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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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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浅川一整晚没睡好。
梦里全是沈默言弹钢琴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弹到一半突然回头，对故浅川说："你跑调了。"
故浅川猛地睁开眼，窗外天还没亮，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抬手捂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要命了。
他翻身坐起来，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二十。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四十分钟，但他已经睡不着了。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沈默言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发的——
Silent“明天记得带吉他。”
浅水川“哦。”
故浅川手指在输入框上一会儿停，一会儿打字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按灭了屏幕。
——
周六的排练安排在上午十点。故浅川怕出门就见到沈默言，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学校，音乐教室的门还锁着，他靠在走廊的窗边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吉他琴盒。
窗外飘着小雪，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值班的老师在走动。故浅川盯着远处光秃秃的梧桐树发呆，脑子里却全是昨天沈默言说的那句话——
"我想听你唱歌。"
操。
故浅川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想摸出手机转移注意力，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怎么来这么早？"
沈默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故浅川差点把吉他摔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看见沈默言站在楼梯口，肩上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我......"故浅川张了张嘴，"醒了睡不着。"
沈默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掏出钥匙打开音乐教室的门。暖气还没开，教室里冷得像冰窖。故浅川搓了搓手，把吉他放在椅子上，转头看见沈默言正在钢琴前搓手哈气。
"冷吗？"故浅川问。
沈默言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微微发红。故浅川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抓住沈默言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帮你暖暖。"
靠？怎么嘴比脑子快？故浅川你面子呢！？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沈默言的手冰凉，但皮肤相触的瞬间，故浅川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烫到了。他想松手，又觉得太刻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捂着，耳根烧得厉害。
沈默言没动，任由他握着，只是眼中还有些他读不懂的情绪。
"好点没？"故浅川生硬地问。
"嗯。"沈默言应了一声，却没抽回手。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故浅川终于受不了了，松开手转身去拿吉他："开、开始排练吧。"
沈默言轻轻"嗯"了一声，坐到钢琴前。
——
今天的排练比昨天顺利多了。故浅川没再跑调，吉他也没弹错音，但每次抬头看向沈默言时，他的手指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
"最后一遍。"沈默言翻了翻乐谱，"然后休息。"
故浅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前奏。钢琴声很快加入进来，两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出奇地和谐。
"当你看着我的时候，
你会想些什么呢......"
唱到这句时，故浅川不自觉地看向沈默言。对方也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沈默言的眼神专注得让人心跳加速。
故浅川的嗓子突然发紧，差点唱不下去。他慌忙低下头，盯着吉他琴弦，手指机械地拨动着，硬着头皮唱下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故浅川低着头，不敢看沈默言的眼睛。
"配合得很好。"沈默言突然说。
故浅川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真的？"
"嗯。"沈默言合上琴盖，"除了副歌部分你还是会有点紧张。"
故浅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低头拨弄着琴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沈默言，你昨天说......想听我唱歌，是真的吗？"
沈默言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敲了两下，很坦然地承认了："嗯。"
"为什么？"
沈默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故浅川面前。故浅川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故浅川。"沈默言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我喜欢你。"
故浅川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吉他"咚"的一声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他耳边放了一串鞭炮。
"你......"故浅川的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沈默言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吉他放好，然后直视着故浅川的眼睛："我喜欢你。不是对同学的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故浅川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他猛地站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猛差点撞到沈默言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故浅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泄了气似的垮下来。沈默言却笑了，是那个罕见的、眼角微微弯起的笑容。
"我知道。"沈默言说。
故浅川瞪大眼睛："你知道？"
"你躲我的样子太明显了。"沈默言伸手拨了拨故浅川额前的碎发，"还有，你弹吉他时总偷看我。"
故浅川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谁、谁偷看你了！"
沈默言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故浅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钢琴木质的香味，好闻得让人头晕。
"我可以亲你吗？"沈默言突然问。
故浅川的大脑瞬间宕机，他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沈默言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轻轻贴在他的唇上，一触即分。故浅川睁开眼，看见沈默言的耳尖也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沈默言问。
"没什么。"故浅川凑近，主动吻了上去，"就是觉得......新年真好。"
窗外，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地覆盖了整个校园。音乐教室里的暖气终于开始工作，热风掀起谱纸的一角，露出下面被反复修改过的降调记号——那是沈默言特意为故浅川调整的，为了让他的声音能更好地融入旋律。
就像他们终于找到了最契合彼此的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