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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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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祈穿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番折腾,已经到放学时间。
外面正在下大雨,声音很大,空气中泛着雨腥味。
应祈心不在焉地打开伞。
系统见应祈兴致不高,故意说:【那只猫在淋雨。】
应祈:【哪呢?系统快告诉我,我看不清!】
系统:【……那个谢云……算了,他应该看不见,猫在前面的树丛里,去吧,小心点,别滑倒。】
应祈立马走入雨中,没注意到刚好与一人擦肩而过。
那人的视线跟随他。
冷淡,却又不移开,颇为割裂。
*
几分钟前。
谢云斐的手插在口袋中,视线落在不远处低调,但价格不菲的车上。
他沉默着,身边形形色色的老师同学经过,有老师和他打招呼,他会浅笑着回应,老师走后,又恢复一贯冷淡的样子。
楚伽哼着歌从他身边路过,谢云斐看都没有看一眼,但他熟悉楚伽的声音,知道这是楚伽,楚伽没带伞,是身边的学生给楚伽打伞。
片刻。
轻微的呼吸声在身侧响起,那个人似乎很累,不过从教室到这里的距离,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应祈站在他的身侧,费力打开雨伞,因为用力,手臂微微发颤。
应祈唇瓣红润,唇角有些下垂的趋势,睫毛很长,鼻尖挺翘,模样精致的像洋娃娃。
这是谢云斐在一天之内,第三次细致地观察应祈。
也是人生的第三次。
谢云斐的视线在应祈身上停留。
手臂上的烫伤泛着痒意。
他记得那天,应祈找人把他的手按在热水机下面,用一百度的开水浇他的手臂。
此后,应祈每天都叫他跑腿,打热水。
应祈很着急地冲进雨中,似乎是去追楚伽,迫不及待地给楚伽举伞。
谢云斐的视线跟随应祈,直到应祈消失在雨中,谢云斐也跟着走进雨里。
他没有打伞。
却没有淋到雨。
——身后,谢希为他举伞。
谢云斐停下脚步。
他站在伞下,谢希在外淋雨。
谢希笑着把保鲜盒送到他的面前,说:“哥,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讲话,我在车里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爸知道你喜欢吃葡萄,让我给你送来。”
谢云斐看着他。
谢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份,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你放心,等家里这边准备好,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欢迎仪式。”
大雨倾盆,谢希的发丝紧贴在额头,浑身湿透。
谢云斐打量着谢希,没有回应,直到雨水顺着谢希的手臂滑落到保鲜盒上,谢云斐才说:“脏了,扔了吧。”
说完,转身回教学楼。
似乎他这一切的举动只是为了让谢希淋雨,在惩罚谢希耽误他的步伐。
谢希看着谢云斐的背影,半晌,表情崩裂,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
司机走过来,为谢希打伞。
司机:“他看起来不像传闻那样懂礼貌,很傲慢。”
谢希抹了把脸:“呵,我就知道,那老东西的儿子能是个普通货色?这些年在外面,肯定瞒着我们全家培养他了。”
司机提示:“他似乎对刚才那个瘸腿学生感兴趣。”
谢希脑海里浮现应祈那张漂亮的脸。
确实足够漂亮。
他在卫生间瞥了一眼,难得地心跳有些波动。
谢希讥讽:“那是个拜金货色,只要给钱就能乖得像狗一样,又主动又骚,适合谢云斐这种死闷骚,般配得很。”
司机:“既然如此,您何不从那学生身上下手?谢云斐不像是能放弃猎物的性格,以家主的个性,得知谢云斐为一个男生失了分寸,谢云斐在家主心里的地位肯定会跌落谷底。”
“也是……”谢希说,“不过谢云斐对他的兴趣……肯定不像我们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呵,我倒要看看这个哥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色起意?那不是谢云斐的风格。
可应祈身上,除了“色”,还能有什么价值。
谢希若有所思。
*
雨声强烈,应祈踩着水坑,终于跟着系统的提示找到小猫。
小猫在保安亭的房檐下舔毛。
应祈迈步过去,把伞放在旁边,在小猫身边站定,从口袋摸出一袋火腿肠。
用手撕了好久都没撕开,最后是用牙咬开的。
应祈擦擦嘴,把肠扔在地上。
小猫抬头看他。
应祈别扭道:“对不起嘛。”
小猫不懂应祈的意思,软乎乎叫了一声,低头舔香肠。
系统:【它听不懂,说这些没意义。】
应祈:【我知道它听不明白。】
就因为它不明白我才这样说。
“今天的雨真大……”大爷推开保安亭的门。
应祈抬头,发现一位谢云斐正站在大爷的身后,看着他和他脚边的猫,看看猫,再看看他。
应祈悄悄用脚把火腿肠踢到角落,脸颊有点红:“看什么看!”
谢云斐:“害羞什么,喂个猫而已。”
应祈:“……”
谢云斐蹲下身子:“我来这里取东西,刚想离开,就看见你来了,身边还有一只小猫。”
应祈脸依旧红着:“哦。”
大爷也加入对话:“小谢是来拿药膏的,刚才我听小谢说,前阵子有人用开水烫他的胳膊,啧啧啧哎呀,你们这群小孩也太狠了。”
应祈一愣。
系统:【没错,是“你”。因为烫过谢云斐的胳膊,所以让他经常给你送热水,以此羞辱他。】
应祈一愣。
应祈想到今天谢云斐有用冰水浇手臂,在他走过去时,还用袖子盖住了伤疤。
应祈被烫伤过。
他知道那伤疤有多痒,只有把冰的东西盖在上面才能缓解。
大爷接着说:“看你身体也不好,可要小心着点,别被欺负了。”
谢云斐把火腿肠捡到手里,将肠掰碎,喂给小猫。
应祈愣住。
谢云斐……这么惨吗?
谢云斐:“应该这么喂,一整根太噎了……你没事吧?”
应祈:“没事。”
应祈转身,刚好一阵风吹过来,带着一阵雨水,应祈手忙脚乱遮住脸,侧过身子。
——没被淋湿。
谢云斐挡在他的面前,站在一个距离他十分近的位置,近到应祈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潮湿。
应祈平视只能看见谢云斐胸膛的衣服,谢云斐比他高好多。
应祈站在谢云斐和墙壁之间,抬头说:“离我远点。”
谢云斐没回,定定看着他。
应祈的心里好复杂。
谢云斐:“是胃疼吗?”
说完,把保温杯拿出来,放在应祈面前:“里面是温水。”
眼睛也看不清了,应祈甩甩脑袋,用手去揉眼睛,手指还没触碰到眼睛,一只冰凉的手便盖在了他的双眸上。
那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谢云斐的手像是用冰块冻过一样。
或者不是像,就是用冰块冻过。
因为那片烫伤的疤,谢云斐不得不经常用过分的凉意抵消烫伤带来的痛苦。
谢云斐在用因应祈遭遇的痛苦,来缓解应祈的不适。
冷敷能让眼睛很舒服。
应祈安静了,浓密的睫毛在谢云斐手心颤动。
谢云斐:“舒服吗?”
应祈不情不愿:“舒服。”
“嗯,”谢云斐的嗓音冷淡又平和,他垂眸看着应祈的唇瓣,神色晦暗不清,“那就好。”
闻眼,应祈没好气地拨开谢云斐的手:“你什么意思?”
谢云斐静静看着他。
“是在阴阳怪气我吗。”
应祈一巴掌打在谢云斐手臂上,谢云斐还没说什么,应祈就捂着自己通红的手,开始掉眼泪。
“你自己愿意给我敷眼睛的,为什么要内涵我……”应祈带着哭腔说,“我的眼睛和手好痛,都怪你。”
谢云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