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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考后的野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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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月考日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韩晓晓握着笔的手心里沁着薄汗。课表上“月考”两个字被红笔圈得醒目，她盯着物理卷上的浮力公式，忽然想起周末在水上乐园，韩书亦边涂防晒霜边给她讲阿基米德原理的样子——“你看哦，浮力就是水给物体的抱抱，抱得越紧，物体就越不容易沉下去。”
“别发呆啦，最后五分钟！”监考老师敲了敲讲台。韩晓晓慌忙低头，在计算题末尾画下最后一个公式，余光瞥见斜前方的沈倦正转着笔，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后颈一片晒痕——那是上周在水上乐园替她挡太阳时留下的。
收卷铃响起时，沈奕突然从后排探过身：“沈哥，最后一道电磁题你选的B还是D？”沈倦啪地合上笔袋：“自己没长脑子？”嘴上这么说，却在经过沈奕课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选B，记得把草稿纸折成飞机时别让老班看见。”
走廊里挤满对答案的学生，韩书亦蹦跳着过来勾住韩晓晓的脖子：“晓晓晓晓，作文题‘温暖的羁绊’你写了什么？我把咱们传纸条被老师抓包的事改编了，说‘纸条是友情的千纸鹤，就算被没收也会在记忆里飞翔’！”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没敢写沈倦偷笑被老师瞪的部分，怕他灭口！”
沈倦恰好路过，听见最后一句，耳尖霎时发红：“再乱说话，就把你泳衣上的海豚贴纸全撕下来贴沈奕课本上。”沈奕立刻惨叫：“哥你不能这样！我还等着用贴纸哄隔壁班小花呢！”
放学后·野餐准备
四人在储物柜前集合时，韩书亦正往帆布包里塞玻璃罐：“蜂蜜柠檬茶要冰镇才好喝，沈奕你负责扛这个！”她指着脚边比沈奕还高的野餐篮，篮子里露出半截烤架的金属腿。沈倦无奈叹气，从包里掏出便携冰箱：“早说过不用带这么多，便利店买的饭团够吃了。”
“那怎么行！”韩书亦叉腰瞪眼，“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野餐，必须有仪式感！晓晓你看，我连桌布都带了，是你最喜欢的蓝白格子，和水上乐园的海浪一样！”韩晓晓看着她发梢还沾着的粉笔灰（午休时帮她补数学漏掉的），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总能把平凡的日子变成闪着光的童话。
去公园的路上，沈奕突然指着沈倦的书包坏笑：“哥，你书包侧袋鼓囊囊的，藏了什么宝贝？”不等沈倦反应，他猛地伸手掏出个铁盒：“哇！是巧克力饼干！沈哥你居然会带零食，说！是不是给晓晓准备的？”
沈倦的耳尖瞬间烧起来，劈手夺过铁盒：“别乱猜，是给你买的，省得你偷吃别人的。”韩晓晓看着铁盒上歪歪扭扭的“手工饼干”标签，想起上周路过烘焙店时，沈倦突然驻足的样子——原来他偷偷记着她说过“喜欢黄油饼干的香味”。
城郊·暮色野餐
抵达城郊的小山坡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蜜桃色。韩书亦铺开桌布，沈倦熟练地支起烤架，沈奕则追着蝴蝶满草地跑，直到被树根绊倒，摔进刚铺好的坐垫里。
“笨蛋沈奕！”韩书亦笑骂着扔过去一包湿巾，忽然从篮子里掏出个塑料袋，“看！我带了水上乐园的战利品——那只被你踢飞的沙滩球！”球面上还贴着四人在彩虹灯牌下的合照，沈奕的脸被沈倦的手挡住一半，只露出夸张的吐舌表情。
烤架上的鸡翅开始滋滋冒油，沈倦突然皱眉：“盐罐呢？沈奕你是不是又忘带了？”沈奕挠头：“哎呀，光顾着拿自己的游戏机了……”韩书亦翻了个白眼，从帆布包深处摸出小纸包：“早知道你靠不住，我偷偷带了！”阳光穿过她的指尖，在盐粒上撒下细碎的金粉，像撒下一把星星。
四人围坐在桌布旁时，暮色已浓。韩晓晓咬了口韩书亦递来的柠檬茶，酸甜的滋味混着炭火的香气，忽然想起月考作文里写的：“温暖的羁绊是春日的风，夏日的雨，是有人记得你怕黑，所以永远留一盏灯；是有人知道你挑食，所以偷偷把胡萝卜换成玉米。”
“喂，沈倦，你烤的鸡翅糊了！”沈奕突然指着烤架惊呼。沈倦手忙脚乱地翻动鸡翅，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番茄酱瓶，红色酱汁在桌布上晕开，像朵歪歪扭扭的花。韩书亦突然掏出手机：“别动！这是‘沈倦牌爱心烤翅事故现场’，要发班级群！”
夏夜·星空与心事
月亮爬上山顶时，沈倦忽然指着远处的银河：“看见没？那是天鹅座，翅膀尖对着的那颗星，叫天津四。”沈奕立刻撇嘴：“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天文爱好者了？上周还说星座都是骗小孩的。”沈倦没理他，却转头对韩晓晓说：“你生日是九月，属于处女座，主星是角宿一，特别亮。”
韩晓晓愣住了——她从未提过自己的生日。韩书亦突然凑过来，轻声说：“他上周翻了三次班费名单，就为了看你的出生日期。”沈倦耳尖发烫，猛地站起来：“我去捡柴火！”却被树根绊得踉跄，惹来一阵大笑。
篝火噼啪作响时，沈奕忽然说起小学时被沈倦保护的事：“有次我被高年级生抢零花钱，沈哥居然假装摔倒，把对方的运动鞋踩脏了，最后他们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韩书亦笑得直拍腿：“原来沈倦的‘高冷’都是装的，骨子里是个老好人！”
沈倦坐在阴影里，忽然开口：“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尖，“以前总觉得朋友是累赘，直到看见晓晓在单杠上害怕的样子，书亦为了护着她把纸条抢过去的样子，才知道有人牵挂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韩晓晓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转校第二天，他在教室憋笑的样子——原来那些看似冷漠的举动，都是笨拙的温柔。她忽然掏出兜里的铁盒，递过去一块饼干：“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坏学生，是藏起爪子的猫。”
天气预报突然应验，豆大的雨点砸落时，四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沈倦撑开唯一的伞，却把大部分空间留给了韩晓晓和韩书亦，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里。沈奕突然指着他的后背笑：“沈哥你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像只落汤鸡！”
躲进凉亭时，沈倦的校服已经湿透，贴出漂亮的肩线。韩书亦突然掏出手机：“趁此机会，我们来玩‘秘密交换’吧！每人说一个没告诉过别人的事。”她先举手，“我先说！其实我上周传纸条被老师抓包时，故意把纸条折得很明显，就是想让老师注意到晓晓，这样她就不会被当成透明人了。”
韩晓晓愣住，忽然握住她的手。沈奕接着说：“我偷看过沈哥的日记本，里面写‘韩晓晓的眼睛像装了星星，笑起来时连教室的光都变甜了’——”话没说完就被沈倦扑过去捂住嘴：“你找死！”
雨声渐歇时，韩晓晓轻声说：“我转学是因为父母离婚，之前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但现在……”她看着面前三个浑身湿透却笑得灿烂的身影，“觉得自己像被阳光晒暖的小石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
回家
深夜的公交车上，韩书亦靠在韩晓晓肩上睡着，沈倦和沈奕坐在对面，头抵着头看手机里的野餐照片。车窗外的路灯次第闪过，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又渐渐缩短。
沈奕忽然指着照片里烤糊的鸡翅：“下周我们去海边露营吧！我负责带孜然，沈哥负责烤鸡翅，这次绝对不会让他糊了！”沈倦踢了他一脚：“先管好你自己的数学成绩，再提露营的事。”语气严厉，眼里却藏着笑意。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时，沈倦突然塞给韩晓晓一个纸袋：“给你的，月考奖励。”里面是本精装的《飞鸟集》，扉页上画着只踢毽子的小太阳，旁边写着：“致我的星星女孩——来自藏起爪子的猫。”
下车时，雨点已经变成细碎的月光。韩晓晓望着前方打闹的三人，忽然觉得，所谓温暖的羁绊，从来不是刻意的靠近，而是像水流遇见石头，风穿过山谷，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彼此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夏夜的风带着青草香，远处传来便利店的招牌轻响。这一晚的星空，终将在黎明前隐去，但有些东西，却在四个少年的心里，悄悄种下了永远不会凋零的种子——关于友情，关于青春，关于那些在暮色野餐里，被雨声和笑声浸润的，闪闪发光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