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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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和江纵川分开的原因，他连裴浩玉都没说过。或者说，他们开始的原因就不明不白，要是被别人知道，更理不清。
林奕突兀地想起那张合同，被江纵川妈妈拿着，甩到他面前。
“孩子，我知道你家里的事，很不容易吧，阿姨帮你的忙，你也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温和的女声飘散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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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回过神，他已经回到了公寓，行关市是直辖市，经济在全国前列，所以房租并不低，公司在市中心，更甚。
说实话，他这样的小艺人，手头根本没什么钱，公司有底薪，一个月两千，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两千块只能让人活着，饿不死。
他租不起房子，所以一直住在公司的公寓里，和江纵川在一起的时候搬出去住了一段时间，他们一结束，他没地方去，就搬回来了。
他所属的公司……其实是江纵川的公司。一年前，他因为有演话剧的经历，加上形象还不错，很顺利就入职这家经纪公司。
本来和同期勤勤恳恳一起学习，接小角色改善生活，直到遇见江纵川——
江纵川在把他甩了之后没把他赶出公司，他还挺意外。也想着依他们现在的关系，他还是有眼力见点儿，自己走算了？他很怕江纵川来找他麻烦，江纵川可是这的老板，给他使绊子不是轻而易举。
但这个公司的待遇实在太好了，至少免费的公寓就很多公司没有。他和江纵川身份差距悬殊，会遇见江纵川的担心完全是空想，能远远看见江纵川一眼，都是幸运极了。
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要还江纵川钱呢。
他欠江纵川好大一笔巨款，他得赶紧还给他。
查看工作微信，只有经纪人给他发了消息，叫他明天去找他。
他的经纪人姓李，名字叫李旺，今年三十好几了，办事利落干脆，没事不联系，他手底下的艺人一般喊他大王哥，据说是从前辈们那里喊下来的。
“奕哥，今天的奖领得咋样？”一个男生边擦头发边从房间的浴室走出来，他各自稍矮，长相清爽，小虎牙从笑容里面钻出来，白得晃眼睛。
他们这样的十八线艺人的宿舍，是两个人同住的，房间里就两张床两个桌子，和两个可以锁的大衣柜。
林奕什么苦没吃过，完全不觉得憋屈。这个男生是从乡下来的，更觉得这个宿舍干净敞亮，条件特别好。
男生叫张秀材，原本想进组合，奈何唱跳都实在没天赋；一张脸长得是好看，但身高不够，做模特是硬伤。不过人实在踏实肯干，公司就让他来演戏，接些小本子，当小配角，或者进组网剧。
一来二去，他靠着努力，也不愁吃穿。
林奕和张秀材很同频，他们都是努力的人，背后都没有资本……尤其是林奕听说他妈妈也生病，更是无比共情。林奕科班出身，基本功扎实，经常辅导张秀材，两人关系十分不错。
林奕深叹口气，“不好，一个老秃子把我看上了，想潜规则我。”
张秀材的表情也变得很不爽快，“哥，是不是又是仗势欺人的！”
“不止，这人甚至想强来。”于是跟张秀材把前前后后都详细说了一遍，强调张秀材千万别像他这次一样自己晃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喊破喉咙都没人救。
张秀材听到是江纵川救了他，很兴奋，他是江纵川粉丝，“江影帝真的好帅啊！虽然遇上这种畜生，但是能被江影帝保护，那么近距离接触一次，真的好幸运。据说江影帝很看不惯潜规则，他呆的剧组基本上都很干净，啊啊啊，不愧是我男神！”
“诶诶！林哥，待在江影帝身边是什么感觉？”
“比如，能闻见什么香味吗……”
林奕的思绪顺着张秀材的话飘远，鼻尖一刹那充斥冷沉的檀木香，和林奕一起住的时候，那人身上还会混着林奕喷在衣服上的果香。
他清楚檀木香香来自哪个牌子哪款，皮纳塔的康妮树屋。
独特的树皮装饰绕着玻璃瓶的瓶口，玻璃瓶被人随手摆放在卧室的矮柜上，里面透明的液体偶尔会被金色的阳光照到，又会被看见的林奕放回柜子。
想起江纵川，林奕抿抿嘴，偷偷撒了个谎，“没闻见什么味道，就感觉他人挺冷，气场很强。”
张秀材又兴奋起来，“冷面热心！这种反差感好可爱……”随即惋惜起来，“哥你咋就没闻到江影帝什么味道呢？闻到了我还可以去买个同款味道的香水，现在我妈病好了，我也想体会下花钱给爱好的感觉啊喂！”
林奕听他这么说，觉得孩子可怜，不免有点负罪感，又实在不想告诉他江纵川闻起来怎么样，这种…这种略显私密的问题，随即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大王哥最近找你了吗？”
张秀材挠了挠头，盘腿坐在床上，“没找，怎么，他找你了？”
林奕嗯了一声，“对。”
他拿着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又听见张秀材在身后说：“奕哥，这是好事呀，他找你就代表有工作做了，你不是说…还欠别人钱吗？我是过来人，不管是啥机会你都要抓住啊。
他从江纵川那里搬出来的时候，和张秀材成的室友。他大半年只接到一个作品，张秀材自然也看在眼里。虽然是因为那部影片拍摄的周期很长，但林奕的活也确实少。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林奕眼神忽然落寞，是啊……他还欠江纵川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接不到活，怀疑过江纵川，但江纵川报复他根本用不着这样，轻飘飘地把他开除，他就能露宿街头了。林奕归结于自己能力不行，他骂自己又蠢又没能力又贪婪，数着照这样得还多少年，心脏却泡在粘稠的晦涩里，江纵川离他一直好远。
——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了公司，提前去经纪人的办公室等大王哥。
这间经纪人办公室在公司大楼五层，公司名叫鸿天传媒，这里是前年新修的总部，所以环境很好。
林奕敲敲门，随即踏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用的桌子，还有几张小桌子分散摆在墙边，上面都堆满了文件。
打印机一直在嗡嗡嗡地出纸，一个穿着商业套装、约莫三十的女人在旁边等着，手也不停，一直讲电话，说的都是什么，“我们艺人…麻烦将心比心…再小也要考虑形象…这点钱谈不拢的…嗯嗯…”
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上，暴躁地翻看文件，不停圈圈画画。
林奕不好出声，安静靠墙站着，等大王哥来。
女人讲电话的声音逐渐平息，她拿了文件就回到工位上，并没有理睬林奕的意思。
林奕很习惯，他就是个小透明，没有人有那么多闲心和尊重小透明。
一飞冲天的如今几乎都是背后有资本的，一开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并没有人会担心得罪出现在这里的艺人，因为再上去能上到哪里去呢？
林奕呆站十几分钟，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大王哥风风火火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位男性同僚，“我跟你说啊，这个项目就得这么做，得这么派人来。”
男性同僚一边嗯嗯嗯又一边反驳，“制片人那里过不去，不行的，所以得——”
大王哥看见林奕，笑着示意他等一下，就快步走回自己工位上，和跟着他的男人继续争论。
就这样林奕又站着等了几十分钟。
大王哥和那个男人争得已经出了一点火气，他看林奕一眼，摆手和那个男人说：“所以要和他沟通啊，动动脑子！行了，你再想想，我这边的小朋友还等着。”
他站起身，手里握着平板。走路带风的这么拉开办公室的门，示意林奕跟着他出去。
林奕关上门，跟着他走到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不大，却很安静和整洁。
中间只有一张桌子，两边分别摆着皮转椅和铁质的休闲椅。
大王哥示意他坐。
“今天找你来呢，是因为一档综艺看上你了。”
平板被转了个面放在他面前，“你好好看看吧，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已确定的艺人阵容里面有个男爱豆，叫玉明伶，很火。”
林奕一条条看下去。
这是一个边完成任务边旅行的综艺，会有直播版和剪辑版，一共八位嘉宾，节目组请的大部分都是单身的俊男靓女，摆明了是要炒cp。
但是，如今名单上面的四位艺人至少在三线，他这样毫不知名的艺人为什么会被这档节目邀请呢？
他想着就问出了声。
大王哥叹口气，“所以叫你好好看看，据说是玉明伶力荐你，才会邀请你。”大王哥皱眉看着他，“你应该不认识他吧？”
林奕懂了他的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素不相识的玉明伶邀请他，可能在打他的算盘。
大王哥悠悠道，“本来出于公司利益，这些内情不能跟你说……但我就见不得别人做冤死鬼。”
对面三十岁，体毛旺盛的男人用指关节敲了一下桌子，继续说：“报酬确实很高，以你现在的咖位，拍十部剧都不一定赚得到。如果可以，我就同意他们团队后天的饭局了，你回去想想，今天九点前答复我。”
林奕知道报酬是多少，可以还他五分之一的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