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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哭得很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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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祁鸣看见压在他身上的人瞳孔骤缩,满脸呆愣地望着他,嘴唇徒劳地上下张合着。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崔禹炫原本牢牢攥着他的手都松开了。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周围泛起一圈薄红,一颗透明的泪珠缓缓顺着眼角滑落。
“啪嗒”一声,滴在了祁鸣的脸上。
低下头,他用指节蹭去了那点湿痕。下一秒,一颗又一颗,断断续续,像是破碎的玉珠,几乎染湿了祁鸣的衣领。
“怎么哭了?”
他将自己被打湿的手指举到崔禹炫的面前,晃了晃,语气无奈。
闻言,对方偏开头,下意识地抬起手,匆忙蹭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崔禹炫声音颤抖发涩,却依旧倔强道:
“我,我才没哭。”
“哈哈哈,真的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掉小珍珠呢。”
这个时候,祁鸣居然笑出了声,惹得崔禹炫忍不住开始破罐子破摔。他委屈巴巴地撅起嘴,控诉道:
“哥,你居然还笑我,我都哭了诶!”
“现在又承认哭鼻子啦?”
瞧见崔禹炫发红的鼻头,祁鸣挑了挑眉,用手抬起他的下颌,左右打量。
“哥那样说话,还不让人哭吗?”
“嗯?我说什么了?”
“让我不要开玩笑,还说我恶...”
虽然不想再回忆,但崔禹炫还是乖乖地复述着祁鸣那些令他伤心的话。就在这时,剩下的话突然消失在了崔禹炫的喉尖。
他感受着脸颊上滑过的柔软湿润,大脑一片空白。崔禹炫努力睁大眼,望着面前放大的那张脸,平稳的呼吸开始紊乱。
指尖用力,祁鸣将崔禹炫的上半身向下拉,侧着头伸舌舔去了他眼角残余的泪珠,又在脸颊落下一个羽毛似的亲吻。
“是啊,但你哭得很可爱,还是满足你吧。”
随后,他凑到崔禹炫的耳边,随手揉了揉眼前发红发烫的耳垂。感受着指腹耳钻的硬度,祁鸣轻声道,
“谁叫小炫和别人不一样呢。”
所以,我可以原谅你的出言不逊。
“轰——”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却在崔禹炫的心里溅起了滔天巨浪。好半晌,他身上的定身咒才被解开,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触碰过的地方。
“满足我,那,那不是该亲嘴吗?”
一说出这句话,崔禹炫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还不知足,哥都已经这样包容他了。
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咦,不是说亲脸嘛?”
“是亲嘴吧。”
“我记得只要亲脸,小炫就会替我保密。所以你会和尹哥说吗?”
“...不会。”就算祁鸣不这么做,崔禹炫也会替他保守秘密的,他根本不忍心见到对方因为吃不到糖而萎靡不振的样子。
“哎,小炫对哥是真好呀。”
当然啊,因为我喜欢你。
没再管身旁的人,祁鸣将手肘搭在车窗边,嘴里轻声哼唱,任由溜进车内的风将他偏长的黑发吹得凌乱。
他尽情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阳光下坠,如万道细密的金丝,直直地扎入高桥下的湖面。跳跃的波光肆意流淌,被风吹着漫上了祁鸣的身躯,照亮了他的侧脸。
崔禹炫盯着他。
哥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心意?如果是假装不知道,是因为想要拒绝他吗?
一阵激昂的音乐从远处飘来,将他从思绪中唤醒。彩色的聚光灯缓缓扫过,再次照亮了祁鸣的脸庞。
和桥下日光映衬的自然柔和截然不同,舞台的灯光多了几分迷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舞台上的祁鸣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在崔禹炫的视线里,灯光轰然倾洒,无数星辰都甘愿为他坠落,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了一圈神圣而耀眼的轮廓。
他是整个队伍的灵魂,是光芒的核心。只要祁鸣开口,所有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所有的焦点都会汇聚在他身上。
包括他的队友。
台下的尖叫此起彼伏,祁鸣一个人的名字在大片“Lumos”的欢呼声里依然清晰可闻。
他是天生的爱豆。
甩掉心头杂乱的思绪,崔禹炫循着记忆里的走位,快速抬步上前。在与祁鸣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碰了碰。
匆忙转头,崔禹炫看见对方朝他眨了眨眼睛。汗水顺着祁鸣的额角滚落,混着脸颊贴着的星星亮片流进衣领。
他扬唇露出个笑来。
小炫,不要走神。
被哥察觉到了。
昨天从外面回到酒店后,崔禹炫就一直在纠结祁鸣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在舞台上,居然还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分心。
每次和祁鸣一起表演的机会,他都该好好珍惜,并全力以赴。深吸一口气,崔禹炫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曾被流言重伤,委屈藏进心脏。
背着破旧背包,闯进这音乐战场。
黑红相间的额发被崔禹炫撩到脑后,随着他晃动的身体,两条交叠的金属项链撞击出清脆声响。没被白色流苏背心遮住的锁骨上,同样覆了层亮晶晶的汗。
复杂的flow,是我独特的勋章。
每句歌词,都在把质疑反抗。
没等崔禹炫唱完,一道极其高大的人影将他挡在了身后,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镜头。他皱起眉,没有和对方争夺位置,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这金佑星是怎么回事?都练过这么多遍了,怎么还会忘记换位的时机?
从昨天他们回来后,这小子就一直没说话。一个人蹲在酒店房间的角落里打switch,叫吃饭也不应。
索性祁鸣也没多管他,就说孩子应该是演唱会前太紧张,不用打扰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被边赫的抑郁症给传染了。
让崔禹炫现在始终不解的是,曾经个头最矮的金佑星,短短几年内就蹿到了一米九,成了四个人里最高的那个。
难道这就是欲扬先抑?
崔禹炫很嫉妒。
故意提前几拍换了位置,金佑星用手拂开挡住了自己眼角的橘红色卷发,却始终拂不开祁鸣刚才看向崔禹炫的那个眼神。
无奈,又充满鼓励,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是一眼,就让金佑星的心脏膨胀发酸。
这个感觉,在他看见昨天一同回来的两个人时,就始终在他的胸腔徘徊不散。连自己睡懒觉时被祁鸣故意灌的那杯苦瓜汁,都没有他现在的心苦。
金佑星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舞蹈动作还是挑不出一丝错来。日日夜夜的练习,已经让金佑星形成了肌肉记忆。
汗水打湿了他的T恤,透出了隐约可见的腹肌和胸肌。即使穿着白色的阔腿裤,金佑星的动作仍然极具力量感。
腰间系着的黄色丝巾甩出弧度,舞蹈让他的心情逐渐放松,脸上的表情也重新变得生动起来,浅咖色的杏眼熠熠生辉。
站到队伍的最后方,祁鸣将崔禹炫两个人的交锋收入眼中。看了眼身旁的边赫,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一个团只有这孩子是心无旁骛的。幸亏表演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都很快调整了回来。祁鸣决定演唱会结束后,再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
轮到边赫站c位的时候,舞台灯光恰好切换成了紫色。他原本偏乖顺的五官,彻底长开了。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被紫光笼上一层朦胧的迷雾。
深蓝色的刘海,随着边赫仰头的动作向下散落,露出了白皙饱满的额头。
曾在人海迷茫,被嘲笑太过痴狂。
可有人化作灯塔,照亮我前行方向。
与他魅惑勾人的五官不同,边赫的声线仿若裹挟着冰湖的霜气,直直沁入心底。可他的每一个咬字,却都像在那湖面投下了颗颗石子,击碎了所有冰霜。
充满了情感。
边赫仰着头,视线穿过光影交错的舞台,望向队伍最后方的祁鸣。
他在唱给他听。
没有对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哥,你听见了吗?
祁鸣没听见,他正在专心地回应着台下女孩们的热情表白。转身换位的时候,他歪头眨了下右眼,点了点自己的耳朵,表示他都听到了。
“啊啊啊——娜娜,欧巴刚刚是在对我wink吗?绝对是的!刚刚我对他说了好几句擦浪嘿啊啊啊!”
双手抱头,林允娜已经麻木了。她从来不知道,演唱会是这样考验人耳朵耐受力的事情。
前面听爱豆开,周围听观众开。
“是是是,他是专门为了你。”
第十几遍回应完姜智恩的问题,林允娜抬头静静地欣赏着大屏上的美丽脸庞。她错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祁鸣缓缓停下动作。这个时候,舞台周围的装置瞬间启动,五彩斑斓的彩带喷射而出,如花雨般纷纷扬扬。
墨绿色的凤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明亮,祁鸣微微抬起头,任由彩带飘落在他的发顶和肩头。长达两个小时的唱跳,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今晚的每一秒,都很满足。下次,滨海再见!”
“啊啊啊——欧巴辛苦啦!唱得超级好听!”
“七宝,我下次再来见你哦!”
“小狼今天的普通话超级标准啊!”
“星星要记得把这个发色焊死在头上!”
“呜呜,圆圆你真的太美啦!”
“Lumos!Lumos!Lumos!”
鞠躬后,祁鸣微笑着朝底下的观众挥手,升降台缓缓带着他们消失在舞台上。没了晃眼的灯光,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
身后有人伸出手,在默默地替祁鸣清理着身上的彩带。他没有动作,转身半靠在那人肩上。
无所谓是谁,反正他现在好累。
注意到祁鸣的动作,对方很明显地僵住了身体。漆黑的升降台里,谁都看不清谁。所以,那个人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怀里。
“哥,你在哪儿?”是崔禹炫的声音。
祁鸣太累,一时没有回应。
“崔禹炫,你踩到我了。”金佑星不爽地嚷嚷。
“啊,没看清,你在这里干嘛?”
崔禹炫毫无歉意,他俩已经保持这种相处模式好多年了,更别提刚刚舞台上金佑星还故意抢他站位。
原来是边赫啊,真是个孝顺孩子。
过了几天,祁鸣只想说:什么孝顺,都是假象。
四个人里最叛逆,最会装的,其实就是边赫。
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他的被子里,脱了他的裤子,嘴里还含着他的大宝贝,狐狸眼无辜地对着他眨呀眨。
祁鸣(死鱼眼):他真的想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