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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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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季子源还在被君兰盯着，站得像是一棵松。
手中残留的温度在减弱。
池喻森把手拿出来，看着操场上的草发呆。
邬柏祎下了主席台，把奖状捏在手里，走到池喻森后面站好。
视线中出现一小截白色的脖颈，黑发柔软地落在他的耳边，耳朵被口罩的绳索勒出一点红色的痕迹。
“欸，给我看看。”
君兰走到前面去巡查了，季子源抓住这个空机就找他说话。
季子源扭头，手伸到邬柏祎面前，疯狂眨眼睛，“看看呗。”
池喻森眼睛往旁边瞥，看见邬柏祎慢悠悠地把奖状递给他。
奖状上边写着“一等奖”。
池喻森没忍住看了一眼邬柏祎。
“什么奖啊？”
“上次那个。”邬柏祎云淡风轻地说，“物理竞赛。”
池喻森顿时对邬柏祎肃然起敬。
那可是物理竞赛欸。
他又没忍住瞥了一眼那张红澄澄的奖状。
一秒后。
奖状被人捏着红边，递到了他的面前。
邬柏祎语气平平，神色自然，“想看？”
池喻森顿了一秒，点头，然后接过来。
他仔细地扫过这张奖状，视线中的“荣获一等奖”如此耀眼，让池喻森有些移不开眼。
沾沾光吧，万一下一次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满分呢？
于是池喻森又摸了一下。
邬柏祎往前走了一步，这下子他不是一个人站在最后面了，而是跟池喻森并排站着。
他侧着脸，看着一脸闪着小星星的池喻森。
他戴着口罩，从邬柏祎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好看的眼睛。
不过也差不多被垂着的头发遮了些。
邬柏祎有些牙痒，问他，“你喜欢？”
池喻森点头，“嗯。”
他抬头，看邬柏祎，语气诚恳，“你很厉害。”
如果我可以这样就更好了。
邬柏祎看着他没说话，把头扭回去，几秒后又笑道，“谢谢啊。”
池喻森：“不用谢。”
他一向说实话。
邬柏祎手揣在兜里面，身高腿长，校服活生生被他穿出了一种定制礼服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带着口罩，池喻森的声音有些闷。
他原本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跟个人机似的，就是在偶尔的时候，尾音会上翘。就比如刚才。
在加上那一双眼睛，碎发压着，直勾勾的，白净净的。
感觉，在撒娇一样。
邬柏祎的眼睛随意地看着面前一个个人头，觉得有点热。
校长的演讲很长，从邬柏祎的表彰到年纪的近况，再到整个学校的整体情况，最后又说了些条条框框的话才结束。
彭君兰巡查完前面后就一直站在他俩斜后方，视线时不时就转过来。
池喻森刚才看奖状去了，压根就把早饭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到看够了，他把奖状整整齐齐地还给邬柏祎后，双手插兜，一碰，才发现热乎的早饭早就变得冷酷起来。
池喻森僵硬地把手抽回来，整个人笔直地站在操场上。
现在出去买还有救吗？
求助路政。
他抱着侥幸之心看向一旁的路政。
而路政刚巧因为讲话被王海宏抓获，正被他们班班主任一起被批斗。
池喻森心底里叹了口气，悄咪咪去瞥邬柏祎。
下一秒就跟他对上了视线。
邬柏祎看他，“有事？”
池喻森纠结地点头。
会长会介意吗？
不会吧，一定不会吧。
他飞速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君兰正在和其他班的老师闲聊，暂时注意力没在这边。
于是池喻森把早饭拿出来，然后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邬柏祎。
“冷了。”
邬柏祎眉毛轻挑，他接过来，咬了一口，道，“没事。”
池喻森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介意。
会开完了就解散回教室，第一节课没了大半，物理老师索性直接把答案放出来，让他们看解析。
池喻森无所事事地盯着自己的卷子发呆。
第二节课是君兰的课，这次她穿着一身西装，浅蓝色，脖子上系着丝巾。
池喻森听到一半就昏昏欲睡，他觉得应该是感冒的原因，因为平时这个效果只在语文课上才有。
他强撑着精神去看课本，于是就眼睁睁看着英文字母变成了一块又一块巧克力，撒着坚果碎，糖霜，旁边还放着一盘蛋糕。
但是他完全没有阻止的想法。
池喻森伸手抓了一下。
然后就抓了一手的空气。
巧克力，坚果碎，糖霜，还有蛋糕全是假的。
池喻森怔怔地盯着英语书，眼睛从茫然到清醒。
原来是外国货。
怪不得吃不到。
不过池喻森也清醒了，他眨眨眼睛，认真听课。
一分钟后。
下课铃声响起。
池喻森低头，看见了自己空白一片的英语书。
“……”
只有扭扭曲曲、跟蚯蚓一个样子的鬼画符。
他转身，季子源还在呼呼大睡。
看样子得是一觉不醒了。
池喻森又侧回来一点，犹犹豫豫地张嘴。
邬柏祎刚巧把英语书关上，听见了动静后，看他。
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自己，池喻森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虚。
好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掩盖了很多情绪。
池喻森语气自然，面色冷酷，“可以看一下你的英语书吗？”
邬柏祎：“嗯？”
池喻森选择接受自己的地位，低下脸，“大哥。”
邬柏祎满意了，把英语书递给他。
池喻森接过来，三两下抄完。无他，这人笔记少得可怜。池喻森觉得自己被骗了，但是他给不出理由。
想着，他有些郁闷，手捏住书的一角还给邬柏祎。
邬柏祎把书拿回来，看不都不看地甩回桌子上。
一中的老师上课节奏很快，自习多，尤其是一到四班。
平均每个班下来一天得有两节自习起底。
池喻森不喜欢自习，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放在腿上。
一旁的邬柏祎看见了，想起什么，皱了一下眉。
【W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池喻森看着这一条消息有些疑惑，谁啊？
他果断拒绝。
下一秒。
【W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
“……”
池喻森麻利地给通过了，并备注上邬柏祎此人的大名。
邬柏祎的头像出乎预料地简单，是他正在摸猫的图片。
修长的手落在一只猫的身上，手袖子被挽起一点，露出一块黑色的手表。
棕褐色的猫脖子上带着一个蝴蝶结项圈，尾巴达拉在他的手上，冰蓝色的眼睛半眯，表情很不耐烦。
池喻森认出是挪威森林猫。
他下意识拍了拍邬柏祎的头像。
“池”拍了拍“W”的脑袋。
池喻森：“……”
他长按，选择删除。
只是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很快，邬柏祎给他抛出来一个问号。
【W：？】
【池：……】
【池：没什么，就看看你的头像。】
【W：你喜欢猫？】
【池：喜欢。】
【池：我家里面也有一只猫。】
于是邬柏祎给他投掷了很多张照片。
全是那只猫的。
有上蹿下跳的；有懒洋洋躺在床上，尾巴一搭一搭的；还有在窗台上站着，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头，似乎有些鄙视的。
池喻森一张一张地认真看，没忍住给最后一张点了保存。
【W：看看你的？】
池喻森从相册里面找了找，把自家葡萄的照片发过去。
【W：猫呢？】
【池：板凳下面。】
【W:好黑。】
【W：叫什么名字？】
【W：我的这个叫秋千。】
【池：葡萄。】
【池：为什么叫秋千？】
【W：因为它喜欢到秋千上去玩。】
【W：你的呢？】
池喻森还在码字，邬柏祎的胳膊碰了一下他，下一秒，君兰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池喻森抬起眼睛，把手机嗖地一下甩进袖子里。
邬柏祎：“对不起老师。”
君兰很明显是看见了他们在玩手机，但也没有拆穿，只是有些生气地扯了扯嘴角，皱眉道，“出去站好！”
两人出去了，在全班四十六双眼睛的注视下。
池喻森站在墙边，身体往后靠，眼睛望着对面的班发呆。
二班这节课跟下一节课都是数学课，路政正在做卷子。
他冷不伶仃抬起头，看见了在一班外罚站的池喻森后，眼睛瞪大，脚下意识一动——桌子被他一碰，发出了点声音。
二班的数学老师立马严肃地甩他一个眼神，“路政！别东张西望，赶紧做卷子！”
路政赶忙埋头苦干，眼睛都不敢乱飘了。
池喻森：“……”
有点丢人。
他扭头，不想看路政。
然后邬柏祎的脸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低着头，还在看手机，好像在回消息。
邬柏祎把手机一关，放回兜里面，转头看他。
邬柏祎朝他这边挪了一点。
“为什么？”
池喻森：“？”
邬柏祎抬下巴，“葡萄。”
池喻森心想，还惦记着呢？都罚站了。
“它的眼睛很像葡萄。”
邬柏祎笑了一声。
池喻森问，“笑什么？”
邬柏祎：“我没看到他的眼睛。”
池喻森想了想，好像自己拍的照片都是一团黑。
别说眼睛了，有时候都找不到哪里是猫。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
“我拍得不好。”
声音闷闷的。
池喻森眼睛垂着，然后把口罩摘下来了。
下课，季子源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回来。
他挤眉弄眼，“你俩干啥了？”
邬柏祎：“关你屁事。”
季子源：“说说呗说说呗。”
路政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季子源的旁边。
他神情疑惑，“怎么回事啊你俩？”
池喻森：“没什么。”
两人一顿，突然都仰天长叹起来。
季子源：“唉——”
路政：“唉——”
邬柏祎有些好笑地盯着他们。
路政：“三木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池喻森点头，“是。”
季子源问邬柏祎，眼眶中含着泪花,“邬柏祎你说我们是不是——”
邬柏祎眉毛一佻，手指交叉，笑，“不是。”
季子源：“。”
路政的视线飘了过来，又轻飘飘地飘了回去。
季子源：“。”
我今天就要跟你这狗贼绝交！
邬柏祎看都不看他，撑着手去看另一对好兄弟。
路政：“那是不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池喻森点头，“是。”
路政继续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池喻森：“罚站。”
路政：“那为什么罚站？”
池喻森迟疑一秒，路政立马掏出自己的眼药水滴在自己的眼睛里面，垂着头，发丝落在眼睛前面，语气抽噎。
“我就知道三木你没把我当好兄弟，这点事都不告诉我了！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我们曾经的誓言呢？！”
池喻森眼睛慌张地看他，手指微动。
路政再加一剂猛药，“唉——！”
池喻森屈服了。
最后，路政终于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路政跟季子源大眼瞪小眼，“玩手机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邬柏祎，半是失落半是遗憾，“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季子源：“就是就是！”
邬柏祎甩几个字给他，“想得多。”
季子源当即怒起，被路政又一次揽住。不过这次没能揽住季子源就自行收敛了，无他，上课了。
路政灰溜溜地离开了。
“铃——”
铃声响起。
君兰拿着一张单子进来，视线落在池喻森的身上。
【J子源：你跟他挨那么近，发消息干嘛？】
邬柏祎一顿，背挺直，然后回了个表情。
【W：^-^】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