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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永远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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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林是朱明教养蛊的地方,算是教内禁地,除了高层外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从前也有人违反教令偷偷进去想偷些珍奇蛊虫出来买,结果搞得有去无回。
宿心想让喻寒依重视,有意往严重了说,结果讲完一通,见对方神色如常,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心急如焚。
难道这人跟明归哥哥真没什么,是自己想岔了?
“你这人,明归哥哥因为你受罚,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心急?”
喻寒依面无表情道:“我心急的呀,可是没有办法。我中了蛊毒,连床都下不去,不可能去救他。”
你中毒动不了,明归哥哥又不是不知道,但即便不到他身边,也有别的传达心意的办法呀。宿心心说这个被明归哥哥藏起来的美人,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木头脑袋,怎么都开不了窍。
“可是如果没有实际行动的话,嘴上说什么都是虚的呀。”喻寒依猜到了小姑娘想要撮合自己跟季明归的心思,觉得有趣,故意逗她道。
宿心气鼓鼓地说道:“但是心意如果不说出来,别人又怎么知道。算了,跟你说不通!但你要记得,明归哥哥被罚在蛊林思过,全都是为了你,你要好好报答他,不能对他不好。”
喻寒依噗嗤笑了,玩笑似的朝宿心保证:“好,以后有好东西,我都先给他。”季明归救驾有功,怎么赏他都是应该的。
宿心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归哥哥明知道带你回来会被罚,还是把你带回来了,说明他肯定特别喜欢你。”
宿心的意思喻寒依懂,但是不想跟她说这些,转移话题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季明归?”
宿心杏眼一下子瞪得老大,像撞了邪一样:“不至于吧?我喜欢温柔可靠的,年龄大一些不要紧,但是要靠谱会疼人。”
喻寒依深有同感:“我也喜欢这样的。”他又想起宣王来。
齐时雨比他大,一直都是看淡一切不争不抢的性格,没什么脾气,却有担当。喻寒依喜欢这样的齐时雨,可是齐时雨逼宫造反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有看透他,齐时雨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但喻寒依还是放不下他,似乎就真跟季明归说的一样,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所以才耿耿于怀,如果哪天真的得到对方,兴许也就觉得没了意思。
宿心玩了一圈就走了,正午有人给他们送来午餐,喻寒依吃了东西,又半天没有服药,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下床走了走,把季明归的卧房里外打量了一番。
季明归的房间很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跟旁人不同的是有一个放满了药材的柜子,喻寒依拉来其中一格抽屉,看见里头放了些琉璃瓶子,全是泡在水里的蛊虫。
等了许久季明归也没回来,喻寒依想起宿心说的那些话,竟然也逐渐生出了些担忧的情绪。他一边安慰自己说季明归不会有什么事情,一边又真的担心因为自己连累到季明归。
喻寒依觉得季明归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自己是真的好,不仅帮他解毒,还想方设法把他带出京城。如果没有季明归,自己早都沦为阶下囚了。
喻寒依虽然因为蛊毒影响变得性情古怪易怒,但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他好的人,他一定不会辜负。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喻寒依困了,但不想上床睡觉,就让顾堰出去守着,自己趴在桌边就眯上了眼。
顾堰是临时派来守卫的,跟喻寒依不熟,摸不准小皇帝的脾性,一般喻寒依不朝他问话,他一个字也不主动说,听了喻寒依的吩咐就站去了门外。
季明归傍晚回来,见喻寒依趴在桌边,没有忍心吵他,就坐在他对面,同样也趴在桌上,和他头靠着头。
喻寒依睡饱了才醒,已经到了晚膳时间,肚子有些饿,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季明归睡在自己面前,季明归侧着脸,面颊还有些红,搞得他有些想笑。
他推了推季明归,见对方却没动静,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热得烫手,立刻把顾堰叫了进来。
顾堰来了,教内的侍从也跟着进来。侍从听说季明归起热,丝毫没有慌乱,朝喻寒依说清了事情原委:“少谷主被抽了鞭子,起热也是正常的,少谷主来时已经涂过伤药,我再去熬些退烧消炎的药来。”
喻寒依这才发现季明归背后已经全被血浸透了,血干在上面,把布料弄得很硬。
喻寒依稍稍扯开季明归的外衫,透过里衣看见他后背上纵横的伤疤,觉得心惊,也不敢动他,怕把人碰疼。侍从煎了药回来,喻寒依就坐在桌边把药一勺勺地喂给了季明归。
他养尊处优,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显得有些笨拙。但喻寒依对此并不反感,反倒看着季明归吃下去药的时候,心底里生出了几分安稳。
他想对季明归好,兴许这些好里面还掺杂了些许的喜欢,这种喜欢跟对齐时雨的不太一样,喻寒依说不清哪种喜欢更重一些。
季明归夜里终于退了烧,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喻寒依坐在身边看着自己,朝他咧了咧嘴:“不小心睡过去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喻寒依问:“不是说把你关进蛊林里了吗?怎么又拿鞭子抽?”
季明归:“他们说关进蛊林里我也不会怎么样,不如直接打一顿。谁那么多嘴跟你说我被罚了?”
“宿心说的。”
季明归哭笑不得:“那小丫头片子,就是话多,要是说了什么错话,陛下可多担待着。”
喻寒依忽然心底有些不快,大概是因为季明归这话听起来,似乎他跟宿心才是一伙的,自己就是个外人。
喻寒依冷了脸:“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心眼,非要跟一个小屁孩计较?”
季明归不知道喻寒依不爽的原因,但对方身上的蛊毒没解,控制不住发脾气也是正常的事情,季明归立刻认怂,说了几句好话哄他。
喻寒依见季明归态度良好,火就熄了下去,又想起来季明归的伤,眼圈红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被打。”
季明归被惊到,说:“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人都愿意为了你去死,我不过是被打了几下而已。”
喻寒依摇头:“可我现在就只是喻寒依。他们效忠的是皇位,是喻氏一脉,对他来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换成我还是四弟,或者宣王带回来的那个小叔,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不是喻家的孩子,还愿意待我这么好的,兴许只有你。”
季明归听得眼泪快掉下来,喻寒依再怎么样,也才是个十九岁的小孩,还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敏感。季明归顾不上后背的伤,伸手抱住他,跟他说:“总有一天会真正有人效忠你,在那之前,我永远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