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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母亲（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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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渭困得神魂颠倒，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从抽屉里取出两条速溶咖啡，想去给自泡一杯，走到饮水机才发现里头没水了。
看了眼手机，都凌晨2点了，这个时间，别说人了，鬼都找不到。
纪闵说给他介绍工作，周渭当时也没多想，谁知道第一天报道，发现纪大小姐是他上司，周渭真是有苦难言。
想到自己当时还点头哈腰跟孙子似的感谢纪闵，就觉得憋屈。
这半个月，周渭没少被纪月折腾，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刚提交的方案，被纪大小姐劈头盖脸砸在脑袋上，文件夹都没拆，差点砸伤眼睛。
当初给江逸打工的时候，周渭课没这么窝囊过。
那时候周渭简直就是打工人里的战斗机，恨不得天天加班，把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都想到位，江逸对他也尊重，哪像现在，被pua的简直想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自己还背着一屁股房贷，顿时打消了想辞职的心。
这事说起来也怪季丛郁。
当初周渭还没到非买不可的程度，有一次陪江逸出去谈生意，他在外面等着，恰好碰到了季丛郁，那时候两人也说不上多熟，刚见过两面，要不是季丛郁长得实在惊为天人，周渭不至于对他印象那么深刻。
只是隐约记得这人是搞投行的，江逸有资金在他那周转。
说句实在话，不会跟他有太多交集。
但周渭在茶水间等江逸等得百无聊赖，遇到个勉强算认识的人，也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
顺口聊了一下自己打算买房，但还没下定决心的事。
没想到季丛郁上了心，没过两天就打电话约周渭出来，说要陪他看房子。
当时八月份，太阳晒的不得了。
季丛郁皮肤白，经不起晒，但凡在阳光下暴露久一点，皮肤就会泛红刺痛。
周渭看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想叫季丛郁别陪自己了。
季丛郁却叫他别往心里去，周渭刚来a市，对这不熟，自己算半个本地人，可以带着他走一走。
周渭见自己拗不过他，留了个心，看街上的小姑娘都打着把遮阳伞，除了男性omega之外，很少有男的会打遮阳伞。
周渭总觉得男人打伞别扭，可想起来季丛郁，又觉得他斯文的样子打遮阳伞也不会很奇怪。于是周渭就拜托相熟的女同事帮他挑了把伞。
周渭还记得自己第二天给季丛郁带伞的时候，季丛郁很惊喜，两个人跟在中介后面，季丛郁总会把伞往他那倾……
跑了半个月，不是地点不好，就是老房子，最后终于敲定现在住的地方，靠近市中心，面积小点但交通便利。
不过房子好价钱也好，周渭有点下不定决心。
季丛郁却叫他把心放在肚子里，钱的问题别操心，他可以借自己，又盘点了半天这房子的好处。
说到最后，周渭是真心动了，咬咬牙，用公积金贷款买下来了。
半个月下来，周渭是真觉得季丛郁人不错，能交心。
想到季丛郁……
周渭眼睛暗了下来。
那场闹剧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期间周渭不是没给季丛郁发过消息，可季丛郁一条没回过。
又试着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打通。
季丛郁就像他说的，再也没打扰过自己。
周渭又翻出手机，点开季丛郁朋友圈，这两周陆陆续续发了点工作相关。
周渭抓着自己的头发，又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心里直憋屈，这都什么事啊，自己是被占便宜那个，还得低头，结果对方还不理自己。
周渭说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理。
就是觉得太突然了，那天他是生气的。可回家过后又不知怎么着，想到季丛郁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又有点后怕。
心里隐隐觉得或许季丛郁真要和自己断了。
那一瞬间，血管里的血好像结冰了似的。
周渭朋友不多，谈得上挚友的也只有这一个，现在连这唯一的朋友也没了。
“喂，妈。”周渭没想到这个时间能接到他妈的电话。
“妈你钱不够跟我说，我现在转给你。”还没等那边说话，周渭就主动说道。
“不是渭渭，妈妈就是想你了，你上个月给我的钱我还有剩……”
“不好意思，妈，我在加班，先挂了。”
“等一下——”
“怎么了妈？”
“妈明天早上带你弟弟过来看你，上回跟你说了，看你也没回我……”
“哦，工作太忙，忘回了。”周渭敷衍着，其实他就是故意不回，他真不希望他妈过来。
周渭跟家里不亲，周渭妈在他很的时候就跟他爸离婚了，两个人都不想要他，他爸不负责任，离婚之后借着打工的名义，一走了之，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周渭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老人家性格温和，老好人一辈子，总吃亏，周渭总劝奶奶别自己撑着，也改管他儿子要养老钱了，可他奶奶总是笑笑，说他爸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压力大。
每次这么说，周渭都撇嘴，他还压力大？他听他同样父母外出打工的同学说，他爸妈碰见周渭爸了，说他很落魄，有点钱全吃喝嫖赌了。
见他奶奶固执，周渭也劝不了。
当时周渭都已经念高三了，学业很重，他还是老师眼里的苗子，但为了分担生活压力，还是瞒着奶奶每个周末偷偷给高一的学弟补课，这个学弟就是江逸。
那时候江逸还没被江家认回去。
江逸妈是带着江逸凭空出现在这个蔽塞的小城的，美艳的女人总容易招风言风语，有人说江逸妈是小三，没人愿意接触她，连带着江逸也不受待见，但江逸似乎天生就是发光体，总是作为学生代表，在各种重大活动中讲话。
周渭承认，他很羡慕江逸，完全不会被家庭牵累。
江逸学习很自觉，而且脑子灵光，几乎就是一点就通，本来周渭还纳闷江逸成绩这么好，哪有必要请家教。等真教上之后才发现，江逸已经自学到高二的课程了，请家教是为了快点掌握整个高中的学业。
一开始当家教的的时候江妈还不是很信自己，她想找个重点班的老师一对一给江逸补习，还是江逸极力争取，才没让周渭被江妈赶出去。
那段时间，周渭总觉得江逸学习全靠自觉，自己没帮上多少忙，反而是自己为了备课，意外巩固了许多知识点。
不由得心里更加感激江逸。
也是因为这个兼职，周渭的生活压力少了许多。
“嗯，我知道了妈，几点的火车？我明天请假接你。”
那边回答之后，嘱咐两句就挂了，周渭感受着周围的寂静，怅然若失。
争吵萦绕周渭整个童年，可忽然有一天，他俩不吵了，他天他妈妈一反常态，偷偷给他零花钱，其实也就十块钱，但在十岁的周渭眼里已经是巨款了，他很高兴，想要抱抱妈妈，却被妈妈避开了，告诉他拿钱出去找小朋友玩去。周渭就兴高采烈出去玩了，可等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在原地，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入室抢劫。
后面周渭才知道那天他爹妈离婚了，他妈是怕他不让她走，给他哄出去了。
其实周渭也没怪过他妈，毕竟那样的男人，离婚才是正确的，但后面好多年他妈都没再联系过他，还是上大学了，摆学子宴时，时隔八年，他妈意外又出现了。
不过太多年的间隔与疏离，周渭总是不太习惯和他妈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