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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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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招扬把车开到蓝瑟门口，指尖在方向盘上哒哒哒地敲击着钟点。
时秋厌刚打发走一个上前找他要联系方式的酒客，匆匆去后面员工休息室换下衣服准备下班。
高强度的连轴转饶是他这种把忙碌当成日常的身体最近也有些吃不消。
佘玉添全程在后面调酒，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
时秋厌如芒在背，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在路边跟招扬撞了个满怀。
招扬靠在车头抽着烟，另一只手把玩着方块火机，火舌在他手指间明灭翻舞，犹如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
时秋厌身上还带着丝丝病态，现在一看到招扬他就会想起晚上那场让他浑身颤栗的比赛。
招扬都暗自佩服他的意志力，从赛车场的救护车上下来之后还能赶过来踩点上班。
当时时秋厌求他，好像这么一晚上的旷工能要了他的命。
五百块钱，确实能在这种时候压垮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时秋厌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机，同样的金属质感让他想到那块还暂存在他家里的手表，是同款色系，或许他比较喜欢这个颜色。
“要试试吗？”招扬跟系统007确认主角从来没有抽过烟，于是笑着把烟递给他。
【系统007:……我就不该多嘴】
时秋厌摇头摇的很干脆，他双手抓紧挎包的肩带，“我不会。”
“所以你还没体验到尼古丁的美妙。”招扬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来压在他下唇，带着半命令半诱哄的语气跟他说:“张嘴。”
时秋厌的反抗瞬间偃旗息鼓，他听话的张嘴叼住那根香烟，得到了对方满意的夸奖。
招扬收了打火机，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朝他凑近，两个人之间相隔两根烟的距离，一支烟被另一只烟点燃。
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因子，系统007在脑海中拉响警报。
时秋厌那一刻停止了呼吸。
直到招扬退后跟他拉开距离，笑着提醒他:“你可以呼吸。”
时秋厌如同一个听从指挥的提线木偶听话照做。
这一下可就遭了难，正中招扬下怀。
“咳咳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时秋厌喉咙往外冒，根本控制不住。
招扬欣赏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手中的烟跟着他的笑抖动着撒下一片烟灰。
时秋厌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眼中泛起泪花，完全是被呛的。
【系统007扶额:宿主……】你不能这样欺负主角。
在门后偷窥的佘玉添见到这一幕简直眼睛冒火，他正要怒气冲冲地冲上去解救好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左脚绊右脚摔倒在门口，他双手撑地半探起身，样子滑稽的像网上流传的同款表情包。
烟草味道充斥着口鼻，刚缓过劲儿的时秋厌就被扣着后脑勺强势夺吻，眼角流下生理性的眼泪。
【系统007头脑风暴:宿主麻烦你收敛一点】
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招扬良久才把人松开，指腹压过主角的唇角，“报数据。”
【系统007:？？？】
“智障，报数据。”招扬语气不耐。
系统007终于反应过来，但依旧有些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只知道机械的搬运数据。
【系统007:主角黑化值——-1】
【系统007:主角好感值——10000000】
这回不等招扬嘲讽，系统007已然自闭。
【系统007:我坏掉了】
招扬:“呵。”
【系统007委屈地咬手帕:嘤嘤嘤～】
在招扬跟系统007进行内部沟通的功夫，时秋厌终于被留出时间缓和下情绪。
尼古丁的味道大概真的会让人上瘾，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像是毫无真实度可言的幻觉。
呛鼻的烟味是假的，身后闪烁的霓虹灯是假的，前方亮眼的跑车是假的，此刻站在街边的他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唯独他眼中的招扬是真的。
心底升腾出那股恐惧让他心悸，他猛地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肌肤相贴的触感和热意相互传递，他从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实。
招扬回过神来看他，“看上去尼古丁的确是个好东西，都把你抽傻了。”
酒吧门口的佘玉添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牙酸的溜回了酒吧。
招扬把人拽上副驾，车子在深夜一路畅通无阻，最后驶入之前的公寓。
时秋厌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几次尝试开口都没能成功。
电路经过紧急抢修已经恢复正常，招扬进门把灯打开，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时秋厌依旧停在门口，“我——”
“去给我放洗澡水。”倒进沙发里的招扬把他的话打断，“不要太冷，不要太热。”
时秋厌知道他卧室里有浴室，果真进去要替他放洗澡水。
系统007应该是被晚上那组数据刺激到了，这会儿难得没有蹦出来在他耳边念经。
招扬在沙发上拱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刷手机，之前赛车的群里此刻依旧热闹着，大多数都在讨论他跟酷哥那场对对碰。
蒋与诚顶着哈士奇的头像在私聊里戳他。
【蒋与诚：扬少，齐炎恩以前得罪过你？我也是今晚才看出苗头，否则我肯定不能让他跟你撞上】
对面紧跟着发过来一个狗子鞠躬的表情包，看着蠢萌蠢萌的。
【招扬：你说反了】
在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时，招扬又发过去一条新消息。
【招扬：大概算我得罪过他】
【蒋与诚：……？】
【招扬：不用刻意避开，我见他一次整他一次，听上去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蒋与诚：哈……哈……是挺有意思哈】
蒋与诚隔着屏幕在家里捧着手机弱小可怜又无助。
招扬从初始表情列表中丢了个炸药包留给他慢慢脑补忐忑，然后开始刷资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浴室里某个放洗澡水的人依旧不见动静。
“他在给我烧热水吗？”招扬丢下手机起身跟进去。
哗啦啦的水流声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清晰，最后招扬推开浴室半掩着的磨砂门，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漫上来又流到地上，在边缘挂出一排水帘。
时秋厌一手搭在浴缸边缘，侧着脸趴在自己胳膊上，微微起伏的胸膛呼吸均匀，正闭着眼睡的挺香。
招扬看着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衣摆跟裤子被地上那滩水浸湿，而他浑然不觉。
系统007生怕他上去把主角溺死在浴缸里，更害怕自己提前阻止会激发对方的“灵感”，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着。
时秋厌短时间内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招扬这才走过去抬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两下，“喂？时秋厌！”
时秋厌猛地惊醒，慌慌张张要起来却因为地板上的水迹脚下打滑，起到一半再次朝下扑去。
咚的一声响，恨不得在浴室里形成立体环绕音。
招扬脑袋磕在墙上的时候有种想把撞上来的人掐死的暴虐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你撞疼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时秋厌稳住脚跟后立马连连道歉，想上前查看他被撞到的地方又被他的冷眼吓退。
“滚！出！去！”招扬咬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如果对方还不识趣，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对主角大打出手。
好在时秋厌这回溜的够快。
浴室门从外面被礼貌的关上，水气弥漫的空间里只剩下招扬一个人。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时秋厌正在门口跟什么人说着话。
时秋厌背对着他的方向，身上的衣服依旧湿着。
招扬觉得碍眼，他正要撇开视线，余光突然闯入大片的红色。
时秋厌刚好在这时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转身，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你的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欠他的花。
红色的玫瑰被包裹着，目测能有九十九朵，花还很新鲜，上面的水滴如同一颗颗水钻，在灯下闪烁着。
“扔了。”招扬眉头拧成的川字能把送花的人夹死，哪怕他连过问一句对方是谁这样的形式化发言都没有。
时秋厌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没有再反复求证，“好，我这就去扔。”
招扬看着他飞速奔走的背影，没猜透对方的小心思，“他好像很开心？”
【系统007:检测错误！检测错误！检测错误！】
招扬想把这个智障系统一并扔了。
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被丢在垃圾桶最上面，娇嫩的花瓣在毫不怜惜的动作下掉落零星几片在地上。
【系统007:宿主，主角在门外】
门是时秋厌跑出去的时候自己关上的，习惯很好，但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他没有钥匙。
门外的指纹锁密码锁他一个都解不开，明明有多种途径可以开门，他却只能被关在门外。
敲门声的间隔越来越长，声音也越来越弱，时秋厌再抬手时明显底气不足。
隔着一扇门，招扬靠在门边的墙上，后背抵着墙面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敲门声就砸在他耳边，声音已经小到稍微走神就会遗漏的程度。
招扬指尖轻颤，他起身去客厅找烟，最后终于在茶几柜下翻出一包崭新的。
一支烟过半，外面间断性地又响起几声零零碎碎的敲门声，之后便彻底恢复了沉寂。
又过去两分钟，整个世界都变安静了。
招扬把烟掐灭进烟灰缸里，在系统007的声声挽留中径直扔下人进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