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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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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了,方正还是老毛病,慢性胃炎,那几天和方秉正闹矛盾,应酬的时候喝了酒,之后就一直不舒服,快到春节,工作节奏终于慢了下来,所以终于有时间去医院了。
方秉正买的大平层装修完了,他有心春节前就搬过去,过一个只有他和他哥的春节,于是就以快到春节没什么工作为理由准备赖到春节后再复工。
胃镜检查后的不适感持续到第二天。
方正转天看着方秉正钦点的养胃菜品还是提不起兴趣,连举筷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还是不舒服。方正胃里难受,在公司坐着更不舒服,索性就窝在书房工作了。
方正看了会儿电脑,方秉正刚在书房的沙发上打开平板,就看方正径直往洗手间走,连门都来不及关。
方秉正扔下平板追过去,看他哥跪在瓷砖地上,抱着马桶把酸水都快吐出来了,十指死死扣着马桶边缘,脊背痉挛般起伏。他去倒了杯温水,单膝跪地轻轻拍着方正的后背。
方正跪在地上,接过水,涮了涮嘴里的苦涩味道,随后他扶着马桶站起来,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鬓角,闭了闭眼,脸色发白。
方秉正摸到了方正手表的震动,条件反射地去摸方正的左胸:“哥,你心脏痛不痛?”
方正摇了摇头,声音因为呕吐有点沙哑:“吐的,现在好点了。”
“你胃疼吗?咱去医院吧。”
“不是,有点恶心。”方正低头洗了洗脸,方秉正从背后抱住他,发现方正浅蓝色的家居服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方正转过身,把头抵在方秉正的肩上。方秉正接住方正,收紧手臂的力道:“哥,还有哪里不舒服?”
方正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呼吸拂过他锁骨:“累,让我靠会儿。”
“今天别看电脑了,休息休息。”
方正还是看了一会儿,把紧急的工作做完了,就去休息了,晚上吃了几口还是看着病怏怏的,方秉正就催他哥去休息了。
他洗完澡,方正似乎已经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凑近方正,亲了亲方正的侧脸,顿了一下——他哥眼尾已经有细纹了。
虽然他知道他哥比他大六岁,可他仍然心里堵堵的。
他怔愣了一下,看着他哥安静的侧脸,手欠地发了一句:感觉爱人的皱纹是自己的罪证。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方秉正向他哥那边靠了靠,关掉台灯,在黑暗里将他哥搂得更紧了些。
方秉正发完就睡着了,第二天,方正是被连续不断的电话吵醒的,他眯起眼看了看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来,方秉正睡得很沉,他轻手轻脚地到外面接了电话。
“朱莉?”方正压低声音,顺手点开微博,秉正昨晚发的那条动态赫然在目,他的手指顿了顿,胸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介意这个事情。
他和朱莉说:“看秉正准备怎么处理吧,我这边都可以。”
朱莉那边应了,方正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尾,有些疑惑:“我哪儿有皱纹?”
“您经常笑,眼角有一些。”
方正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凑近看了看:“这么明显?”
朱莉那边沉默不语,没有事业有成是大风刮来的。在公司角度,一辆运转良好的车能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需要领导审慎和明智;在家庭角度,小方董能好命地自由自在,那一定是有人在付出。
方正忽然笑了,无奈地说:“到岁数了。”他随即说,“今天我不去公司了,哄哄他,有事儿打电话。”
方秉正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屏的未接电话,心里一顿,他哥似乎犯懒,现在还没去公司,他划开手机,看到可可姐给他转发的——“方持心实锤和陈峰不正当关系”。
不过,陈峰发了自己的定位澄清,他怕吵醒方正,给陈峰打字道了谢。
方正的声音在背后懒懒地响起:“犯什么错了?”有些沙哑,但声音很清醒。
方秉正关了手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在你的心里纵火吧?”他试图蒙混过关,却感觉方正捏了捏他的耳朵,力量蛮大的,他又问,“你知道了?”
方正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给老板打工得知道老板最近干什么、喜欢什么。”
方秉正翻了身,抱住方正的腰,把脸埋在他睡衣下摆:“本老板就喜欢你这个。”
方正没说话,方秉正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口气:“哥,我好想公开。”
方正没说什么,甚至没有试图阻挠,只是捏了捏方秉正的鼻子:“你可是公众人物,想清楚了。”
“可我都写爱人了。”
方正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闻不问就过去了。”
方秉正抬起头,努了努嘴:“老板想要个名分。”
方正笑了,把方秉正抱紧了一些:“老板不看自己的保险柜吗?是不是老板都不关心自己有多少钱?”他本来想留到春节,郑重地告诉秉正,但今天——他有些忍不住了。
方秉正愣了一下:“哥,我想去看。”
保险柜里,和他脚链一套的戒指、手链、项链、耳钉都备齐了。他拿出戒指盒,打开之后,愣了片刻,铂金指环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镶嵌的钻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方正在背后伸手给方秉正戴上,尺寸很合适:“秉正,选择权在你。”他向来如此,他无依无靠的,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但是秉正的工作性质不同,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秉正将来的发展。
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焐热。方秉正眼眶发热,牵过方正的手,将另一枚戒指郑重地推到他指根:“我真的好想告诉所有人,我爱的人——也爱我。”
方正亲了亲方秉正的侧脸,没有说话。秉正在情绪上头的时候不太成熟,但大体上这一年来变故繁多,已经比较稳重了,他需要做的是支持秉正的任何决定,无论是否公开。
戒指对于他和秉正只是一个标志,真正的情感不在这些,也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什么,所以,秉正想不想广而告之,他都接受。而他早早准备好,是为了让秉正安心。
方秉正声音闷闷的,有些没话找话:“哪天你抛弃我,我就罚你打一辈子的工。”
方正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毫不在意:“那是够杀人诛心的。”
方秉正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戒指在光线下闪闪发亮,他下了决定:“我挂在脖子上,好不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有资本公开,他要正大光明地戴在手上。
方正笑着看他:“好。”