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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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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阳光艰难地穿透积灰的百叶窗，在白板上切割出一道道斜长的光影。颜星屹猛地灌下最后一口美式咖啡，纸杯在他掌心被捏得嘎吱作响，塑料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会议桌上留下一圈深色的水渍。沈望臣紧攥着红笔，在白板上用力圈出案发地，笔尖与纸面激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这次的案子邪门得很。”沈望臣转身时，藏青色警服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资料哗啦作响。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紧锁在白板上死者的照片上，“死者林浩，37岁，中天集团法务总监。三天前离奇死在城郊废弃教堂的圣坛上。”
颜星屹滑动平板，调出尸检报告，冷白的屏幕光映照着他线条硬朗的面庞。“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死因是心脏骤停。但奇怪的是，死者血液里检测出大量致幻剂，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教堂彩色玻璃的碎屑。”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平板屏幕，语气透着一丝疑惑。
两人迅速驱车前往案发地。城郊的柏油路坑洼不平，警车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愈发荒芜。废弃教堂的哥特式尖顶在厚重的雾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教堂大门上的十字架缺了一角，断裂处参差不齐，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沈望臣用力推开教堂大门，“吱呀”一声巨响，惊飞了栖息在角落的几只乌鸦。腐叶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圣坛上用暗红的油漆画着复杂的六芒星图案，血迹像一条条扭曲的蛇，从祭坛蜿蜒延伸到教堂后排。
“现场被严重破坏过。”颜星屹蹲下身子，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拿起镊子，夹起一片沾血的羽毛。羽毛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这是黑羽鸡的羽毛，在一些神秘宗教仪式里，常被用作祭品。”
这时，沈望臣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愈发凝重。“技术科传来消息，林浩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救赎之光’教会的外联负责人。”沈望臣挂断电话，转头看向颜星屹，两人对视一眼，这个在滨海市地下隐秘活跃多年的新兴宗教组织，终于浮出了水面。
经过多日缜密侦查，警方决定让颜星屹伪装成信徒，打入“救赎之光”内部。颜星屹换上一身破旧的衣物，故意在衣角蹭上些泥土，在手腕处纹上和信徒一样的六芒星刺青，背着简单的行囊，来到了“救赎之光”组织指定的集会地点——一处隐藏在老旧居民楼地下室的秘密据点。
地下室入口被一块厚重的布帘遮挡，颜星屹刚掀开布帘，一股刺鼻的熏香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险些咳嗽。昏暗的灯光下，几十名信徒围成一圈，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一个身形瘦削、眼神阴鸷的男人，在人群中穿梭审视。他正是“救赎之光”的头目赵崇山。赵崇山身着一件绣有金色六芒星的黑袍，领口处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走动，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灰尘。
赵崇山走到颜星屹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新人？”他声音沙哑，像两块砂纸摩擦。颜星屹故作紧张地点点头，眼神闪躲。赵崇山围着他转了一圈，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他伸手抓住颜星屹的下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左右端详：“不错，眼神清澈，又带着股倔强，是个合适的祭品。”
颜星屹心中一惊，心跳陡然加快，表面却装出懵懂的样子。“祭品？”他微微皱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旁的老信徒见状，凑过来小声提醒他：“能被教主选中，是你的福气，这是要带你去接受神的洗礼，洗净尘世的罪孽。”
随后，颜星屹被带到一个密室。密室墙壁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宗教画像，画像中的人物面目狰狞，眼神透着诡异的光芒。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石制祭坛，祭坛上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在摇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赵崇山走到祭坛前，从一个青铜容器中取出一些粉末，撒在祭坛上，瞬间，一股刺鼻的烟雾升腾而起。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含糊，其他信徒们也跟着吟唱起来，声音在密室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赵崇山一招手，两名信徒上前，将颜星屹架到祭坛上。颜星屹佯装挣扎了几下，便被死死按住。赵崇山拿起一个装满暗红色液体的陶罐，绕着祭坛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暗红液体从陶罐中流出，在祭坛周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赵崇山身着暗黑色祭祀长袍，长袍上绣着扭曲的符文和狰狞的兽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骨瘦如柴，脸上沟壑纵横，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闪烁着狂热与贪婪的光芒。他将手中那根镶嵌着人骨和宝石的法杖用力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声音在空旷的祠内回荡：“去，换上神使的服饰，为神灵献上舞蹈！”
颜星屹跟随一旁的教徒走进偏殿，打开古朴的木盒，一套雪白色的神使长袍映入眼帘。长袍以轻薄的纱绢制成，上面用银线绣满星辰与神鸟的图案，在烛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尤其是那一对长袖，足有两米之长，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颜星屹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紧张，迅速换上神使服。当他转身迈出偏殿时，长袍和长袖随风飘动，仿佛自带云雾。
赵崇山看到颜星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挥动法杖，示意仪式开始。角落里，乐手奏响节奏诡异的鼓乐。鼓点如密雨，钹声似惊雷，交织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
颜星屹稳步走进祠堂中央，脚尖轻点地面，双手缓缓抬起，超长的长袖如灵动的白蛇般缓缓扬起。他的腰肢轻轻扭动，带动长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时而如风中垂柳般轻柔摆动，时而如翻卷的浪花般汹涌澎湃。随着鼓点逐渐急促，颜星屹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他身上的长袍如盛开的莲花般飞扬，超长的长袖在高速旋转中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圆圈，仿佛要将周围的黑暗全部卷入其中。旋转间，他高高跃起，长袖在狂风中肆意飞舞，如同神鸟展开的巨大羽翼。
落地瞬间，颜星屹膝盖微微弯曲，卸去冲力，紧接着快速俯身，双手在身前有节奏地舞动，长袖随之上下翻飞，编织出一道道神秘的光影。赵崇山紧紧盯着颜星屹，脸上的狂热愈发浓烈，不断点头：“好！好！这才是献给神灵的舞蹈！”周围的教徒们也被这震撼的场景所折服，纷纷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颜星屹一边舞动，一边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他发现赵崇山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舞蹈上，悄悄地朝祠堂后方走去。颜星屹心中一动，他知道，或许关键的证据就在那里。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调整舞蹈的方向，朝着祠堂后方靠近。
“神使的舞蹈，已唤醒沉睡的神明。现在，该献上最纯粹的祭品——神使的鲜血，让神明赐福于我们！”赵崇山尖声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激起一阵寒意。
两名身形魁梧的教徒如恶犬般冲上前，紧紧抓住颜星屹的双臂。颜星屹心中一紧，表面却强装镇定，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
赵崇山缓缓走向颜星屹，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身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别害怕，你的牺牲将换来无尽的荣耀。”他阴冷地笑着，匕首在颜星屹眼前晃动。
就在赵崇山即将动手之际，颜星屹敏锐地察觉到，厂房的通风管道口有一道黑影闪过，心中猜测很可能是沈望臣前来接应。他决定拖延时间，为沈望臣争取行动的机会。
“等等！”颜星屹大声喊道，“按照古老的祭祀传统，需先进行净身仪式，方能献上最纯净的鲜血，否则会触怒神明。”
赵崇山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又恢复了狂热的神情。“哼，不愧是神使，想得周全。”他挥了挥手，示意教徒们稍作等待。
趁着这个间隙，颜星屹暗中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教徒们的注意力有所分散。而赵崇山则在一旁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神明的原谅。
突然，沈望臣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通风管道中跃出，手中的警棍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离颜星屹最近的教徒。颜星屹趁势用力挣脱束缚，一脚踢向赵崇山。赵崇山躲避不及，踉跄后退几步。
“你……你们竟敢破坏祭祀！神明不会放过你们的！”赵崇山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颜星屹冷笑一声：“你的谎言该收场了！所谓的祭祀，不过是你违法犯罪的幌子。”
教徒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试图反抗。沈望臣和颜星屹背靠背，与敌人展开激烈搏斗。沈望臣凭借敏捷的身手，接连击退数名教徒。颜星屹则巧妙利用周围的物品，作为武器，攻击敌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工厂外传来了警笛声。原来，沈望臣早已通知了警方。在警方的支援下，众人成功将赵崇山和教徒们制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