决断自己单身贵族的生活。一想到朋友同学们哀声怨道的婚后生活后,她彻底不淡定了。
“妈,我想婚姻大事是急不来的,该来的自然会来。”周莉莉低着头,说着说着趁赵氏不注意就溜走了。
刚从危险中脱身而出的她自然觉得浑身轻松不少,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她毫无顾虑的躺在上面,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片一片的云朵尽收眼底,她似乎能够伸手摸到这一切。此时她也幻想着自己已经站在云彩上,风儿到哪,她便到哪!
乌云当空,风儿吹在脸上时有些许冰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发现不对劲的她立马坐了起来,天空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雨点。以她那种急躁的性格只好拔腿就跑,她似乎觉得这雨下的不是时候,是一种在不断在嘲笑自己窘境的方式。
眼角翻红的她在雨中拼命奔跑,坚强的性格也让快流出眼眶的泪水缩回去。也许这是一种极致的悲哀,连哭也哭不出来。憋着一股劲她来到天桥下的一间冷饮店,头发上定着一层雨水的她推开了玻璃门。
她昂着头走进去,差点被一进门的垫子绊到。无比尴尬的她一把扶住了收银台,店员也没顾得上她,这样一来她更加怒火中烧。
“一杯金桔柠檬。”莉莉见她还是没有回应,只是一味的看着手里的订单,她又急不可耐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话没听见吗?”
端着各种奶茶杯的女人,她立马跑到跟前,笑脸相迎且语气温和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给你做。女士,你请稍等!”
靠窗而坐的她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看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店员,她也悲从心来。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不就是迟了些时间吗?真的没必要这样吆五喝六,早上才在顾客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又转移在被人身上,岂不是可恶至极吗?
她吸吮酸涩难解的饮品,不禁回想起早上那幅熟悉的面孔,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像极了一位故人。再继续往下想时却没有任何思绪,她三下五除二将杯里的饮品的一口气喝完。坐在座位上她像极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还在任性的鼓捣起了那根不起眼的吸管来。
在离开之际,她还是鼓足了一百分勇气给刚才受自己牵连的女孩说了一句“对不起”,她那倔强的脸上在此时也多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