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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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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蒸腾着水汽，徒留下时秋厌一个人泡在浴缸里，身上的疼痛终于因热水包裹而得到缓解。
招扬摔门离开，他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心中积攒着一股无名火，而更让他火大的则是这股火的升起。
【系统007:宿主你要注意一下分寸，不能这么刺激主角】
“我有必要刺激一个傻子？”招扬呛声。
【系统007: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你的好意，你是除去他母亲之外，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行吧……系统007自己说这话都觉得很违心，它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不负责任、随意挑战剧情任务的宿主。
不过站在主角的角度客观来讲，它这话倒也不失偏颇。
招扬闭了闭眼，“你似乎有些失职。”
系统007没跟上下一步的步骤，程序空白间显示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招扬轻揉着太阳穴，“数据呢？比如主角现在对我的好感值负多少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跟穿书和任务相关的事情。
这对系统007来讲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系统007:主角对你当前的好感值——100】
招扬都愣了一下。
【系统007自己同样不相信，陷入自我怀疑:我好像卡bug了】
招扬脑海中很快又想起熟悉的杂音，他扯着嘴角嗤笑，“你该不会是个盗版吧？”
【系统007:％:)/＃:/！&@》×！＃……】
招扬回到主卧洗了个战斗澡，刚吹干头发出来就听到敲门声。
门口时秋厌探头探脑地过来想要借衣服，他裹紧身上的浴袍，因为里面完全真空。
泡完热水澡，他的状态似乎又恢复了不少。
招扬单手撑着门，脸上是刚洗完澡都冲刷不掉的困意，“三点半了，睡觉。”
时秋厌看他的眼神太好懂。
他说的睡觉真的是单纯的睡觉，招扬笑出声，“怎么？你想自荐枕席？”
时秋厌点头又摇头，终于在对方的笑中迷失了自己最初过来的目的，只那般傻站着。
招扬掐起他下巴，几乎跟他脸贴着脸。
时秋厌反射性眨眼时，长而卷的睫毛能扫到他的脸颊。
招扬心尖也被撩起一阵酥痒，“大晚上洗完澡裹着睡袍就跑来敲我房门……想玩儿欲擒故纵？”
【系统007已经无力吐槽:宿主……】你真的可以不用讲话。
两个人几乎没有间距的对视，都能互相看清对方的瞳孔底色。
时秋厌委屈而又真诚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了，我只是想找你借一套衣服，我没有想要欲擒故纵。”
这个浴袍是腰间系带的款式，穿在身上总感觉没多大安全感，有种随时会散架的错觉，他的手始终抓着浴袍没有松开。
“不借。”招扬把人往外推，“你在外面裸奔都没人看得见，现在先让我睡觉，否则我就让你睡大街。”
这道威胁很有用，时秋厌不敢继续再要求。
两个人在门口推拉间，突然，四周陷入漆黑一片。
招扬试图摸到开关，依旧没有反应。
这是停电了。
招扬第一时间在心里召唤系统，“这里没缴电费？”
【系统007:缴了，停电是接连下雨导致外面电路出现问题】
说着像是在应证系统的话，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招扬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光把他们的影子放大印在墙上，像两团活跃的史莱姆。
光影跟随着招扬的动作在房间里不停地变换着角度，他最后把门外走廊的路照亮，“去睡觉。”
这套公寓的客房很多，而且床上用品齐全，几乎任由主角挑选。
然后，时秋厌挑了客厅的沙发。
早上天刚蒙蒙亮，招扬被自己渴醒，他汲拉着拖鞋去厨房倒水喝，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鼓起一团。
时秋厌睡的并不安稳，他整个人蜷缩着，没有被子枕头，乍一眼看过去如同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他的惨是字面意思？”招扬不理解地询问系统，“这叫没苦硬吃。”
【系统007:……】
不消说，时秋厌醒过来感冒又得复发。
招扬再次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难得雨后初晴，有阳光从窗外撒进来，烦躁的心情似乎都被升起的太阳给晒走了。
“阿嚏！阿嚏！”时秋厌打着喷嚏从沙发上爬起来，脸上留下睡觉的压痕。
“你是不是贱？”招扬一句话让他脸上血色尽失。
【系统007:宿主！宿主你注意一下言辞，不然你很容易被屏蔽的】
【系统007:你的关心有些凶猛，主角不太能招架得住】
系统007大概也被招扬的疯症给带偏了，能给此情此景安插“关心”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时秋厌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刚睡醒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里透着无辜。
“没关系，你下次医药费可以再找我抵押。”招扬意有所指。
一个吻上万，不亏。
“对不起。”时秋厌把脸埋进掌心，几乎不敢再看他。
“为什么道歉？”招扬上前拿指腹压过他脸上的印子，“既然这么喜欢睡沙发，那你就留下来睡个够。”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压着音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住哪里是其次，现在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早餐问题。
这里平时没人住，但冰箱里的食材三到五天都会根据食物特性定期更换新的。
招扬指挥人去做早餐，他自己则在阳台外面倚着栏杆抽烟醒神。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他都没料到自己今早能起床，不足的睡眠让他眼底浮现出淡淡的青黑。
厨房里很快响起乒乒乓乓的动静，烟火气息带来独有的家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心软。
房间里飘出菜香的时候，招扬掐灭了指间的香烟。
时秋厌正在厨房与餐厅间来回运送食物，像只忙碌的小蚂蚁。
在餐桌前坐下来之后，招扬留意到他身上白色浴袍沾染了零星几滴油污，“去把衣服换了。”
“我的衣服好像不见了。”时秋厌又紧张起来，他洗漱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找过，但一无所获。
“去衣帽间拿。”招扬移开视线，“别让我说第二遍，脏死了。”
时秋厌还是有些不敢动。
招扬夹起盘子里的包子，“不愿意穿？你要喜欢光着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明显要有用的多，时秋厌屁股直接离开了椅子。
招扬听着他几乎是小跑进去的脚步声，悠哉悠哉地开始享受现成的早餐。
别说，主角做饭还挺好吃的。
【系统007:吃人嘴软，宿主你要对主角再好一点】
“对他好一点？”招扬反问。
系统007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噤声。
时秋厌磨磨蹭蹭地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空无一人，桌子上的餐盘也是空的。
喂完流浪狗的招扬拿着空碗回来，“把碗洗了。”
“好。”还没吃上饭的时秋厌没敢说自己还饿着，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同收拾去了厨房。
招扬拿着手机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碗洗到一半，门外响起钥匙插孔转动的声音。
上门收拾卫生的家政阿姨看到房间里突然有人也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是招先生吧？您好，我是负责您这套房的家政，我叫张微。”
时秋厌刚要否认，对方突然看到他湿漉漉的双手，以及越过他看到了水池边堆放的碗筷，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职，剩下的我来收拾就行，招先生您忙您的正事要紧。”
时延秋等她说完才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你好，我不是招先生，他在房间里，这些碗我来洗就可以。”
哪知他解释完，家政阿姨却更着急了，“你是新来的？不对啊！这里一直都是我在负责，如今都第三个年头了，怎么可能说换人就换人，我是哪里做的让东家不满意？”
时秋厌连连摆手，“我不是家政，我等一会儿就走。”
“你不是房主也不是家政，那你是？”家政阿姨看着他那张姣好的面孔，思绪开始被带偏。
【系统007:是老爷子那边派过来的人】
“嗯。”招扬翻书的动作不停。
【系统007:这说明你爷爷已经注意到了主角，你要不要回老宅解释一下？】
“首先声明一下，那不是我爷爷。”招扬反驳它说：“其次，我需要解释什么？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
【系统007:……谁家好人见义勇为后还把救助对象带回家里的？】
招扬挑眉一笑，“你面前这不就有一个吗？”
【系统007:……】
系统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招扬突然转移的话题问住了。
“他的人设不太合理，时秋厌。”招扬语气依旧带着丝漫不经心。
【系统007:哪里不合理？？？】
招扬把书页翻到下一张，“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你管这种叫主角？”
【系统007:他从小被人骂没爸爸的野种，说他妈妈未婚生子，哪怕他成绩优异也会被人摇头说可惜了，美貌对他来说不是优势而是一种标签，跟他母亲关联在一起的标签，这样长大的孩子，你说他应该有怎样的人设？或者你觉得所谓的主角应该是什么样子？】
招扬望着虚空的某一点，系统007却有种被他盯住的错觉。
招扬没有跟它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良久之后，他话锋猛地一转，让之前说的全都成了一种铺垫，他说：“007，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对我说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